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田奈绪有着霓虹两个最强特级作为老师,监护人是唯一的反转术式拥有者,经五条悟亲口认证的天资卓越,但十来年教导下她仍然开不了领域。
  “刚来的时候和杰能对打几十招,你怎么越来越菜啊,小奈绪?”五条悟频频叹气,“你这样让我不得不怀疑一下杰的教育水平,他不适合当一名老师。”
  夏油杰:喂喂!明明你自己也在教导,不能完全推卸责任。
  久田奈绪板着脸不回答,咒力越来越使不上,一用就全身发痛,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某一次训练,她将咒力一路飙到百分之九十九,然后血管破裂,痛得死去活来,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醒来后,最强五条悟语重心长:算了,不开领域了。
  夏油杰去多番深入调查,最终带回一条信息,久田奈绪作为当初非法实验基地爆炸后唯一存活的实验体。小奈绪不记得咒力暴走后的事宜,三个成年人难得靠谱了一次,他们没有告诉小奈绪这个触目惊心的真相――
  她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幸运,而是由于当初的十六号实验品就是那个毁灭者。
  *
  “领域展开――生灭即空。”
  巨大的蓝光撕裂黑暗,漩涡逐渐扩大,将整片区域攘括在内,云层疯狂涌动,空气在咒力的驱动下躁动着,狂风呼啸,天地变色,时而如黎明将至,时而如暴雨袭来。
  以咒术师为圆心,她周身的空间呈现割裂的静止状态,没有一丝动静,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风从四面八方疾速刮来,汇聚成一个个漩涡,漩涡般的飓风气流盘旋在四周,从地底直冲而上随即扩散,大大小小上千个,其中一支越旋越高,越旋越大,如擎天柱高耸入云。咒灵不敢轻视,它收起轻慢地逗弄心情,全力回击,旋风与黑影相碰撞,千石巨力凝聚在同一点上,迸发出电闪雷鸣。
  轰隆――
  两股能量撞击在一起,暴出轰然巨响。
  久田奈绪冲了过去,一瞬间出现在咒灵身后,她自己化作旋风刀,风刃唰地割下它的脑袋,绿色幽光的液体喷溅一地,犹如最初它如何袭击咒术师,后者毫不留情地百倍奉还。
  好快!
  还未等咒灵喘息恢复的时间,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千把风刃同时扎向咒灵,眨眼间划出数十道刀痕。
  咒灵吃痛地发出暴戾的尖叫,它的本体是黑影,本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但是痛觉还是存在的。
  不停息的攻击直接带走了它的脑袋,咒灵咬牙切齿:“可恶!杀了你!”
  它毫不犹豫地展开领域,黑色的色块出现在半空中,漆黑的脓液化作巨大的网,意图将咒术师笼罩在内,它操纵着咒术师身体里的毒液,顺着她的四肢朝全身蔓延。
  全身似乎随时要爆炸,诅咒在侵蚀着五脏六腑,澎湃的咒力在源源不断地涌动,血管和骨头似乎发出□□声,久田奈绪脸色惨白了几分,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再接再力发动新一轮攻击。
  她的脑子里只有最后一个想法:祓除咒灵……
  再一次面对天罗地网,久田奈绪身体的速度在本就极致中再次爆发,她划破长空,巨大的冲击力形成一大片长虹,璀璨的红光之中烈火疯狂地汹涌而出,冲天的火焰蔓上脓液,冒出滚滚浓烟,散发出一股更加令人欲呕的恶臭,类似腐尸的腥味,熏得人直流眼泪。
  漆黑的黏液在沸腾,化作尖爪与风刃交击的嗡鸣声,鼓胀得耳膜生痛。
  特级咒灵最懂得趋利避害,它用自己堪比小孩子的心智想了想,决定不与正处于风头的咒术师硬碰硬,一击过后,立马融化成一滩液体,奔腾地向四周扩散,这一次角色互换,变成咒术师追杀咒灵。
  她坚持不了太久。
  这一点咒灵也清楚,她力竭倒下那一刻,就是咒灵大开杀戒饱餐一顿的时候。
  久田奈绪才不会给它逃跑的机会,她一口气将咒力提升极致,在领域内,空气分子任由她操控,呼风唤雨都是小意思。
  要尽快解决掉咒灵。
  橡皮筋断开,久田奈绪的长发向后飞舞,旋风卷起周遭气流,龙吟从虚空中响起,闪着蓝白光的风刃聚集起来形成一条巨龙,它低吼一声,掀起惊天的风暴,整座山野的树木、泥土、石头被吹到半空中,包括特级咒灵的黏液也被巨大的风力吸附。深陷其中的诅咒毒液被搅碎,来势汹汹的巨龙朝着特级咒灵呼啸而去,张开了饕餮大口,将咒灵一截截绞缠扭裂。
  “你疯了!”
  咒灵扭曲地尖叫,它的核心被巨龙的强大拉力吸进漩涡之中,一并吞噬。
  久田奈绪感知到那个力量之源,她操纵着巨龙,一把大刀出现在她手里,刀身上形成了急速回旋的漩涡,凌厉的风刃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插入刺穿,一时间光芒大盛,把整座山照得亮如白昼。
  噗哧――
  绿色的液体喷溅她一身,她眼睁睁地看着咒灵溃散,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
  身体在被多股力量撕扯,脑子像炸裂一般灼痛,理智也在消退,久田奈绪双眼血红,几乎停止了呼吸和思考。
  底下的人在欢呼:“成功了!怪物死掉了!”
  大多数人松了一口气,只有为数不多的在死死地盯着半空中飞行的咒术师。
  情况不太对……
  半空中的女生周身若地狱寒霜,透着骇人的杀气,她缓缓低下头,将目光从虚空转移到下方,犹如野兽死死盯着猎物。
  “轰!”
  一声巨响在人群之后扎向,气流剧烈震荡,甚至引发了大地的颤动和闷响。狂风在这片土地上奔袭、肆虐,冲上高空,在剧烈的震动中,山上的石壁裂开大缝,崩溃地碎裂开。
  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毫光冲天而起,把天幕划破了一条蜿蜒的裂口,在沉寂片刻后,曲折的闪电再次撕裂天幕。
  而刚刚杀死特级咒灵的巨龙朝着一群网球选手冲过来,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巨大的爪子向坚硬的岩石一挥,犹如切豆腐一般被轻松切开,紧贴头皮的飓风能量在上方集聚。
  有人喊了一声:“快跑!”
  原本护着他们的空气盾在不安地躁动,似乎随时会变成凌厉的风刃收割走现场大批生灵。
  “为什么久田桑突然攻击我们?”切原赤也一边狂奔一边大声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啊啊啊啊!”
  平等院凤凰被杜克背着,他指挥着所有人逃跑方向:“咒术师都是一群疯子,她就是杀红眼了!”
  幸村精市被幼驯染真田弦一郎攥紧扯着跑,立海大众人频频回头张望,生怕自家部长一个想不开跑到生死地带。
  开玩笑,现在的久田桑看起来就是六亲不认状态,刚刚那个怪物被消灭后,她成了最大Boss。
  幸村精市被人流推搡着往前跑,漩涡在冲击着四周,石块随之砸下,整座山都在下陷,景物剧烈地摇晃,高速流转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似乎像是风在哭泣。
  不断有巨石下落,一名高中生被飞舞的树枝甩了一鞭子,差点掉入地缝,还是靠身边人手忙脚乱地搭一把手拉扯上来。
  他们跑得气喘吁吁,后头的杀神紧追不舍,这天碰到一堆离奇的事情,如今还在疯狂逃命,有的人忍不住骂起来,在责备天上突然发疯的咒术师。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吧?还救世主,现在变成杀人真凶了!”
  “无论是那个黑影还是天上的女人,都是怪物!”
  平等院凤凰大声呵斥:“再瞎嚷嚷,老子亲自把你们踹下去。”
  ……
  ‘小时候我不懂事,做了许多伤害别人的事情……我还以为自己在救人。’
  ‘幸村君不要太相信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直很相信奈绪。
  幸村精市突然挣脱开真田弦一郎,毫不犹豫往反方向跑。
  他速度极快,一下子脱离大部队,独自一人面对庞大的飓风。
  劲风扑面,无数碎石和枝叶像玻璃渣一般向他袭来,轰隆的巨响不绝于耳。
  杀神一下子飞到他的面前,幸村精市眼睁睁地看着久田奈绪苍白的皮肤不断出现血痕,她的风刃似乎全使在自己身上,一道、一道、又一道,雨水混着血水,让她恍若浴血而生。
  轰鸣巨响下,他大声呼喊,试图将昏昏沉沉的人喊醒:“奈绪!”
  风暴沿着地面急速推进,高烈度爆炸掀翻土地,一直到百米之上的高空,飓风般气浪甚至推得他后退数米。
  “你不想伤害任何人,谢谢你救了大家,”他语速飞快,尽可能在狂风中将话说清楚,“我相信奈绪。”
  刀割般的痛楚清晰地传来,与心脏的疼痛相映,幸村精市的肺部好像被冰渣堵塞住,生生的刺痛。
  蓝色的咒力从他脖子处挂着的御守释放,最后一把风刃擦着咒术师的脖子而过,无形地消弭于两人之间。
  久田奈绪最初设定的御守是防御抵抗,反杀所有试图伤害男友的东西――包括她自己。
  细细的血痕出现在喉管,久田奈绪动作停顿,旋风渐渐变弱下来。
  幸村精市下意识接住瘫软下滑的身体,对方浑身冰冷,似乎从冰窟里头捞出来。
  久田奈绪慢慢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地亮起来,眼眸伸出似乎有火焰在燃烧雀跃,几乎要将与之对视的人的灵魂灼伤。
  她在冥冥汹涌的杀意中,艰难地维持最后一丝清明:“……幸村君?”
  久田奈绪先是笑,然后咳起来,身上的伤口开裂得更多,几乎整个人都如同破碎娃娃一般,一下子就将抱着她的幸村精市一同染成血色。
  “嗯,我在。”他想捂住她的伤口止血,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渗血的伤口,诅咒发黑的毒素,还有被脓液腐蚀掉皮肤露出的森森白骨,怎么拭也拭不完,更多的血从她身上涌出来。
  “你怎么哭了?”
  她伸出还算完好的左手,被毒素腐蚀得剩下一半的皮肤连着肉,摸了摸幸村精市的脸,原本想将他脸上的灰尘拭去,不料将自己手上的鲜血一起沾染上去。
  她蹭了蹭,没蹭掉。
  无数道纵横的血顺着脸不停地淌下,眼角拉扯出两道艳红的线――像是血泪。
  久田奈绪含着血水艰难地喘息,嘴边却噙着疯狂和绝望的残忍笑意:“你说…错了…”
  她不是什么好人,就让她再自私一回吧。
  “我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