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天生狂徒 > 第116章
  屋子里的客人走了,茶也凉了,香炉里的香烟早已化作了一堆灰烬,只留下一截烟屁股。
  费峥将一口没动的茶水倒进了水池,简单收拾了屋子,随后开车去了公司。
  车尾消失在马路尽头时,从巷子里转出来一人,默默注视了会儿汽车远去的方向,确定对方不再回来、周围也没有对方的眼线后,冲假装逛街的几人招了招手,一行人重新进了江学小区。
  费铮买的房子在15号楼,而姜胜和柏志明先前租住的是17号楼,警方已经接管几个月了,虞度秋友情支付了一年租金,让房东暂时别租给别人,以保护现场。作为二手房东派来的人,柏朝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进屋搜寻的许可。
  有价值的线索早已被警方带走调查,本就简陋的屋子里几乎不剩多少东西,大件的家具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书桌,可见柏志明有多吝啬,自己住着豪华大别墅,却给养子租了间和青旅差不多的小破房。
  或许是因为这里死过人,空气格外阴冷,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腐烂的气息,令人心里发毛。
  同行的几人看不出端倪,问:“柏先生,您在找什么?”
  “我在找一个答案。”柏朝撑着积灰的窗台,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怡情酒吧暗了灯的招牌。
  为了作案而租房,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买房?
  像这样老旧的居民楼,既不是学区房,周围也没有建地铁站或大型商场的计划,升值空间很小,除非遇上拆迁。
  费铮并非本地人,完全可以买在离公司更近的地方,两处地段的房价不相上下,为什么不选择配套设施更齐全、设计更现代化的新房,而是选择住在这种停车位都紧张的老小区?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太理解这个抽象的回答。好在柏朝也没为难他们,兀自出神了会儿,就说:“走吧,先回去汇报情况。”
  出了巷子,再次路过那间小卖部,老板的电视剧看到了下一集,半个眼神也没分给这群来路不明的男人。
  柏朝突然停下脚步:“我去买个东西,你们先上车。”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折身跑回小卖部,敲了敲收银柜的玻璃,接着指向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同老板说了几句话,很快就买完东西回来了。
  有人眼尖,发现他买的是刚才嫌疑人所买的糖,立刻警惕地问:“这糖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柏朝坐上了车,把糖塞进衣兜,“这糖他回购了很多年,应该挺好吃的,带回去给少爷尝尝。”
  “……”
  提问的保镖很想告诉他,虞度秋对糖果这类零食的兴趣,就像对电子游戏一样,在小学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算想讨好,也该买些有诚意的昂贵礼物,这种哄小孩的玩意儿,别说富可敌国的虞少爷了,普通人都不稀罕……
  “哇哦,出门一趟还想着给我带礼物,这么挂念我?”富可敌国的虞少爷翻看着手里的糖盒,像在看一样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眼睛里放出光,“想要什么回礼?布加迪出了辆新款,要不要?”
  随同回来保镖们狠狠倒抽一口凉气,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一盒糖能换一辆千万超跑,就把小卖部整个搬过来了!
  柏朝摇头:“不用。放着一会儿吃吧,先开会。”
  一众保镖满脸羡慕地退出了会议室,留下的赵斐华、娄保国和周毅的的眼睛不知往哪儿搁。
  虞度秋在正经场合从来没个正经样,何况是在自己家里开小会,身子歪得就差个躺椅了。
  柏朝挪了挪椅子,与他挨着,虞度秋自然而然地枕在了他肩上。
  赵斐华的眼镜跌了又跌,不停推上去,手藏在桌面下,偷偷给身旁的娄保国发消息:[记得我们上次在这间会议室开会,柏朝还被绑在地下室,这才几个月,居然上位成正宫娘娘了!]
  娄保国:[悖大哥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表面看着风光,私底下没少遭罪。]
  赵斐华想想也是,被虞度秋专宠,可不是什么好福气。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了。”虞度秋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我之前说,要带你们出海远游,放个长假,很抱歉,计划有变。”
  最期待放假的娄保国顿时泄了气,虽然心里沮丧,仍旧敬业地问:“是有新任务吗,少爷?”
  “嗯,我依然会出海,但不是去度假,这一次或许比抹谷行更凶险,出于一些特殊原因,警察不会跟我们上船,我也无法带很多人。”虞度秋拍了拍柏朝的胸膛,“这家伙肯定跟我走,没了我他活不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不想去,我也理解,不会辞退,不扣工资。”
  赵斐华:“也不会把我们大卸八块喂狗吃?”
  虞度秋咧嘴一笑:“小废话,早上没‘锻炼’够是吗?”
  赵斐华立刻给嘴巴拉上拉链。
  娄保国和周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困惑:以前出任务,虞度秋从没征询过他们的意见。
  “我承认,以前经常怀疑你们,但现在,我身边靠得住的人越来越少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虞度秋解答了他们的疑惑,目光平和地落到周毅身上,“你们当中,老周跟我最久,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哪怕上有老下有小,也从不贪生怕死。不是因为我魅力大,是因为他知恩图报。但我想说,老周,你这些年为我挡下的危险,早就还够恩情了,以后,为自己活,为你女儿活。”
  谁也没想到,能从虞度秋嘴里听到这样煽情体贴的话,硬汉如周毅,也不禁红了眼眶:“少爷,我老婆生病那会儿,到处借钱都凑不齐,人人都说治不好了别拿钱打水漂,让我把钱留着自己用。只有你,在我来应聘的时候说,如果不救就放弃,我的心也会跟我老婆一块儿死了,你不想招一具行尸走肉。你预付了我几年的工资,让我老婆多活了几个月,让我们一家人安稳地度过了最后的时光,这是我几辈子都还不完的恩情。”
  虞度秋苦恼地捏了捏眉心:“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只不过是为了收买你的忠心,对我来说只是一笔小钱……唔?”
  柏朝捏了下他的腮帮子:“好了,别嘴硬了,做善事不犯法。”
  周毅闪动着泪光笑道:“少爷,不管你怎么说,我心里都有数。这次行动我参加,为了小果,遇到再大的危险,我也会险中求生,你带着我,绝对不亏!”
  虞度秋无奈:“随你,保险多买几份,找财务报销。”
  赵斐华听着也有些动容,给娄保国发消息:[真是三更半夜出太阳了,姓虞的良心发现了?]
  娄保国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点了名,立刻坐直了:“诶!少爷您吩咐!”
  虞度秋单刀直入地说:“如果你想追卢晴,就别去了,虽然你活着也不一定追得到。”
  娄保国脸一阵红一阵白:“其实我也有自知之明,但是吧,如果我临阵脱逃,这点儿风浪都不敢经受,哪儿还有脸去追小卢同志?我要向她看齐,她那么勇敢,那么努力,那么细心,那么……”
  “停,这不是你的感情分享会,转回正题。”虞度秋按了下手表,“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卢小姐也会参与此次行动,在后方支援我们。刚才你说的话我录下了,回来之后发给她,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娄保国彻底红了脸,扭动着壮硕的身躯:“别啊少爷!太丢人了!”
  赵斐华鄙夷地瞧他:“得了吧你,心里美开花了吧?”
  “斐华。”
  “诶!”赵斐华连忙回头,挺直腰板,准备接受夸奖。
  他这些年为虞度秋解决的危机也不少,好几次力挽狂澜拯救了公司岌岌可危的名誉,怎么着也该提升职加薪的事了吧?否则他可不答应上贼船。
  虞度秋喊了他一声,接着懒洋洋地说:“这三天内公司可能会遭受严重的舆论危机,你暂时不用管,但先想好公关方案,等我消息。”
  “啊?哦……”赵斐华憋了会儿,见他似乎没下文了,忍不住问,“就这?你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虞度秋困惑:“什么意见?”
  “想不想跟你一块儿出海啊,你都问他俩了,怎么不问我?”
  “哦,计划里本来就没你,正好你今天来,顺便让你旁听而已。”虞度秋十分体贴地说,“罪犯不会像我这样耐心听你废话,你一张嘴估计就被人杀了,老老实实待在陆地上吧。”
  赵斐华气得眼镜都歪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决定做一回勇士,拍案而起:“姓虞的你别瞧不起人!”
  虞度秋掏了掏耳朵,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次如果能顺利完成任务,奖金给你们这个数。”
  赵斐华立刻乖乖坐好,堆起笑:“三十万?谢谢老板!就知道您最大方!”
  虞度秋摇头:“大胆猜。”
  赵斐华瞪圆了眼珠:“三百万?一人一百吗?我靠!您是我爸爸!”
  虞度秋笑了笑:“一人三百,现金,再每人涨薪30%,够瞧得起你了吗?”
  赵斐华感激涕零:“爸爸,不,爷爷,您让我磕几个头吧,不然这钱我拿着不安心啊!”
  “够了啊,再演就假了。”虞度秋瞧着他们仨难以自抑的欢欣雀跃,也跟着笑了会儿,然后抬起头,挠了挠柏朝的下巴,轻声说:“没你的份,你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柏朝剥了一颗橙子味的糖,塞进他嘴里:“嗯,我收到的奖励已经比任何人都多了。”
  “知道就好。”虞度秋趁其他人没注意,吮了下他的指尖,尝到了一丝残留的甜味,“收好我这份无价之宝吧。”
  同样的一颗糖,在城市的另一端,也有人递了出去。
  却换来了一通批评。
  “你怎么能带他去你家里?就算他是柏志明的儿子,也不代表他真心想投靠我们啊。”杜书彦没接糖,他到底还是怕面前的男人,语气不敢过于严厉,但怒气压不住,嗓门比平时高了许多,“你只考验了他一次就相信他了?万一他是警察的人呢?”
  费铮收回糖,坐上了他的老板椅,转了半圈,面朝落地窗――通透的玻璃外是幢幢高楼,放眼望去,仿佛一根根巨大的铁柱,将这整座城里的人囚禁于钢筋水泥之中。
  “他不可能是警察的人,柏志明从小培养他们对警察的憎恶,那种阴影,一辈子抹不去的。”费铮漫不经心地把糖丢回铁盒里,“我倒觉得,他可能是虞度秋的人。”
  杜书彦猛地回头:“怎么可能?除了阿雅那傻丫头,还有人会对那疯子死心塌地?何况他是个卧底!不像阿雅,好歹是青梅竹马。”
  费铮耸肩:“无论他如何解释,抹谷之行的最大收益方,就是虞度秋,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不过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协助虞度秋,或许真是我多虑了。”
  杜书彦丧气地往沙发上一坐:“你又不是第一次判断失误了,之前还说先别给柏志明泄露消息,等到警方包围抹谷了再告诉他,这样他就不得不听我们的调遣,跟警方斗个鱼死网破,把他们一群人全杀了。结果呢?所有人都好好地回来了,只有他死了!他怎么那么废物!”
  杜书彦越说越生气:”你也是,做事越来越没谱了,手底下那么多人可以使唤,为什么要亲自去处理吴敏?如果你当时不出面,我们或许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抓了穆浩也不解决掉,养着干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
  费铮突然噗嗤笑了声。
  杜书彦最怕听见他的冷笑,就好似他手中的刀刃抵在了自己脖子上,瞬间吓得噤声了。
  “杜总,你搞清楚,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是谁开的头?是谁许下了第一个愿望,要我帮他杀人?又是谁许下了第二个愿望,要我帮他贩|毒?”费铮没回头,依旧望着窗外,“我才是搞不懂,当初那个求着我救他的窝囊废,现在居然敢指责我了。”
  杜书彦惶恐地咽了口唾沫,浑身哆嗦个不停。
  费铮骂他了,说明生气了。
  他根本握不住这把利刃,只能恳求利刃别捅向自己。
  “我、我不是在指责你……“他战战兢兢地走到窗边,“是最近事态越来越糟糕了……我有点害怕。”
  “裴鸣一直被关在医院,我什么消息都打听不着,不知道警方是不是真的被我们愚弄过去了……”
  “洪伯也怪怪的,我问他虞度秋昨晚后来怎么样了,他至今没回我消息。”
  “洪远航也被带回国了,美国的货都过不来,王总他们催着要,否则拿不到投资,项目要停摆,我现在一个头比两个大……”
  费铮安静地听他发牢骚,目光遥遥落在对面的办公大楼处,一位清洁工正站在近百米高的半空中,擦着外边的玻璃,黑色的制服令他看起来仿佛一只贴在玻璃上的蚂蚁,风一吹就跌下去了。
  “你提到了所有人,唯独漏了我。”费铮捏住那道小小的身影,往高空一扔,回过头,“杜总,警察快查到我头上了,你不担心我,却担心货?你好像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啊。”
  杜书彦愣住,立马支支吾吾地解释:“你不是说……你会搞定的,让我别担心么……”
  费铮笑了笑,眼尾挤出几道浅纹:“我说我会替你担下罪责,你就真信了?坦白从宽或许能减刑呢。”
  杜书彦的脸色唰地一白,疾步走到他面前,弯腰握住他冰冷的手:“费铮,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你杀了那么多人,再坦白也不可能减刑了,不如一走了之。我保证,你再帮我搞到一批货,我就不干了,送你去安全的地方,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平安富足地过完后半生。”
  费铮的假笑倏地一收,锐利的眼神割开了他虚伪的面具:“我原本就不想干的,是你求我帮你的忙,是你说只干这一票、讨好你的投资人就行了。结果呢?一次又一次,我早跟你说过,这种东西一旦吸了,他们不可能停下。就像你的贪婪,一旦开始膨胀,永远不会结束。依我看,让警察抓了你也不错,省得整天给我找麻烦。”
  杜书彦见他没在开玩笑,吓得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地板上:“我没有,我是真的没办法,如果不去拉拢投资人,我早晚被踢出董事会,这是属于我的家产,我怎么能拱手让人?等新项目成功了,我一定能立稳脚跟,不需要讨好那群贪得无厌的牛鬼蛇神了,你相信我!我只差一点点了,绝不能被抓啊!”
  他苦苦哀求,费铮漠然以对,无动于衷。
  杜书彦急得快哭了,下垂眼通红,十分可怜地望着面前的杀人犯,违心地说:“费铮,我知道你心肠不坏,当年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你,求求你,好人做到底,再救我一次吧……”
  不知这句话中的哪个字戳到了费铮的神经,他忽然咧嘴咯咯笑了:“别慌,开个玩笑,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你不会有事的。”
  杜书彦将信将疑,吃不准他喜怒无常的脾气:“真、真的吗?”
  “当然,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我一定竭尽全力!”
  “先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费铮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柏朝给的,如果属实……虞度秋会主动来找我们的。无论柏朝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没关系,反正他和虞度秋,我都不会留活口。”
  “所以你把资料给他了?”
  其他人听了安排后各忙各的去了,虞度秋仍靠在柏朝身上,会议室内只剩他们两个。
  嘴里的糖化成了小小一颗,他卷着舌头说:“一旦消息传出去,我公司的股价肯定会受牵连,得先跟我妈说一声,免得她骂我。”
  柏朝:“没事,我已经给虞董打过预防针了。她说万一有事,她会出面解决,只要你平安就好。”
  虞度秋狐疑地扭头:“我怎么觉得,你跟我妈的关系比我还亲密?”
  柏朝的左脸贴上了他的右脸:“这些事本该是洪伯做的,现在只能由我代劳了。”
  提到这个名字,虞度秋的眼神黯了黯:“昨天我出事,他甚至没来关心我一句,看来我远不如他亲孙子重要……也对,毕竟没血缘关系。”
  “他大概猜到了你‘中毒’的药从哪儿来,不敢轻举妄动。”柏朝稍稍侧脸,亲了他一下,“糖好吃吗?”
  虞度秋低笑:“你这话题跳跃得……想逗我开心啊?”
  柏朝:“很明显吗?”
  “不能更明显了,你以为我是单纯小男孩么?”虞度秋勾住他脖颈,皱了皱鼻子,“这糖一股劣质糖精味,甜得发腻,难吃死了,我不想吃了,赏给你。”
  赵斐华正准备坐车回去写方案,突然想起自己的外套挂在会议室的椅背上忘了拿,下午还得见客户,他只得折回去取。
  长廊的厚绒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他走到会议室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鉴于昨晚壹号宫内刚发生下毒事件,他第一反应就是小心且迅速地往旁侧挪了一小步,然后伸长脖子,向门缝内张望。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想着,要是被他歪打正着发现了嫌疑人,没准儿虞度秋一高兴,再给他升职加薪――
  “唔……够了。”虞度秋脑袋后仰,分开了两人黏|连的唇舌,微微喘|息,“糖都化没了……还吃……”
  柏朝带着薄茧的指腹揩去他唇角的水渍,声音低暗,沉沉地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厅内:“不吃糖就不能亲了吗?”
  虞度秋从他腿上下来,后腰靠着会议桌,抬脚踩在他的座椅中间,皮鞋轻轻碾了碾,笑得放肆:“想亲啊?再给点甜头呗。”
  赵斐华张大嘴巴用力咬住自己的拳头,生生压住了差点冲出喉咙的尖叫。
  这这这是他能看的吗?!!
  娄保国刚说过,柏朝吃了很多苦、遭了不少罪才升到如今这个地位,想来一定经历了非人的虐待,所以接下来他会看见虞大少甩皮带抽人吗?还是用领带勒人脖子?据说有些变态就喜欢玩窒息游戏……
  赵斐华越想越毛骨悚然,抱住自己弱小的身躯,缩在门边瑟瑟发抖,明知即将见证一场酷刑,目光却难以挪开――
  只见可怜的打工人柏朝迫于大老板的淫|威,不得不站起身,双手托住虞度秋的大腿,一举抱上了厚重的会议桌。
  虞度秋笑嘻嘻地挑起他下巴,注视着他炙热眼中自己的倒影:“让我暂时忘掉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能不能做到?”
  这语气,跟训狗似的。赵斐华不禁为柏朝默哀三秒。
  “那你要再教教我。”柏朝解开他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吻上冰冷的刀片项链,“喜欢的方式……都告诉我。”
  虞度秋仰起脖子,优美修长的颈部线条连连起伏:“想玩儿死我是吧……小畜生……”
  “想让你更迷恋我而已。”
  脚上的皮鞋被脱下,一只按捺不住的大手钻进了西裤裤腿,勾下了他的长筒袜。
  柏朝的呼吸纷乱而灼热:“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穿这个很性感?”
  “正统的西装搭配就这样,没见识。”虞度秋的唇贴到他耳根,低声说,“也可以搭吊带袜……想看就求我。”
  柏朝直接压了下去,发干的嗓子里挤出涩哑的音:“求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穿给我看……”
  接下来的画面,彻底超出了赵斐华的想象范围。
  他木呆呆地看着他的大老板被人按倒在会议桌上,接着被人野蛮地扯开衬衫。
  大老板不仅没反抗,还宠溺地揉了揉埋下去的脑袋:“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那头银色的长发在深色木桌上铺开,格外晃眼。
  突然间,虞度秋缓缓转过脸,正对着会议室的门口,露出一个有点危险的狡笑。同时抬起手臂,做了个手枪的手势,张开嘴:纾
  赵斐华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被无声的枪响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恭恭敬敬、轻手轻脚地关上会议室门,然后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主楼。坐上车时仍惊魂未定,一脚油门嗖!地蹿了出去,又惊动了两条正午睡的狗,气得追着他一路狂奔到大门口,整个壹号宫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会议室内某条正在享用大餐的野狗听见异响,也抬起了头。虞度秋一把将人勾回来,继续未尽的缠绵。
  窗外的风吹拂过他的身体,他似乎从未经历过如此炙热而舒爽的秋天。
  作者有话说:
  先把小柏喂饱才有力气打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