用过早膳之后,白琅身体状况勉强好一些,至少可以下床走动而没那么晕。
  墨宴原本的计划是今日找个时间把沐倾月再喊来看护白琅,自己去白归宗那边打探一下情况,不过既然有凤鸣主动过去了,便干脆自己守着白琅。
  白琅身体还比较虚,眼下亦不好出门,闲来无事下便回到床上去翻话本。
  这些话本都被墨宴重新过滤筛选过,就怕他又跟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本给学坏了。
  白琅不在意内容如何,失忆时的他会喜欢看话本,其实亦是受曾经未能读书的遗憾所影响,只要是书卷他都愿意看。
  白琅脱了鞋袜缩在床上一角,背靠着强,书卷被他放在屈起的双膝上。
  但没过一会儿他便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舒服,放下书卷在房间里环顾一圈,想找点什么东西垫一下。
  墨宴注意到他那边的状态,问:“怎么了,可是在找些什么?”
  白琅:“墙好硬,不舒服。”
  墨宴起身走过来,打量一番白琅缩着的范围:“这样确实会不大舒服。我给你找点软和的东西垫一垫?”
  说话的同时,墨宴倾身向前,估量一番需要的厚度。
  他单膝跪在了床铺上,一手撑在白琅身后,清冽冷香几乎一下便将白琅包围。
  白琅本想点头的,却又在这时眷恋起墨宴身上的味道。
  他抬头,正好能见到墨宴的喉结,还有往下一截的锁骨。
  墨宴身形看起来并不壮实,但白琅记忆中看到过一次墨宴的真正身材。
  没记错的话应是某次解决一只厉鬼之后,他们回到冥界的居所。
  虽然他们都已是魂魄体,但在冥界内是可以寻常人一般都状态去生活,有闲情雅致的话沐浴亦是常态。
  白琅本是想将封印了厉鬼的珠子交给墨宴,让墨宴拿去镇压的,正巧碰上墨宴沐浴完出来。
  当时墨宴应是未料到白琅会出现,身上只围了一条澡巾,上身赤.裸,还沾着未来得及弄干的水珠,顺着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滑落。
  墨宴看起来很瘦,宽肩窄腰,实则该有的肌肉一点都不少,匀称的一层,既不会太过壮实,看着亦很有爆发力,是很有美感的类型。
  亦是白琅会喜欢的类型。
  白琅还记得那时他多看了两眼墨宴的身材,墨宴亦是一愣,但并未表现得太过异样,平淡地说了一句稍等,便回到屋内去把衣服穿上。
  见他重新穿得严严实实之后,白琅还有点遗憾,只是明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分毫,同墨宴一本正经处理公事。
  后来白琅便再没见过墨宴未穿好衣服的模样。
  白琅自记忆中的思绪回神,墨宴亦终于注意到他直勾勾的视线。
  和平日不太一样,像是……馋什么东西似的,和他想吃糕点时的模样比较相似。
  墨宴困惑:“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白琅收回视线,摇摇头:“无事,只是想起之前有一次在冥界去找你,你正好才沐浴完的事情。”
  墨宴顿了会儿,记起这回事:“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了?”
  白琅盯着他的胸前看:“我觉得以你的身材,当靠背一定很合适。”
  墨宴:“?”
  他哭笑不得:“你个没良心的小孩,我好心过来帮你找垫子,你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不可以吗?”白琅看着墨宴,保留了失忆期间被墨宴宠出来的任性,“你不许说不可以。”
  墨宴蹂.躏一把他的脑袋:“记忆恢复了还变强势了是吧?行,怎么不行,我哪里舍得拒绝你。”
  比之初时的冷淡,墨宴还是更喜欢白琅会要求他做些什么的模样,活泼可爱多了。
  他又回到桌子边先去把他方才在看的东西拿过来,亦跟着脱靴上床,老老实实给白琅当靠背。
  白琅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总算满意了,继续安安心心地看手中的话本。
  墨宴侧眸看他一眼,见他状态放松,眸间蕴出些浅浅的笑意。
  一室静谧。
  一个上午的时间,白琅便将手中那卷话本剩余的内容全都看完。
  这是墨宴给他的最后一卷话本,他本想再找墨宴要,但侧眸间又见墨宴似乎正专注在手中的书卷上。
  白琅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察觉墨宴是在看地方志,上边似乎都是关于白家历代变迁的内容。
  他记得此前每次执行公务之前,墨宴都会找出地方志来看,以此先将厉鬼所在地方的基本情况了解。
  见墨宴是在做正事,白琅便不再打扰他,百无聊赖间继续靠着他整理自己的储物法器。
  黑白无常使本身便会有与魂魄相连接的“储物空间”,最主要是存放他们的斩魂镰刀,还有一些平日里随手塞进去的各式物件。
  墨宴很多在去到洞府前给白琅的东西,都是从他那储物空间里翻出来的存货。
  储物空间的空间有限,还有一大部分是被斩魂镰刀占据,白琅便想着暂时先将一部分腾出来,放到储物法器中,两边都整理一番。
  不过在整理的中途,白琅忽然翻到了之前慕箐芍给他的那枚玉珠状储物法器,他顺便往里边翻了翻,又见到躺在角落里的《龙阳春图文启示录》。
  说起来,拿到这个时因为他并不缺话本,所以都还未看过这个呢。
  白琅有些好奇,翻出来准备看看这话本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然后一打开,他便看到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
  似是两具男子的躯体……纠缠在一起?
  白琅不曾接触过这种东西,怀抱着非常新奇与好学的态度一点点往下看。
  在图示的旁侧还有附带着的文字解释,果然是“图文启示录”。
  白琅一页一页地翻看,只见上边先讲解了何为云雨之事,男子与男子做云雨之事是会使用到哪些地方,要注意哪些安全措施。
  安全措施的上边贴了一张小纸条,是慕箐芍留的,说是如果他和墨宴有需要的话,在图文启示录旁的小瓶子便是她为他们准备上好的药膏与润滑之物。
  冥界特产特供,别的地方还买不到的呢。
  白琅好奇地去把慕箐芍所言的两个小罐子亦翻找了出来。
  小罐子都不大,也就白琅的半个巴掌大小,拧开来会有一些淡淡的清香。
  一个是药香,应是药膏,另一个是有些甜甜的花果香,应是慕箐芍所言用以润滑之物。
  味道还行,白琅挺喜欢的。
  许是开合瓶瓶罐罐的声音终于引起墨宴注意,墨宴往他这边看一眼:“你在研究什么?闻起来倒是……”
  他话未说完,又注意到白琅放在一旁,摊开着的白花花的内容。
  墨宴:“?”
  他脸色一下便黑了:“你这是什么东西?”
  白琅看着他指示的位置,一本正经回答:“好像叫,龙阳春图文启示录。是上次孟婆给我的那个储物法器里的东西。”
  说完,他还顺便把手里的东西给墨宴看:“还有这两个也是。她说是药膏与润滑之物,好像是什么……安全措施需要的?”
  白琅歪着脑袋,眸间带上些困惑与好奇。
  墨宴眼皮一跳,近乎咬牙切齿:“都是慕箐芍给你的?”
  白琅点头:“嗯。”
  墨宴:“好好,看来我还是有必要去找她算个账了。”
  白琅茫然:“怎么了吗?”
  墨宴深吸一口气:“没事。这种污秽之物你便不要看了,伤你眼睛。有何不懂的以你现在阅历我可以教你了,不要看这种稂莠不齐的东西学。”
  墨宴本就是打算等白琅记忆恢复了之后提及这些事时再教他,不然他实在很难对只有十八岁心智的小白琅教授这种事情,显得他很老牛吃嫩草。
  但这东西是慕箐芍实打实在小白琅记忆未恢复之时给他的,这不妥妥教坏小孩呢。
  他就知道不该相信慕箐芍那家伙给的东西。
  墨宴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冥界去找慕箐芍算账,直至对上白琅澄澈目光,才姑且先将对慕箐芍的愤懑收起。
  他伸手抚上白琅后颈,说:“你现下身体未完全恢复,白归宗那边事宜亦未解决,还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具体的待一切结束了我再教你。”
  白琅点头:“好。”
  他知晓要以大局为重,公务尚未解决,他们却沉浸在这种翻云覆雨之事中,那对白归宗内正在面临怨气侵扰危险的人来说就太不负责了。
  他们是黑白无常使,守护三界阴阳平衡才是他们的主职。
  白琅老老实实地把这些东西都先上交给墨宴,又问:“你说以我现在的阅历可以教我,那你之前不肯同我细致地谈论,是嫌我太小吗?”
  墨宴笑哼一声:“是怕你嫌我太老。也不知是谁,之前看到墨氏简介是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我老。”
  白琅以他失忆时的心态想了想:“那确实太老了。”
  墨宴又被猛扎了一次心,愤愤地捏他脸:“没良心的家伙。”
  他根本就没舍得用力,白琅就乖乖由着发泄,仰头看他:“那现下不能教我云雨之事的话,可以教我亲吻了吗?你之前都亲过我了。我也要亲你。”
  “你这是被占了便宜想讨回来呢?”墨宴轻笑一下,放下手中的书卷,“那你坐过来。”
  白琅依言起身,到墨宴面前直接坐在了墨宴的腿上,因为位置的差距,比墨宴高出了一些。
  墨宴微微后仰着靠在墙上,白发随意地散在身侧,眉眼带笑,又什么都不做,一副任由白琅采撷的模样。
  白琅以这样的体位看着他,忽然间便有了无师自通般的感觉。
  他的视线略略下移,放在了墨宴毫无防备露出的喉结上——感觉也很好亲的样子。
  但下一瞬他耳畔边便响起墨宴无奈的声音:“我没那么好的定力,你现在最好不要尝试别的地方,不然我不保证后果。”
  “噢。”白琅有些遗憾,但亦知现下不是任性的时候,俯身,与墨宴唇齿相贴。
  白琅不太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做,墨宴便扣住他的腰,引导他一点点深入。
  他青涩地跟随着墨宴的节奏,小心地在他的唇舌间探索。
  温热而又有些凌乱的气息顷刻间交织在一起。
  他们于小小的床榻上紧紧相拥,珍惜着此刻短暂而又缱绻的温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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