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千岁鹤归之九重渊 > 青城徽元会篇第3回下王胄登门不请自来
  孤月高悬,树影摇曳晚风鼓动的山林间,萧晚与俞竹一静一动,等待在徽元会的大门外。俞竹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惹得他背在身后的右手逐渐捏紧。
  
  
  为了让俞竹冷静下来,萧晚叫住他:“俞竹,你为何如此不安?”
  
  
  俞竹意识到自己失礼,立刻站定脚步,头颅微微垂下回答说:“我担心他们不会来应门,毕竟咱们并没有受到请帖。”
  
  
  “你认为咱们不该这时候来这徽元会对不对?”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将侯爷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俞竹,你虽为本候的侍卫,但别忘了你也是羌武国的将士,应当把羌武国的安危放在首要之处才是。”
  
  
  俞竹听了萧晚的话,立即肃然回应说:“属下领教。”
  
  
  萧晚抬头看向徽元会的大门,眼前这灰褐色的高门,像一位尽忠职守的铁甲兵跪地挡在他们面前,看似卑躬屈膝实则心怀鬼胎。
  
  
  萧晚面向俞竹小声询问:“双鱼符可带上了?”
  
  
  俞竹摸了摸胸口,点点头:“属下一直在听他们的消息。”
  
  
  “与戈周他们联系,就靠它了。另外,那个东西你也要好好保管。”萧晚再次看向高高的铁门,“只要我们进入这徽元会,所谋之事就算成功了一半。”
  
  
  “侯爷放心,属下一定以命相护。”俞竹回答。他回望山下,庆幸白日救助了那位送水大爷,无意间让他们知晓了从后山上来的小路。
  
  
  “俞竹,再叩门!”
  
  
  “是!”
  
  
  俞竹向前几步,抬起手正要抓住门上的铁环,忽然铁门从打开一条窄缝,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从昏黄的缝走出来,他拱手行礼笑脸相迎说道:“让昌戎侯久等了,失敬失敬。”他拜过萧晚,接着说:“老奴是徽元会的管事,特领命前来迎接侯爷。”他侧身摆出邀请的姿态,将门外的二位让了进来。
  
  
  迈入门,两人才看到站在管家身后的提灯小厮,他双手持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好像连呼吸也不敢似的,就那木讷地站在那。
  
  
  管家朝他一挥手,他便动起来缓慢的走在前面引路。管家一边引导他们二人跟他走,一边说:“未能提前得知贵客登门,又不巧这会儿会长大人有事,不能迎接,侯爷不介意吧?”
  
  
  萧晚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回应说:“哪,不请自来是本候的不是,不过……”他瞟一眼管家,意味深长地说:“本候听闻会长寿宴,特意备了一份寿礼,欲赠予会长,还请管家告知会长,此礼是是本候一份小小心意,请会长务必收下莫要推诿才好。”说罢,萧晚顺势抓住管家的手,将一张字条塞给他。
  
  
  管家的眼珠转了一转,反应极快,笑着应和说:“即是侯爷的美意,小人一定会向会长传达。”行礼收手时,不动声色地把那字条塞进袖。
  
  
  进入徽元会的大门后,在萧晚的示意下,俞竹一路上观察周围环境,试图将这不太明朗甚至说过于阴暗的地形,在心中描绘出地图。他们一路向北而上,越过一条山溪时,管家向他们介绍近处有一座亭桥名为清和园,那便是将要举办寿宴的地方,接着他们穿过竹林又绕开一片幽暗的树丛才看到远处亮着灯火的院落。
  
  
  管家指著前方的院落,停下来向他们解释:“此院名为远忧堂,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幽静之所,已经派人洒扫布置,会长大人说有失远迎,心中已然有愧,今夜还委屈侯爷在此院歇脚,待明日再挪至新苑可好?”
  
  
  话虽如此,但萧晚并没有在管家的话,听到半分愧意。他淡然一笑说:“会长客气了,本候喜静,远忧堂就很好。”
  
  
  萧晚抬头看去,已经在近处的远忧堂外,围着一圈大约一人高的围墙,围墙可见一棵高大的树,管家说那是徽元会会长亲手栽种,是一棵珍贵的药材树。越靠近远忧堂,萧晚便闻到一股清新的花香,询问管家是何物。
  
  
  管家指著东边一座低矮的山坡那头说:“大概是从沉香苑的花圃飘来的花香,那处院子已经有贵客入住了。”
  
  
  “哦?那位贵客我可认得?”萧晚顺着他的话问。
  
  
  “东南国的一位公主。”管家老实回答。
  
  
  听闻是异国的公主,萧晚不再应答,转而问道:“远忧堂附近,是否还有其他贵客相邻?”
  
  
  管家定是没有料想到这位侯爷的问题,思索片刻迟疑道:“这山上只有您们二位贵客,其余的宾客都宿在清和园对面的清和斋。”
  
  
  萧晚背着手在院内悠哉踱步,装作十分满意的样子,对这院子夸赞了一番,在管家接话后,他话锋一转,担忧地说:“这青城山号称是赤黎城主城内最大的山,山上野兽飞禽定是多的数不清,不知徽元会是如何处置的?”
  
  
  “徽元会居于青城山山顶处,不及整座山那大,山中动物自由往来不受限制,况且……”管家浅浅一笑接着说:“整个徽元会都笼罩在会长大人的荆戍阵中,请侯爷放心。”
  
  
  萧晚点点头,斜眼看了看俞竹,两人四目相接俞竹立刻会意。
  
  
  还未介绍院中各房,管家便托辞与萧晚道别,一张老脸皱在一起,摆出一副多有亏欠的样子,再三向萧晚致歉后才离开。
  
  
  感知到管家走远后,两人进入院中,关上院门,俞竹快步进屋,从到外角角落落看了个遍,才来到院向萧晚汇报。确认没有异常后,俞竹在萧晚的示意下,离开院子,开始探查远忧堂附近的情况。
  
  
  萧晚独留院中,拿出一副刻着奇怪符文的巴掌大小的铜盘,指著铜盘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一阵光从铜盘中散出,一波三震直至微光笼罩了整座远忧堂,铜盘才逐渐“冷静”下来。
  
  
  “师父给的阵法果然用上了,如此便有了护卫,有人闯入顷刻便能知晓了。”萧晚收起铜盘,稍稍放下心来,背起手来在院内踱步。
  
  
  “东南国的公主吗?”萧晚放缓脚步,心想道:“东南国前来拜访的使船到达羌武国的消息,好像昨日午后才听说,怎的还未进宫,他们的公主倒先来了青城山?”萧晚一边摸著身后的腰带一边思索,“这徽元会的会长面子当真如此之大吗?”
  
  
  东南国位于羌武国北边,领土面积与东南国不相上下。他们与羌武国之间,相隔一片冰海,彼此遥遥相望,近二十年来,两国间相对和谐,并未出现较大纷争。东南国向来不在乎外交,曾对羌武国向他们递出的邀请多次视而不见,没想到此次突然拜访羌武国,不知他们是突然开了窍,还是另有用意?
  
  
  在萧晚的眼中,东南国并非善茬。东南国民风剽悍,几乎人人都能上场厮杀,据说,他们东南国的孩子,在年满10岁时,无论男女,都会被送入格斗场,赤手空拳两两相争搏斗一场,以此当做他们的生日礼。
  
  
  想到此处,萧晚看向自己的左手。在左手掌心处,有一道淡淡的剑痕,那是他十一岁时,与舅父博弈留下的。纵使再多的祛痕膏送来他面前,他也不肯涂抹,偏要留下这道疤痕,以此时刻提醒自己要精进武艺、强大自身。
  
  
  “十岁就要搏斗吗……”萧晚自言自语。他很好奇东南国的格斗场会是什样,参与搏斗的孩子们的父母,是否会在一旁观看。
  
  
  行走在乌云间的月终于肯露脸了,清辉洒入院中,照亮了院中如丝绸一般的湖水,他走在湖上的小小拱桥上,注视着水中紧紧含苞的莲花与微微摇曳的莲叶,目光中添了几分柔和。
  
  
  院门突然响起叩门声,萧晚细数着:“哒哒哒,哒哒……”是与俞竹定好的敲门方式,他前往打开大门,俞竹一进来,便露出一副愁容。
  
  
  “如何?”
  
  
  “管家说这只有两处住客,但在这远忧堂背靠的山石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座带池塘的院子。”
  
  
  萧晚警惕地看向俞竹,见他继续说:“属下悄悄靠近看了,院子外杂草丛生乱石满地,瞧着不像有人,属下正要走的时候,却听见院子传来念经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人的声音,属下还想潜入看看,正巧看见徽元会会不知从哪儿走出来,怕被发现,属下只能立刻离开,回来向侯爷说明属下所见。”
  
  
  “念经的声音?”萧晚有些在意,他知道会长袁山是灵修者,并不崇尚其他教派,难道是为了炼丹?
  
  
  “难道是……”萧晚似乎有了头绪,却又迟疑了。俞竹关切地看着萧晚,等待他说出个所以然。萧晚皱眉道:“俞竹,你是否知道,徽元会会长夫人的事?”
  
  
  “会长夫人?不是过身多年了吗?”俞竹突然意识到什,接着说:“难道那念经的声音是为了会长夫人?难道是会长夫人依旧阴魂不散,为了超度她才……”
  
  
  忽然远忧堂北面传来一阵乌雀惊鸣的声动,惊惧之下,萧晚的思绪被一并冲散。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雅雀,萧晚预感,今夜恐怕难以宁静度过。
  
  
  “俞竹!”
  
  
  “属下在!”
  
  
  萧晚一边向屋内走一边说:“明日送了寿礼,随我去见一见那位同住山上的东南国公主。”
  
  
  “侯爷,您与东南国的公主是初见,是否要备一份见面礼?”
  
  
  “不必了!”萧晚停下脚步,看一眼俞竹说:“哪有给下位者送礼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