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抢回白月光雌君后! > 第1章故人
  “主!人!不好啦!”诡异急切的机械声划破沉寂陈旧的地下室。
  污秃秃的角落,一个漆皮斑驳、奇形怪状的机器人,高速旋转着底部滑轮冲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年。
  “阿统,慢点。”
  白榆直起身,将刚刚提取的脊液放入迷你冰柜,单手摘下护目镜,一双黑色的眼睛宛若无边的夜空,干净而又冷洌。
  他微蹙眉头,看着横冲直撞的机器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主人,你快看!”
  阿统长短不一的机械手臂慌乱地指着身前嵌着的老旧屏幕。
  是一张虫族很常见的婚姻匹配表。
  但上面赫然列着两个他十分熟悉的名字:
  雄主,蒙格利。
  雌君,伊尔西。
  白榆的瞳孔猛然收缩,红血丝宛若蜘蛛网缓慢爬满眼白。他不自觉地又近一步,死死地盯着冰冷的两行黑字。
  “蒙格利,很好。”
  白榆咬紧后牙,黑色的眼眸翻滚着寒意。没想到他自己才离开主星两年,那个的名义上的雄父又开始死性不改。
  还有伊尔西…
  即便岁月匆匆流逝了8年,但依旧无法抚平一些痕迹。
  就像白榆还是会梦到:染着血的身躯坚定地挡在他面前又颓然倒下,他撕心裂肺地喊着那个名字,然后在现实中猛然惊醒。
  他垂下头,细碎的黑发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单手扶着实验台,五指慢慢蜷起,轻轻地吐出他梦中呼喊了无数遍的:
  “伊尔西。”
  寂静的夜晚,简陋的地下实验室,只有在荒凉的星球、无人的角落,他才敢表露出一点埋藏在心底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理性和感性都在时刻提醒自己:要立刻、马上返回主星。
  他无法想象,那样高傲的虫会被逼到给他那个肥胖、油腻、一无是处的垃圾雄虫做雌君的地步。
  走出地下实验室,126星广袤荒凉,夜空却无数星辰闪耀,绚烂而又诡谲与白榆曾经的故乡截然不同。
  没错,白榆的故乡是地球,他上辈子是个孤儿,从小被领养长大,在一个大家庭中凭自己的努力一路读到顶级学府的博士,最后在利益倾轧中心灰意冷,在救一个小女孩时,被飞驰的卡车撞得粉碎。
  他还记得流血过多的窒息感,与骨肉分离的剧痛,在他意识即将消散时却恍恍惚惚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虫族。
  他是胎穿,但至今也无法适应这个畸形的世界,这里没有人类,只有类似人类外表与身形的雄虫与雌虫,比例更是达到惊人的1:100。
  雌虫身体素质极好,肩胛骨有着存放骨翅翅囊,他们善于战斗但精神海脆弱,需要雄虫的精神力疏导,否则很容易狂化而死。
  反观雄虫身体普遍孱弱,徒有精神力,大多暴虐残忍,以鞭挞凌虐雌虫为乐。
  白榆一开始很不理解:为什么雌虫甘愿被压迫、会屈服,而雄虫为何如此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直至他看见一个雌虫因为没有精神力疏导在他眼前彻底狂化的景象,那是已经没有人类外表与思想的怪物,蠕动的肉混杂着恶臭的血蜿蜒在路上,曾经的荣耀与辉煌都被彻底淹没在民众的恐惧里。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雌虫会静静的等待自己狂化的那一天到来,他们一部分会竭尽全力寻找雄虫,匍匐屈辱的苟延残喘;一部分会在狂化即将到来之时,战死于星兽潮中,以求自己这可笑的一生还有荣耀值得被铭记。
  所以帝国对雄虫的待遇可谓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不仅补助丰厚,并且对于他们的暴虐残忍,帝国法律也会让步,只求他们可以多精神疏导一位雌虫。
  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么?
  这个疑问贯穿了他来到这里的20多年。
  在他小时候,曾经坐在雌父的膝头问过,“为什么不圈养雄虫,或者开发精神类药物。”
  白榆的雌父叫尤利安,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常年穿着黑色笔挺的军装,在军部是杀伐果断的上校,在白榆的眼里则是这两世唯一的亲人。
  那个时候,尤利安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黑发,温柔的声音也难言其中的悲凉:“这是雌虫的宿命。”
  白榆拽了拽雌父的衣角,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尤利安。
  尤利安揉了揉她的头,笑容中掺了几分复杂:“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只不过你长大以后就不会再需要我。
  这句话是尤利安当时没说出口的话。
  也是在白榆12岁,目睹尤利安满身是血死在他面前时才听见的,“小榆,你好好长大,不要哭,没有雌父你也能好好长大。”
  随着尤利安胸膛的起伏,血液扩散得越来越快,像一朵缓缓盛开的蔷薇,在伤痕累累的身躯下蔓延开来。直到最后,连那一头银色的长发上也满是还未凝固的血迹。
  尤利安握着胸前勋章,上面荆棘环绕利剑刻着“维嘉特战役胜利”的字样。他细细地抚摸每一道纹路,最后面带微笑闭上眼睛。
  后来白榆知道了,雄虫虽然有精神力但就如他们的身体素质一样——脆弱。
  任何惊吓、不开心等负面情绪的产生都会让他们无法产生信息素进行精神疏导。至于精神类药物,因为缺少实验样本——没有雄虫能在不伴有负面情绪的情况下被研究,以至于目前只研发出治标不治本的精神力狂化抑制剂。
  至于阿统,白榆在虫族出生时手里就抓着一个芯片,这个芯片可以无线连入他的脑神经。
  “主人。”
  白榆当时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它说它的名字叫做系统,它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好像就是随着白榆而诞生。
  后来,白榆把这个芯片植入自己做的机器人里,虽然这个机器人极其的简陋。
  而简陋的原因也很简单,白榆很穷,极其的贫穷。
  按道理,帝国的雄虫每个月都能领到十分丰厚的补助。
  但搞科研的烧钱程度完全不亚于富二代创业,白榆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他的科研项目中了。
  至于阿统,丑就丑吧,能用就行。
  126星遍布着经历过一次次星兽潮冲击后遗留的断壁残垣,没有阳光,甚至月亮也将这里遗弃,抬头仰望,只有亿万星光不停歇地流淌,它们仿佛诉说着历史,书写着命运,不知归途。
  *
  与此同时,虫族主星,星河集团。
  “老板。”
  伊尔西的秘书维诺推开门便看见他那个向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谈笑风生的老板,此刻颓废地靠在墙角。
  一条腿曲着,周围是散落的文件与,平日一丝不苟的金发如今凌乱地散在肩头,金丝眼镜混在文件里,就像物品的主人,丝毫不被在意。
  他不知道如何宽慰,只能红着眼眶将资料递向伊尔西,“这是您要的蒙格利一家的信息。”
  薄薄的纸浸透了伊尔西的命运,似有千斤重。
  伊尔西手指蜷缩了一下,又认命地接过去,一目十行地看。
  果然,就像大多数雄虫那样,蒙格利早年花天酒地,就连雌君也是被凌虐致死,虽然近几年的资料上显示没有发生过命案,但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除此之外,他家还有一名雄子,叫白榆。
  很奇怪的名字。
  整份材料中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不良记录,但对他的评价则是:目无尊长、暴力粗鲁、狂妄自大,甚是不好相与。
  暴虐粗俗的蒙格利,被凌虐致死的雌君,风评极差的继雄子。
  伊尔西心中泛起一阵悲凉,他像海上风暴中央的一只渔船,看着海浪席卷成山,而自己只能在绝望中等待它的到来。
  材料的边缘被他捏得越来越皱,直到彻底破裂,他才堪堪回神。
  无所谓了。
  收起资料时瞟到了白榆的照片,黑眸黑发,五官恰然如是的立体,下颚线清晰流畅,整张脸像明明像油画般浓墨重彩却又透露着无边冷漠。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伊尔西手指一僵。他还没来得急细思,就听见他的秘书带着哭腔说道:
  “他们那帮虫,也太下作了!”秘书语气越来越激动,“老板,你真的要匹配给蒙格利了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伊尔西也想问,但没有虫可以回答他。
  他抬头静静地看着忿忿不平的秘书,看着他背后穿透窗户的阳光正肆无忌惮地洒在办公室的实木地板上,明明如此灿烂却一点也不肯施舍于他灰败的人生。
  伊尔西苦笑了一声,是回答维诺也是回答自己说:“这就是命吧,雌虫的命运。”
  “滴滴滴滴!!!”
  光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撕碎了短暂粉饰出的平静。
  只有雄虫保护协会的消息能无视光脑的静音直接发出提示。
  果然。
  光屏散发的浅蓝色映着伊尔西越来越冷的表情,直到最后,那张清冷的脸写满了荒谬与嘲讽。
  “尊敬的伊尔西先生,请您做好服侍雄主的准备,雄保会将在晚上7点准时接您,并一同前往您的新婚雄主蒙格利家中。
  务必在近几个小时内做好自身清洁工作,做到不饮食,少饮水。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新婚之夜。”
  “愉快的新婚之夜?”
  “呵。”
  伊尔西一字一顿的念出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感觉极其的讽刺,一个肮脏的阴谋用一个个端正的方块黑子掩盖,还要他笑着感谢。
  真恶心。
  伊尔西攥着光脑的手越来越紧,他就像陷在沼泽里将死的虫,努力地伸出手,却被命运无情地击溃,还狰狞地嘲笑:“你只配在泥潭里慢慢腐烂。”
  “老板,您没事儿吧。”维诺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伊尔西小心翼翼地询问。
  “工作吧,我把公司剩余的事情安排好。主要是那个项目……以后由你负责亲自跟进。”
  “老板,那个项目……”秘书欲言又止,最后颓然说:“已经这么多年了,真的能研究出来么。”
  伊尔西看着远山出缓缓西斜的太阳,“总要做下去的。”
  “这是唯一的希望。”
  他蔚蓝的眼睛被橙红色的夕阳晃得仿佛黎明的海平面,绝望背后隐隐透着生生不息的希望。
  最后,他敛下所有的情绪,将金丝眼镜重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拿起散在地上的文件,将自己当作一台无知无觉处理问题的机器,完成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时间飞逝,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仅剩的一点点余晖也消失在连绵的群山后。
  维诺看着伊尔西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忍不住宽慰道:“老板,万一蒙格利真的是喜欢你呢?你毕竟还是雌君,应该不至于.....”
  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握着拳头,也明白这种解释是多么苍白无力。
  “喜欢?”,伊尔西勾起一抹冷笑:“很明显这次强制匹配是他与萨满串通好的,目的...”
  “目的自然是觊觎星河集团的财产,然后体验一下折辱位高权重虫的快感!”白榆刚到主星就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伊尔西被强制匹配的原因很明晰,萨满图贪恋伊尔西的美貌和财产,他虽是b级雄虫但已有雌君并且面对s级雌虫他没有办法强行匹配。
  帝国繁衍法规定:雄虫只能强制匹配与自己同等级或等级以下的雌虫。
  于是他想了一个恶毒但有效的法子:下药。
  当然普通的下药逃不脱伊尔西的法眼,他先是在宴会上强行骚扰伊尔西,直到伊尔西烦到无可奈何时,让其他雌虫帮忙解围,这时帮忙解围的雌虫递上的水一定会让伊尔西失去防备。
  将昏睡的伊尔西与蒙格利放在一起,让很多宾客看见,再加上雄保会的推波助澜,伊尔西自是无可辩驳。
  “至于选择蒙格利。”白榆握紧方向盘冷笑道:“蒙格利是c级雄虫,性格懦弱,没有雌君。”
  并且在白榆的努力下连雌侍都没有。
  “一个没有家事的雄虫,再加上躺在一起的照片,伊尔西逃无可逃。”
  阿统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那萨满呢?”
  “蒙格利只是c级雄虫,萨满只要给蒙格利一点点好处的承诺,而我又离开主星将近两年,就足以让蒙格利死性不改。而萨满想要折辱、玩弄伊尔西只需要在夜幕下的蒙格利家悄悄进行。”白榆平静地说着他们的隐私。
  很卑劣的手段,但是很有效,帝国对雄虫的偏向已经达到了一个畸形的地步。
  所以
  在野蛮与文明制度混乱的时代,以暴制暴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主人,已经为你连接定位了萨满的飞行器位置。”
  果然是朝蒙格利家的方向
  白榆眼底暗了暗,将飞行器的油门一踩到底,线条简约却十分流畅的飞行器喷射着蓝紫色火焰,他灵活地控制操纵盘,直接抄小路截住萨满的飞行器。
  “妈的,别他们碍事,快闪开。老子可是雄虫。”
  看着萨满骂骂咧咧着走下飞行,白榆再也藏不住眼神中的冷意,他靠着座椅,扬起下巴,油门一踩。
  “嘭”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过。
  阿统仰着掉漆的脑袋,随着抛物线的弧度转动,完美配音:“啊啊啊啊...扑通。”
  “真漂亮。”阿统对这道抛物线公正地评价道。
  “但是,主人,他不会死翘翘吧?”
  “我有分寸,死不了。”
  “现在死,也太便宜他了。”
  黑色的眼底是极致的冷漠,白榆仿佛在看实验台上小白鼠的尸体。
  他冷哼一声,控制飞行器完成一个漂亮的回转漂移,将油门踩到最大,伴随飞行器引擎的轰隆作响,一虫一统向阔别已久的蒙格利住宅狂飞而去。
  那处有故人,有白榆虫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