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贺行?”
  周卓然难得的没被他折腾醒,睡了个自然醒,一起床就已经到中午了。可竟然没看见他人,周卓然迷迷糊糊地下床一出去就看见裴贺行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裴贺行一身黑蓝色系,随便套的冲锋衣外套都没脱下来,看着是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他神情有些冷,低声说了几句英文,距离太远了,周卓然没听清,只觉得他说的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充满压迫感。
  裴贺行回头看向只套了一件乳白色毛衣和睡衣长裤的周卓然,皱眉指指他没穿鞋袜的脚。他神情还有几分没有收敛好的冷意,充满了年轻上位者的锋芒和压迫感。
  但周卓然当没看见,打着哈欠先踱步走到餐桌边把保温盒都掀开看一眼,看见都是中餐才眉开眼笑地准备去洗漱。
  裴贺行眉头一跳,挂了电话就大步从背后偷袭弯腰掀开盖子的周卓然,他单手从背后揽着他的腰就能把他拎起来带走。
  “你忙你的。”
  裴贺行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被拎习惯的周卓然,笑了一下,只让他放宽心专注今晚的决赛,今晚周卓然对上霍斯,蝉联世锦赛冠军六年的顶级选手。
  霍斯的状态很好,周卓然一共遇上他三次,虽然霍斯每次表示棘手,但周卓然只胜了一次。
  实际上,霍斯没有一项能力是最顶级的,心态最顶级的是卡尔文,准度最高的是周卓然,全局观最好的是伯格,战术最好的是亨利,创新最好的是裴贺行。
  但卡尔文进攻犹豫容易错过时机,周卓然容易被场外影响心态不稳,伯格准度欠缺失误多,亨利防守薄弱,裴贺行母球走位看天。而霍斯是一个你挑不出他哪里不好的球员,全面开花,这就相当恐怖了。
  裴贺行额发散落,看着年轻有少年气,但眉毛浓黑,凤眼到眼尾眼皮线条薄而收窄,由然有一种内敛的攻击感。周卓然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蹲在他身前的裴贺行,心里莫名觉得他是又有什么事情没说了。
  周卓然知道他保护欲过盛,只惩罚地伸手像撸狗一样揉弄他的头发。裴贺行笑着任他揉,给他套好了厚袜子才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顺势把他压回床上。
  周卓然喜欢睡能把人陷进去的软床,现在一躺倒就起不来了,手肘撑着都起不来,更不用说裴贺行还压着他的腿。裴贺行笑着掀开他的毛衣,也没敢做的很过分,只是轻轻啄吻在他被迫翻面朝上的柔软肚子上。
  周卓然皮肤薄,他没用力,只是一撩他整个人都颤抖着发红,皮肤泛出粉色,周卓然呼吸急促,急切地半撑起来看向裴贺行。裴贺行再撩自己火就起来了,也没继续,只是手臂撑着床偏头从脸颊边亲吻到唇,他鼻梁高挺,时不时就顶到他的脸颊。
  长局赛制分上中下三场,下午就开始了。周卓然洗漱完裴贺行就催他吃饭,吃完又缠着他在私人球场赶紧去热热手。
  裴贺行就带着棒球帽坐在一边看着他练球,顺手拿过周卓然的手机,看了一圈没有什么人给他发消息才放心地把手机放在一边。
  “卓然知道了吗?怪我,之前何天星他之前有说过,没想到他这么快……”
  “行了,现在没什么事情比他的比赛更重要。他暂时还不知道,一切等比赛结束再说。”
  “好,你们一定早一点出发,我担心媒体堵在门口,但是千万别提前到场馆里,人多口杂我担心……”
  “我明白。”
  裴贺行接了徐姝的电话,有条不紊地吩咐她们怎么去做,又给郑曼彤发了消息。他看着很冷静,在周卓然看过来的时候,还能露出个纯良温柔的笑脸来。
  何天星发这些当然对周卓然是利好的,但是何天星显然把他父亲想的太好了。一个行事极端控制欲这么强的人,更何况他没什么时间了,裴贺行怕他会在这么关键的节点做些什么。
  裴贺行想起他查到的那瓶替换过的药,那瓶被何鸿宣亲手喂给周卓然的药。
  过量服用可能有心脏麻痹、幻觉、抽搐等不良反应,有致死风险。两次中场休息,他一次一次哄骗他吃下去了。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要周卓然去死。
  “今天这么早?”周卓然被裴贺行催着换衣服,看样子恨不得把他衣服扒了替他穿。
  裴贺行挑了一件白色中长款羽绒服让他套上,又看着他把那条旧的红围巾系上。
  裴贺行看他拿的是那条红色的旧围巾,知道他心里记挂着那个妈妈,没有劝他换一个,只是细心地帮他把围巾压在里面。
  “不早,今天带你去那边小公园转一圈透透气再去,都到这了,你也不需要临阵磨枪了吧?”
  裴贺行垂着眼睛,语气平静,手上却很快地帮他把头发在脑后绑个小揪,又打理好他的额发。他虽然平时也喜欢包办这些事,但今天简直像个保姆。
  周卓然总觉得有些奇怪,突然拉过他的手抬头凑近了裴贺行,猝不及防地亲上他的唇,他只是单纯地贴了一下,像是一个安慰。
  裴贺行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垂头贴住了他的唇瓣,舌头灵活地撬开他的唇齿,吸吮他的舌头,又急又凶,周卓然默默地回应他,伸手拍着他的肩膀。
  直到周卓然唇角发红,裴贺行才放过了他,周卓然微喘着笑着问他:“你好像比我还紧张。”
  “我知道这场比赛很重要,对你来说,很重要。”
  裴贺行抵着他的额头,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浅色含着水光的眼睛。裴贺行了解他,四年前世锦赛决赛对于周卓然来说就是一个心结,他不是遗憾禁-药的事情。
  他是遗憾没有完成斯诺克最高赛事,没有拿到他职业生涯里唯一没有拿过的冠军。
  周卓然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小声回答他:“你对我也很重要。”
  裴贺行开着车带着他出来的时候的确太早,中午阳光正好,斯伯顿的雪几乎都要融化成春水,化雪的时候很冷,哈出的气很快成了白雾。
  周卓然等着裴贺行把车停好,公园这里算是斯伯顿的小郊区,又是大中午的,自然没什么人。周卓然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就被裴贺行按住了手,裴贺行似乎在看后视镜。
  周卓然也跟着看过去,却突然被裴贺行打断了。他笑着凑过来问周卓然:“那边有个咖啡店,想不想喝热可可?”
  周卓然刚想拒绝,裴贺行就又笑了一下,轻声说:“好吧,其实是我想喝了。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周卓然只得点头同意,临下车前裴贺行又问他要了外套,周卓然早担心他那一身冲锋衣不抗冻,当即就把外套脱下来看着他换上,又将红围巾解下来。
  “早跟你说多穿点了,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周卓然随意批了他的冲锋衣,上面还有一点残留的温热的木质香的味道,薄荷的味道很淡。裴贺行揽住他的脖子,笑着又讨了一个亲吻。
  “等我回来。”
  周卓然看着他把帽子扣上,把围巾系在帽子外面,绣的小字就在外边。他下车就往车后走,从后视镜看很快路的尽头就驶进来一辆黑色的suv,周卓然心里莫名跳快了两拍。
  那辆车的速度看着不降,反而越来越快,轮胎压着路上的石子发出沉重的声音。
  周卓然立刻解开安全带,推开门往后面看过去。
  裴贺行正扣着帽子,低着头似乎在看手机,他正准备过马路,那辆车明显是冲着他去的,特意拐了一个弯直冲向穿着白色外套系着红围巾的男人。
  “快躲!”
  周卓然一瞬间从头凉到脚,喊了一声,急忙跑着冲过去。裴贺行像是早有预料,略往后扫了一眼,长腿一迈没两步就冲到路灯边,那辆黑车追着他没刹住车直接撞到路灯。
  周卓然见他躲过去才恢复知觉,甩开了披着的冲锋衣大步向裴贺行冲过去,下一秒车里就窜出一个人影,裴贺行避也不避突然转过来一脚踹开了来人。
  周卓然抖着手立刻报警,快步跑过去,一转头看见裴贺行回头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眼神冷静甚至有些阴郁。
  周卓然顿住脚步,下一秒就看到躺在地上装死的人爬了起来,高高举起的手里雪白的刀锋反射了一线天光。
  距离太近,他根本躲无可躲,周卓然毫不犹豫冲过去正面抱住裴贺行扑倒他,下一秒鲜红温热的鲜血飞溅出,溅到裴贺行的脸侧,铁锈的腥味浓重。
  裴贺行的眼睛立刻红了,立刻抓住正欲挥刀再刺的人,他能感到周卓然压抑着痛呼声,温热的血浸透了他里面的白衬衫。
  周卓然知道他现在碍事了,立刻咬牙撑起身体跑到一边求助。
  裴贺行几乎是红了眼,他几欲拧断来人的手,他尝试极限运动多,但格斗都是学来的花架子,但他反应快,冷静有狠劲,反夺下了他的刀。
  很快裴贺行就把他按在地上,他转头看见半身染血脸色苍白的周卓然,下意识就摸到了刀。
  “裴贺行!”
  周卓然这一声比刚才还要惊慌,但肩膀上的伤抽痛有些有气无力。附近的店员也跑了出来,看见周卓然成了这个样子立刻扶起他,周卓然苍白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我没事,警察马上来了。”
  裴贺行放下了刀,看上去很冷静,但下一秒令人牙酸的拳头就重重的打在那个人的脑袋上,直到周卓然喊他。
  “裴贺行!”
  裴贺行这才松开手,冷静地用外套绑起他的手脚,立刻冲到他身边。
  他摸到他后背上一片粘腻,呼吸乱了起来,紧紧抱着他。周卓然没什么力气了,只一个劲的握着裴贺行颤抖着的手。
  “我没事,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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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策失策,还差一点……
  明天完结!
  裴贺行:拿刀)你过来我保证不捅你
  蠢作者:扑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