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夫人精通茶艺 > 73、第73章
  玉桑得了江慈支援,又成功虏获夫子们的外援。
  接下来一段日子,她上午还如往常一般,一到下午便不见人影。
  好在孙氏近来也忙得很,所以根本无暇顾及。
  期间,稷旻早已从江古道那里得知她要献礼之事。
  江古道就算允了玉桑,也不敢做这个主,自是要告知太子一声。
  相较于江古道的谨慎小心,稷旻就稳得多。
  她不是没事找事爱凑热闹的性子,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动机和用意。
  想想她与江钧打赌的事,这动机就相当明显了。
  给圣人献礼不是小事,江古道看来,这是玉桑急着想露脸进宫了。
  可之前太子为江古林求赐追封时已被圣人拦下,他担心玉桑这般急进会坏事。
  江家现在已经十分风光,若让圣人觉得他们不满现状得一享二,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想,稷旻在听闻此事后,给了江古道一个明确的回应。
  让她献。
  不是代她献礼,而是让她自己献礼。
  太子的态度让江古道惊讶之余,再度陷入思考。
  难道玉桑主动提出献礼的事,是太子向圣人求赐追封后另一计策?
  若是这样,他的担心或许就多余了。
  有太子出谋划策,那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玉桑定然清楚。
  ……
  玉桑这些动作,江钧同样清楚。
  旁人或许不知,但伺候江钧多年的奴才李忠却是心明眼亮看的透彻。
  老爷对江古林的怒火,其实早就只剩口头上那点数落。
  隔壁院传信说二房的人快进京时,他整晚睡不着,抱着夫人的遗物独自独坐到天明。
  他心中苦闷,这些年来一样无处去说。
  “老爷可是好奇玉娘子要准备什么献给圣人?”
  江钧捧着茶盏,平声道:“有什么可知道的。”
  李忠说道:“老奴听闻,此前太子曾提过为二爷追加赐封,可惜被圣人驳回,不知玉娘子要献礼,是否与此事有关?”
  江钧沉着脸,一直没有说话。
  李忠轻叹一声,不再多嘴,安静退了出去。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万寿节这日。
  嘉德帝虽表示一切从简,稷旻还是筹备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宫宴。
  有赵皇后把关,各宫各司配合,宫宴花销不大,较之往年简单许多,热闹却不减。
  嘉德帝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整日带着笑。
  为此,稷栩对长兄的崇敬程度又深了一层。
  “原本父皇说要一切从简时,我以为宫宴都该省了,连母后都考虑过此事,可只有皇兄坚持宫宴必不可少。”
  稷栩挠挠头,笑道:“如今来看,还属皇兄思虑周全。”
  稷旻听着,心中忽然五味杂陈。
  他做了近十年的皇帝,身在其味,该体会的滋味都体会过了。
  换个角度来看,有些事就变得简单得多。
  “父皇身为一国之君,很多时候要率先表态。”
  “但他的态度是一回事,身为人子,行孝敬长是否用心,又是另一回事。”
  稷栩一脸受教:“明白了。”
  ……
  万寿节的宫宴虽简略了,但在东南西北四道门处设粥棚发放酥饼的习俗没变。
  百姓相继前去领粥讨饼,以致城中行车不畅,略显拥挤。
  韩唯坐在马车中,周身都能凝出冰渣子来。
  那日见过玉桑后,他曾让人打探她的下落。
  没想到,她竟然被送去了江家,据说,还是江家失散多年的女儿。
  韩唯只觉得好笑,一个青楼里任人叫卖的妓子,即便真是江家的女儿,也是个笑话。
  可就在韩唯派人去查玉桑的底细,企图将她的把柄完完整整握在手中时,竟屡屡受挫。
  艳姝楼里的人对玉桑的身世一问三不知,老鸨罗妈妈和她的相好都忽然回了乡下,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楼里事务也早已安排人暂代。
  韩唯怀疑这事是太子所为,可当他将目标转向稷旻,企图查出些蛛丝马迹之时,他派出去的人都跟着没了。
  反观稷旻那头,忙着布置接下来的治漕任务,完全不曾为任何事分心的样子。
  韩唯震怒之余,又觉得这手笔不像是出自太子。
  可除了他,还有谁会有如此能力,且护着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
  诸事不顺之下,韩唯越发心烦,一连多日都没有好脸色。
  也因此,他彻底与稷旻较上劲。
  在益州,稷旻屡次插手算计坏他好事,甚至联合江家一起算计他,现在,他还想将治漕机会大包大揽,全派给亲信心腹。
  简直做梦。
  ……
  此次宫宴,受邀在列者除了王孙贵族,便是朝中重臣。
  等闲小官小吏,连参演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当中,又数江家最为风光,赶在万寿节这个端口立功。
  是以,江家赴宴这日,不少朝臣纷纷道贺。
  江古道与父亲江戚在一处,拱手还礼,一派从容和气。
  见了几位同僚,江戚把江古道带到一旁,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却沉:“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江戚说的,便是此刻和花氏还有江慈呆在一处的玉桑。
  江古道遥遥冲一同僚含笑拱手,转而又道:“圣人寿辰,献礼不可缺,然儿子伤病多时,一直在府中疗养,献礼一事都是夫人与阿慈在费神,玉娘见状,便自告奋勇前来帮忙,今日献礼,大部分是她的主意,不好将她落下。”
  江戚颇为意外:“你立下大功,圣人屡次赞赏,献礼一事,你竟放手让她来办?”
  江古道忙解释:“夫人与阿慈都有把关,父亲放心。”
  江戚沉默了片刻,忽道,“这些年,你也关照够了,自己的前程,还是多上点心。”
  话中虽无阻拦之意,却让江古道品出另一番深意来。
  难道父亲一直知道他与林弟有联系?
  江古林知道父亲江钧恼他,即便送了书信他也不会看,所以一直给江古道写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希望江古道能时不时向江钧提一提他的近况。
  父亲可以不关心,但他理应有交代。
  在江家,江古林便是叛逆不孝的代表,江戚必是不愿江古道被盖上一个近墨者黑的说法,所以不赞同他与江古林来往。
  但若江戚真的不近人情,只看前程名誉,从他得知江古道与江古林暗中来往时就会从中阻挠,而非等到今天才隐晦的提示他。
  江古道体会出父亲的良苦用心,心下震动,恭恭敬敬道:“儿子知道。”
  江戚见他乖顺,也不再苛责,又跟着问起玉桑受教一事。
  江古道已知道此事,原本他还有些胆战心惊,唯恐叔父察觉玉桑异常,结果江慈告诉他,叔父为玉桑请的那些先生,都是曾经教过林弟的,是叔父的知交好友。
  玉桑非但没有露出马脚,反而深得人心。
  江古道这才放心。
  倘若玉桑能多多受教,往后进了宫也能安分守礼。
  听了江古道的答复,江戚的眉头总算展开:“好在他不似古林那般叛逆,若是个好孩子,教教也好。待万寿节一过,便可以正式为她办一个及笄礼。”
  江古道:“是。”
  父子二人关于玉桑的谈话到这里便结束了。
  另一边,江夫人花氏正在对江慈耳提面命:“今日给陛下献礼才是大事,玉桑又是第一次进宫,你事事都要谨慎,别把心思放在别处,听见没有?”
  江慈认真点头:“母亲放心。”
  其实就算花氏不提,她也分的清轻重。
  少女心事什么时候都能想,献礼的大事却是半分都不能耽误。
  而且就在母亲与旁的女眷说话时,已经有好几双眼睛往她们这处看。
  江慈虽离京数年,但对这种情景并不怯场,而且她知道,她们多数在看玉桑。
  宫宴中出现这样容貌绝佳的娘子,谁家都会留意的。
  江慈原本担心玉桑会紧张无措,还想安慰她几句,转头一看,她面不改色的站在身边,望向深宫大院的眼神格外深沉,枫红长裙衬得肤色雪白,搭在肩头竹青披帛柔柔的迎风飘摆。
  不像初来乍到,更像故地重游。
  江慈失笑,越发觉得身边的少女像一座宝藏。
  花氏看的紧,江慈与玉桑就没离过她身边,礼乐响起时,二人顺势随花氏入座。
  寿宴设在天寿殿,场地开阔,明亮喜庆。
  稷旻今日着礼服,金冠束发,腰间环佩,端端往那里一站,浑然天成一股王者之气。
  自他而下,皇子公主们按照年级依次设座。
  稷旻漫不经心的转眼,目光落在与自己一座相隔的老三身上。
  那个位置上,稷阳坐姿端正,举手投足言行气度,皆是一副谦谦君子之态。
  忽的,稷阳转眼看过来,正正好对上稷旻的目光。
  他眼中毫无意外,从容颔首,对他浅浅一笑。
  稷旻亦笑,转眼移开目光。
  同一时间,稷阳眼中的笑意褪去温度,看着稷旻的目光带上审视。
  他也是众多疑惑者中的一员,不知稷旻何至于因一场病变化如此巨大。
  很快,嘉德帝携皇后入席,受众人拜见。
  嘉德帝近来连收喜讯,这个生辰过的十分愉快,脸上一直挂着笑,极为和气。
  寿宴正式开席,宫奴鱼贯而入,按照惯例先上冷盘。
  同时,歌舞也开始助兴。
  稷旻端坐座中,偶尔会听嘉德帝与下面的臣子谈话,偶尔会偏头与弟弟妹妹们搭话,愣是没有往江家那头看一眼,更别提找什么人。
  倒是赵皇后,在王进的指点下,惊鸿一瞥,总算见到了江家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她立刻暗中观察稷旻,然后发现自己的儿子压根儿不在意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
  倒是今日有不少别家娘子,目光在望他这一头投。
  皇后心下大定,万寿节后,也该给旻儿宫中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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