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如壶纳水 > 第5章各谋其局
  只听夫子一声“点到为止”。杨佳常手中长枪竟真的定在了陈音格胸前,就这贴著,连皮外伤也不曾有。
  
  
  下一刻,陈音格脱力跌坐在地上,这一下挥出的火行之力可真把她给掏空了。杨佳常见此,也就收枪站立,等待夫子发话。
  
  
  结局自然没有偏颇,夫子宣告杨佳常获胜。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火焰!陈音格,她打出了火行之力!”有人震惊。
  
  
  “明明大家同岁入学,为什她可以一个月不到就用出火行之力了?”有人哀嚎。
  
  
  跌坐在地上的陈音格也是高兴,周围还聚著许多人,他们眼中的羡慕与恭贺让她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既害羞又高兴。反而那个获胜的杨佳常没什人关注。她陈音格可是打出五行之力了呀!你杨佳常就算枪耍的再好,若不是陈音格脱力,你还不是要被一道火刃打中!
  
  
  就连杨佳常也是如此认为,并没有因自己的胜利而高兴,反而心底也对已经能够使出火行之力的陈音格有些羡慕嫉妒。
  
  
  “到底还是孩子之心,不识这拳脚、兵器功夫的重要啊。”夫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想得让他们懂得拳脚功夫的重要性。
  
  
  于是开口道:“陈音格打出五行之力确实值得高兴,但你们别忘了,此战可是杨佳常胜了!为何我要这样强调?无非就是想让你们重视体力、拳脚、兵器!这多场比赛,你们也观战过了,自己也都下场试过,无论是第一场黄城张毅,还是这最后一场杨佳常与陈音格,皆是因为体力不足而导致战局发生异变。一个个全是因为兵器重,自己体能不够,总是与对手,过个几招便气喘吁吁,老想着怎使出五行之力,却忽视了最根本的体力。没有足够的体力而想着打出那绚丽动人的五行之力,这在真正的战斗中乃是大忌!只一下就抽空了体力,这与砧板上的鱼肉有什差别?”
  
  
  不知是道理振聋发聩,还是夫子个人微威信,总之学生们鸦雀无声。
  
  
  “接下来两周的任务,就是打好你们的身体基础,课程时间会减半,剩余的时间你们自行安排,两周后再来演武场对练,要是没有起色就有你们好看!”夫子的言语中充满气势。学生们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
  
  
  最后他补充道:“不用着急,打出五行之力不是什难事,积累足够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还有就是,这也算一次小小的测试,两周后,体能训练效果最显著的一、二、三名会有奖励。”说完,便带着一群学生往城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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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夫子正借着烛光在书房内看书,一支竹简不知从何处而至,就直直的钉在了夫子的书案上。
  
  
  “城外橘林相见”竹简上刻有几字。
  
  
  夫子见了这些字,毫不犹豫动身前往城外橘林,顺带将竹简握在手中,只瞬间,竹简就化为齑粉。
  
  
  钟灵城外一片橘林,夫子闲庭信步。这是一片难得不属于三大家的经济林,是城中数十户人家共同打理的。出产的橘子皮用以晾晒制陈皮,还有它的橘叶、橘络、橘核都可入药。每年出产的橘子都能带来不小的经济效益。
  
  
  就在夫子心有所感,一回头时,只见一头狼朝他飞扑了过来。然而这头狼却毫无凶狠之色,唯有满脸怖惧。前者神色如常,将身随意一侧,狼就扑了个空,然后他头也不回,手并做剑指状,向后一挥,那头狼还没落地就被斜劈成了两段。还在空中的“两段狼”又毫无征兆的燃起熊熊大火,待到落地时已然只剩灰烬。
  
  
  “驱狼吞虎?”夫子向空无一人的前方道,“魏真黎,这是师傅教你的?”
  
  
  “师父哪会有这无聊的把戏?”夫子前方显露出一个人来,“这是我逗师兄玩的而已,。”
  
  
  “那师傅他老人家什意思?”夫子淡淡询问,右手剑指并未松开,左手覆在右手剑指处来回摩挲,似乎有把长剑在从他手指处延伸出来。
  
  
  魏真黎笑眯眯地回答道:“师傅,她老人家说了,他钟虎若是能成功,那与师傅也算是同道中人,可以表达我们的善意,邀请他到师门来,大家祝贺祝贺;若是不成,那十有八九会因情绪狂躁而发疯,到时你亲自解决他就好,免得他发癫发狂、不好收拾。”
  
  
  夫子沉吟许久,像是在衡量什似的。
  
  
  在他思考时,魏真黎再次开口道:“师傅仍说了,钟灵城此事了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可以去做‘那件事’了。哎,真羡慕师兄,快要可以去游山玩水咯!”
  
  
  原本还以为有任务,但听到可以去做“那件事”之后,夫子却是喜笑颜开,正想告谢师傅,就听到了最后一句师弟调侃他的话,又立马板了脸,一字一顿、严肃纠正道:“那件事这可不是游山玩水!九死一生之事,被你如此儿戏地说,岂有此理?若我无法成功便是要沦落到钟虎那个地步了......
  
  
  “知道,知道”,魏真林摆摆手,满脸不在乎,“不就是地仙做不成,被迫去追求那尸解仙......”
  
  
  “慎言!”,夫子打断他,“不说这个,师傅有没有算出钟虎这个状态还有多久会有结果?”
  
  
  “三至五载!”,魏真黎难得认真道,“已经很明显了,尸解仙那种‘腐而不败’的气息已经溢出散出来了一次。其实,即使钟虎棺椁内装满水银也无济于事,这气息终将会越来越浓,直到他尸解飞升成功。”
  
  
  “很可能,这附近山头中已有药草沾惹上了这种气息,人少量使用这种被污染的药材,后果我不知,毕竟我也没遇过这种情况。师傅也没说,这该死的钟虎真是疯子!哪个走投无路的人被迫走尸解仙这条路不是深怕被人打搅,躲到深山老林去的?他倒好,竟将墓室选在钟灵城中央地底!”
  
  
  “估计是没想到钟灵城能形成规模吧!”夫子叹了一声,“那如何辨别哪些草药是沾上了了尸解仙那种‘符合不败’的气息呢?”
  
  
  “不知道。”,魏真黎双手一摊,“因为我是木行,所以有才所感应,仅限于知道他那腐而不败的气息有所溢漏罢了。而且我见识不足,就算有发现异样的气味,也不能辨别是否是那种气息。”
  
  
  夫子刚想说话。
  
  
  魏真黎抢先道:“哎!你也甭想找什会‘嗅鼻’法门的帮手,没有足够的见识、眼界,想都别想辨认出来!对于城内的黎民百姓我也是爱莫能助,若你执意要找出是什受了侵染?那你就祈祷不是三大家那该死的经济支柱吧,不然他们指定会跟你拼命!”
  
  
  三大家的经济支柱:郑家石斛、秦家灵芝与雨穿心莲、钟家何首乌与余甘子。
  
  
  所谓经济作物,自然是种植在一起的,方便管理与采摘。如若被侵染,那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且不说能否找到,若夫子执意要摘除祸患......后果,,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三大家能饶过他?
  
  
  “总得做些什。”夫子沉声道。
  
  
  魏真黎愕然,他感受到了师兄情绪的变化,“你也疯了?不过是在这小地方教了几天书,就忘乎所以了!宋三元!你知不知道,你今可是玉衡境二重了,还敢随意动摇情绪?你这样做,若是你完成不了件事,情绪无法拨正,我看你也别追求什地仙之姿了,跟那该死的钟虎一样,埋在地几百年,去做那尸解仙好了!”
  
  
  说完,他愤然离去,一挥袖,地上的枯枝落叶也随之舞动,卷著魏真黎消失在了夫子宋三元眼前。
  
  
  “那件事”––––也就是“飞升成仙”,固然重要,但是在自己看来,若带着遗憾飞升成就开阳境神仙,那将会是不完美的结局。
  
  
  宋三元对于同门师弟的不理解颇为遗憾,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对于三大家的家族,他是没什可担心的。一个天权三重的钟天,以及两个天权二重的秦用、郑武志而已。
  
  
  “唯一有威胁的就是地底下墓室头的那个玉衡境三重的钟虎而已。”
  
  
  这是一个极难破解的局,关键就在于自己实力不足,无法力压钟虎,所以造成了如今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局面。
  
  
  打的话自己不一定打不过他,破坏了他“尸解飞升”的过程,不仅自己要被打杀,整个钟灵城都会因他情绪狂躁而被屠戮殆尽。
  
  
  不打的话,留着他飞升成功,又不知要三年还是五年,或者更久,甚至还不一定成功。在此期间,若那腐而不败的气息再遗漏个几次,将周遭山头的药草全部侵染,那百姓服用多了,一样会危及生命。
  
  
  什?要百姓少或别吃药材?那跟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有什区别?三天两头,如果没有几碗药材凉茶下肚或者炖汤,那完全是跟自己过不去!简直是在虐待自己!
  
  
  对于这个难解的局,宋三元一时间没有什好办法,只能徐徐谋之、见步行步,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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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家地宫深处。
  
  
  钟天走到一扇古朴的石门前,然后跪在门前虔诚地拜倒下去。
  
  
  虽然知道面那个“人”。现在根本连动也动不得,但历代钟家家主一直都有跪拜行礼的礼数,这个传统已过了数百年。从当年那个小村庄到现在这个钟灵城一直如此。只有历代钟家家主与同时代的寥寥几个位高权重的家老知道这扇石门后是什、是谁。
  
  
  其余钟家人等根本知道所谓的“局”到底是什,只是按部就班的去执行家族任务,为家族贡献自己的忠诚罢了。
  
  
  从他们家这位钟虎老祖宗起,已然谋划了数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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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悄悄入了秋,云观也添了件长衫,今天的云很厚,阴冷冷的。
  
  
  他原本没有的,是秦家补偿给他的那三套衣服中的一件。他如今的形貌压根不像仆人,到像极了一位庶出的公子哥。
  
  
  因为入了秋,郑家的采山人已经进山采摘他们家的第一批石斛了。现在云观正在城门口茶馆内等著郑家人将石斛带进城。
  
  
  对了,还有新上任的买办陈礼寿他原本是生活用品买办,但这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让他顶了上来。
  
  
  “张生小弟,你跟了李买办也算不短,对于这石斛的行情与质量是熟悉的吧?不妨同老哥我说说,。”陈礼寿望向云观道。
  
  
  “,陈老哥有问小子,小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光看着这个年近三十、满脸胡茬、略显萎靡的陈李寿,知道他在同自己套近乎呢,无非就是他不熟悉行情,怕第一次采购药材就亏了,那以后还怎样做这买办?
  
  
  不过云观也不在意,一点点小知识,对他说了也没关系,现在同一些上位者打好关系才能使自己以后的利益最大化。
  
  
  “郑家盛产石斛,是因为他郑家占据铁皮山的缘故,钟林城人尽皆知。却少有人知道郑家还有一种铁皮石斛更为珍贵。”,云光照本宣科,因为这是他前些天买枸杞和红枣时从那个药铺掌柜那打听的,“这世上,铁皮石斛虽然不是他郑家独有,但这方圆数百上千却是只有他家独一份。铁皮石斛生长环境险恶,须得那千百丈高的崖壁才有,这样就使得它难以种植,所以它才珍贵。想来,郑家应当是在铁皮山发现一块岩壁有野生的铁皮石。它颜色黑棕绿三色杂然,具体得看干鲜程度而谈。形若生锈且发皱的铁皮。铁皮石斛较之普通石斛价值更高,当然,它的药效也更好。郑家应当会留下那些铁皮石斛为冬至日大商集做准备,届时才会拿出给三大家和各路商人购买。所以钟灵城的寻常人家根本不知什铁皮石斛,他们只知道石斛就是石斛而已。”
  
  
  这番话就是云观的眼界和经验之谈了,他并不知道郑家,的铁皮石斛什样,但世上也不是只有他郑家有这铁皮石斛。广袤五域中就有几千种,单就云观品尝过的,就有近千种了,所以他将大部分铁皮石斛的生长习性与样貌一综合,就有了刚才的说辞。
  
  
  至于他为何知道郑家不会在如今就售卖铁皮石斛,这又涉及到了药材灵植的品秩分级了。
  
  
  药材灵植分级从低到高分为:凡品、良品、百岁、千载、仙株。
  
  
  后三者暂且不提,现只说凡品与良品,钟灵城中流通于市面的都是“凡品”。
  
  
  “良品”则大多被各家收藏,留待一年一度的大商集中。良品虽为较珍贵,但算不得珍惜,郑家的铁皮石斛即在此列。
  
  
  陈礼寿接连又问了几个问题,云观都一一为之解答,并无一丝烦躁。
  
  
  一个半时辰后,郑家车队拉着一车车石斛靠近城门口了。这早已围了上百号人。有三大家族的,也有城中各个药铺的。秦家就是陈礼寿和云观负责此事
  
  
  他二人负责秦家各大药铺的药材收购,因此才说这是个“肥差”,云观自然知晓,所以便决定在此获利一番,为冬至时节的大商集做些准备。
  
  
  郑家的马车队走近了,各路买办们都凑近了看。
  
  
  有些人惊叹郑家真是掌握了一座金山银山。
  
  
  有人啧啧称奇,对这些石斛的成色很是满意。
  
  
  有人用双指拈起一块石斛,嗅了嗅,直呼“香啊香啊”。
  
  
  适时,有个骑着白马的中年男子过来,对着各路买办大声道:“郑家石斛,概不还价!鲜的八分银一斤,干的一两银一斤。”他是郑家负责与众人交涉的执事,这一趟车队的总负责人。
  
  
  众人点点头,知无不可,毕竟这是正秋季第一批石斛,价格尚可,而若是秋后那一批质量更好的,那就会更贵了。
  
  
  云观心中也是点头,郑家如此生意,不算赔不算赚,这第一批石斛只能算是收回成本,同时与城中大小势力维持良好关系,想来那属于良品的铁皮石斛也会在秋后采收了。
  
  
  “郑家执事,这筐黑黑的东西也是石斛吗?”有个人大喊。
  
  
  “没错!”执事傲然,“这是我郑家的新品–––铁皮石斛!”
  
  
  此话一出,众人忙过去看,没想到今年还有新品,只有陈礼寿望向云观,心想这小子骗我呢?
  
  
  但云观只是走过去,并没理会陈礼寿,因为他也不知道怎回事,竟如此不和常理。
  
  
  见他不搭理自己,陈礼寿以为他装傻逃避,“嗤”了一声,心中满是讥讽,心中越来越看不起这毛头小子,“这小子不懂装懂,竟敢哄骗我?回头让你尝尝苦头!”同时随着大众去往铁皮石斛处。
  
  
  云观对于陈礼寿的动作、心思,毫不在意。待走近时,只见许多人围着两篓黑色的铁皮石斛议论纷纷。
  
  
  “这香味为何这淡?”
  
  
  “是啊,颜色也与寻常石斛不一般,到底是好是坏?”
  
  
  “郑家执事,不妨与我们说道说道这铁皮石斛?”
  
  
  郑家执事下了马,脸上还是那副自信傲然的神情,“自无不可。我郑家的铁皮石斛生长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崖壁之上,那片崖壁就是铁皮山主峰一侧,采摘极其困难,须得采山人从山顶下降到崖壁中段采摘,完全野生,日夜吸风汲露,虽然样貌小了点,黑了点,但药效比普通石斛更好!因此也价格更贵,十两银子一斤!”
  
  
  此话一出,立即沸然!
  
  
  “什?!十两银子一斤?这也太贵了!”
  
  
  “药效是否真有这好?”
  
  
  在众人震惊之余,云观却眉头紧锁,“仙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