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顾远铮炯炯的目光投向沈末迟。
沈末迟没什么表情，淡声道：“没有。应该不打算有。”
顾远铮都快忘了，这才是沈末迟最初对自己的样子。
那女孩笑了笑：“想法随时都会改变，先认识一下吧，我叫蒋羽薇。”
“我叫顾远铮。”
顾远铮抢在沈末迟之前开口，露出一个爽朗的笑。
“啊我知道你，学长。”蒋羽薇愣了一下，“你很出名的。”
这举动落在沈末迟眼里，他微微皱起眉，看了顾远铮一眼：“我要工作了，你走吧。”
顾远铮被推出门外，早上书店前面的小路冷冷清清。
“还工作，半个客人都没有。”
他回头朝里看了一眼。
就见那女生笑得一脸甜，沈末迟面朝着她，留给外面一个后脑勺。
顾远铮非常不爽。
挡得了刚刚，挡不了现在。
他拿起手机，站在原地给袁婧婧发消息，拐弯抹角暗示多给沈末迟点钱，别出来兼职了。
袁婧婧一头雾水。
【啊？他死活不要我的钱啊，非说和住宿费伙食费抵了。】
【没和你说吗？你也帮我劝劝他，转账都能给我退回来】
顾远铮锁上手机，叹了口气。
屋里的两人似乎还在交谈。
有什么好聊的。
他心里密密麻麻地泛起了酸意，恨不得搬个板凳坐在他们俩之间。
但转而又琢磨起自己的这个念头来。
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图书馆走。
沈末迟回过头，透过玻璃看着他的背影。
图书馆的中央暖气让顾远铮很是烦躁，解下围巾，脱了外套，依然没有丝毫缓解。
手机响了两下，他抄起来，发现是陈卓。
自从天天跟着沈末迟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去酒吧了，前段时间一直以期末考试为理由拒绝，但是陈卓依然坚持不懈地每日一问。
顾远铮回了个好。
陈卓喜出望外。
回完之后他把手机撂到一边，还是觉得看不进去书。
刚刚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索性书一合，去扫了借阅，带回了家。
中午沈末迟回来，整个人也是淡淡的。
稍微有点别扭。
吃完饭沈末迟去给小狗添狗粮，顾远铮状似不经意地路过：“上午怎么样，不应该挺愉快的吗？”
“还行。”沈末迟把狗粮袋子拿出来。
“毕竟是同学，确实有共同话题。而且那女生看起来挺活泼，应该好相处。”
沈末迟把包装袋撕开，发出“撕拉”的一声响。
“嗯。很好相处。”他声音有点冷。
顾远铮咬了咬牙：“那你们好好相处。”
直到岁岁汪汪地叫，沈末迟才回过神，发现狗粮都撒到了狗盆外面。
顾远铮下午去了健身房，挥汗如雨一下午，畅快地冲了个澡，才堪堪把不爽的感觉抛了抛。
晚上，久违地来到酒吧。
太久未踏足，他竟然觉得有点晃眼。
陈卓还是一身皮衣，现在入了冬，应该是改成加绒的了，整个人厚实了不少。
“顾哥！你终于来了！”宛如久别重逢，陈卓十分激动。
顾远铮坐下来：“今天不想喝，就坐坐。你在微信上说有烦心事要倾诉？”
一句话，像开了闸似的。
陈卓一拍桌子：“吗的。提到这个我就来气。
“”
三天，才和她在一起三天！给她送手机又送手表，样样都要最新的。结果把老子绿了之后，还朝我要分手费。”
他继续嚎：“老子这一年，谈的时间最长的是个诈骗犯。为什么？”
顾远铮看着把人傻钱多写在脑门上的陈卓，还是善良地宽慰了几句。
“顾哥，你有没有新认识什么女孩儿？”陈卓忽然问。
顾远铮摇头，语气颇为无语：“你的生活只有谈恋爱吗？”
“你不懂。那感觉不一样，有瘾似的，戒不掉了。”陈卓娓娓道来，
“当然渗透在生活里。平常看到什么好玩的总想分享，什么事儿都想和那人在一块儿，觉得全世界只有那一个人最好看”
顾远铮听到前面的话还想嘲笑这人非主流，随着他的话，一个人影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一惊。
笑容凝固在嘴角，他打断了陈卓的话：“打住打住。你这不一定吧，朋友不也这样？”
“我以前也因为这样想，错过了最喜欢的女孩。”陈卓深沉道，“朋友和恋人的界限有时候不在意地模糊了，特容易忽视。”
陈卓经验老到，一看顾远铮的神色，就知道有事儿。
他决定帮帮顾远铮：“这样，顾哥。我们测试一下，你先想一个除他以外最好的朋友。”
顾远铮鬼使神差地听从了，在脑中把黄禹志和阮子奇放一起想。
“然后呢？”
“你会和他们分享生活吗？”
“当然会。”
顾远铮斩钉截铁。
宿舍群里天天分享的都是搞笑视频，不时刷屏99＋，谁说不算？
“总想和他们在一块儿？”
“对啊，天天开会打球吃饭都一起。”
“觉得他们好看吗？”
“偶尔当然会了，我看门口浇花老大爷都有一种纯朴美，你读过美学没？”顾远铮道，“别扯。”
他摸过旁边的空酒杯，满上之后一饮而尽。
把心里那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压下去。
“那都符合的话，提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其他人？”
顾远铮又干了一杯。
原本打算的不喝酒，反应过来酒瓶子都空了。
他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因为其他朋友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啊。那怎么觉得好看？其他朋友才不会冷落我和别人讲话。”
有个别女生说过黄禹志的圆脸可爱，阮子奇一身黑皮性感，但他统统没有get到。
人家沈末迟好看，是全校女生公认的，他不过是其中一个。
退一万步，都是男生，陈卓在这扯什么犊子。
一向酒量很好的他竟然微微有些醉，罕见。
“顾哥，我有经验，不要等错过了才幡然醒悟。我刚刚话还没说完，最明显的其实是看到她和异性多讲一句话就不是滋味，但是又无可奈何”
陈卓很热心，喋喋不休地和他介绍如何分别好朋友和喜欢的人，他越听越烦，借口自己有事，先走了。
走到“好状元辅导班”，上面的牌子竟然还亮着。
他莫名其妙地循着小楼梯，走了上去。
沈末迟正戴着耳机刷题，对面一个小学生也在埋头做题。
他就站在楼梯口，看着沈末迟那张专注的侧脸。
就是好看，这点反驳不了，任谁看都好看。
他走进去，在沈末迟面前挥了挥手。
沈末迟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摘下耳机：“你怎么来了？”
“路过。”
顾远铮在他旁边坐下来。
有点晕。
“你去酒吧了？”沈末迟皱起眉。
“嗯。和一个朋友。”
“你朋友怎么这么多？”
“他话太多了，很烦，开除朋友籍”顾远铮忽然将脸凑到沈末迟面前，“沈末迟，问你个问题。有没有觉得我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