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三郎转到了我们学校后,我偷偷摸摸地跑到a班门口往张望,后背忽然被轻轻撞了一下。
“哇啊!”我被吓得大叫一声,回过头一看,一个可爱的女仆小姐抱着一堆炒面面包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不禁揉了揉眼睛。
为什能在校园看到如此高水准的美少女女仆?是动漫社在搞活动吗?
“呃,那个。。。”
“能麻烦您让一下吗,堵在教室门口的话大家没办法正常出入了。”
女仆小姐的声音很清冷,我连忙闪到一边。这时我注意到女仆小姐怀中小山般的炒面面包已经摇摇欲坠,于是下意识地拿住面包山快要滚落的部分。
女仆小姐转过头凝视着我,冬日大海般蔚蓝的瞳孔让人感到一阵冰冷,我被看得冷汗都下来了。
“啊,抱歉,我不是在抢你的面包吃。。。”
女仆小姐叹了口气:“我知道,谢谢你帮我。。。能麻烦您帮我把面包拿进来吗?”
我被女仆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在用敬语的措辞搞得晕头转向,跟着她走进a班。她把面包悉数堆在了后排的座位上。班的大家好奇地看向这边又移开视线,这是已经对女仆装习以为常了吗。
“呃,这位同学。。。”
“丰川遥。”
“丰川同学,这多面包是帮朋友们带的吗?”
“嗯,我拜托大家有事。这算是礼物。”
她说着,随手打开一袋面包,小口小口咬了起来。
好像花栗鼠。。。
女仆小姐非常优雅地、无声地咽下面包。然后才向我问道:
“你是d班的藤原同学吧。来我们班做什呢?”
“我来找个人,话说原来丰川同学你认识我啊。”
“音乐课上见过。”
“哦,说起来我的确给a班代过课来着。”
我不禁有点沾沾自喜。看来我讲课的水平还不错嘛,连这种级别的美少女都记住我了。
丰川同学歪著脑袋:
“代课的男生钢琴弹的很差劲,就记住了。”
我脆弱的心灵遭受重击,一下子差点没缓过来。
“您。。。您批评的是。在下定会日夜苦练,精进琴技,再也不敢摸鱼了。。。”
我都想哭了。
女仆小姐看了我一会儿,递过来一个炒面面包。
“没事,多练就好。”她居然还会安慰人,我哭死。
“是啊,菜就多练嘛。。。”
“所以你是来找谁的?”
“对哦,差点忘了。。。我是来找风越三郎同学的,但他好像不在。”
“风越。。。a班有这个人吗?”
“欸?”
“欸?”
我和女仆小姐面面相觑,这时旁边的一个大小姐风格的漂亮女生看不下去了。
“风越同学,就是今天来的转校生吧。他刚才拿着吉他出去了,藤原君找他有什事吗?他一会儿回来了我可以帮你捎话。。。小遥真是的,起码同班同学的名字要记住哦?抱歉啊藤原君,小遥一直都是这样,对不感兴趣的人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应该感谢自己的钢琴弹得太差,才让丰川同学能记住我吗。。。
“这样啊,没事,我自己去找他吧。拜托你们不要跟风越说我来找过他。下次请你们喝奶茶。”
“真的吗?我等著哦。”大小姐风格的女生俏皮的眨眨眼,丰川同学则已经开始给同学们分起了面包
我最后瞥了一眼放着空空的吉他盒的座椅,离开了a班教室。
◇
整个下午,只要一下课我就跑到在a班门前晃悠。明明只要直接走进去和三郎搭话说声好久不见然后邀请他再和自己组建乐队就好,但我却怎都鼓不起勇气,一直裹足不前。
连那位大小姐风格的女生都跑来关心我了,但我还是拒绝了她帮我传达消息的好意。
我有太多话想和三郎说,却不知道能说什。
结果,直到放学,我都没和三郎说上话。
校园的广播站播放着那首世界名曲《回家》。橙色的光晕透过窗户打在走廊的地板上。我垂头丧气地走到音乐教室前,刚拉开门就被冲过来的身影像考拉环抱树干那样缠住了。
“小慎救救人家~~”
脸被两个巨大的什东西埋在了面,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怀抱。
“又咋了啊。”
眼前哭丧著脸的家伙就是连续三年蝉联最受欢迎老师奖,连续三年蝉联校园小姐冠军,明明是音乐老师却老是让我来弹钢琴,同时还是我的表姐的女人——桐谷杏子。
“小慎你听我说!刚才我在音乐准备室玩宝○梦,结果被教导主任发现了。我的switch都被他没收了。。。”
我流汗了。
“教导主任,那不就是你爹吗。。。”
杏姐用脸蛋蹭着我的胸口撒著娇:
“爸爸他最疼你了,小慎你帮我去把switch要回来好不好。”
“哈哈,我不去。”
“欸~帮帮我嘛。”
“才不要。”
“哼!小气。”杏姐把我松开,丧尸一样东倒西歪地坐在钢琴前,劈啪啦地就弹了起来。用手指还嫌不够,干脆用起了拳头和手肘。你这是在砸琴吧。
最初是胡闹似的滑稽乐句,但不知不觉间,细碎失谐的琴音已经汇成了撼动人心的洪流。
怎说呢,有一句话我在某本书读过。大致意思是一个钢琴家没办法真的弹出糟糕透顶的乐声,哪怕他是故意想要弹的差劲。
洪流把我的心神冲刷、洗净。直到恢弘的震音宣告演奏结束。
杏姐合上琴盖,面无表情地看着还没回过神的我。
“把刚才我弹的曲子改编成三幕式歌剧,主题就定为赞颂伟大的音乐教师桐谷杏子。”
“。。。哈?”
“后年不是我们学校建校一百周年嘛。我说想在校庆上当主角演一出歌剧,校长同意了哦。”
“我们学校的校长不就是你爷爷嘛!”
对桐谷家奇葩程度感到绝望的我呼呼喘着气。都说隔代亲,但溺爱孙女也得有个度啊。
“不开玩笑了,你把我刚才弹的旋律改编成钢琴奏鸣曲,下周要用。”
“不,你就是在开玩笑。”
杏姐嗤笑一声,用手机展示出一张照片。我直接就滑跪了。
“求求您不要让它流传出去。”
杏姐志得意满的仰起下巴,“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音乐室,到了高三她不会真让我写一整出歌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