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李治国，你这胃病还没好啊，都多少年了吧！”
恰好遇到唐如德这小子从厂里出来，人也结婚了，有孩子了，留起了胡子，岁月不饶人。
“唉！本来都快好了，但这不是灾年吃不饱，又给饿出病来了吗。”
李治国笑着发了支烟，“不是，你小子早退啊。”
“嗨，我媳妇快生了，雪上加霜啊，昨儿年以为今年要好点，结果遇到大旱，这孩子生出来还不知道咋过呢。”
唐如德大吐苦水，没算准时机，往后日子难过了。
牛爷放在心上了，除了徐慧真又多了一个大方给面子的选择。
虽然他比傻柱大五岁，但就他这体格，等把傻柱熬走了，也还能活得好好的。
“李治国，躺着呢，我给您带白面来了。”
“那敢情好！”
片爷摇头晃脑的，找到当初年轻那会的感觉了，那时老爹还在，家里还有钱，他很是过了点少爷日子。
“哎哟，三大爷谢谢您呐。”
片爷拱了拱手，跟酒馆里的其他客人打了招呼，跟着就到牛爷旁边坐下。
三大妈还躺在床上的，晚饭推迟一小时，在饿一会，等晚点吃了窝头才好睡觉。
“换白面啊，不跟你说好了吗，三十六斤白面换棒子面，你补三毛差价。”
这会秦淮茹伸手去拿窝头，却被李治国给挡住了。
“都不是，掌柜的，先上酒。”
徐慧真觉得稀奇，她可是很清楚片爷家里的情况，全靠那点工资，加上还有个穷妹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已经俩月没来小酒馆了。
“得嘞，三大爷，剩下四斤棒子面算我预付的补课费，等下月底，关响回来，你再给突击补习一下。
“哎哎，那我留着下酒的，都没舍得吃啊。”
李治国这没法说，转而叫喊着：“淮茹，出来一下。”
“嗯！不着急的。”
傻柱很自觉接过李治国的自行车，载着这小子回去。
等回了院里，李治国让媳妇先回去做饭，他去了傻柱那屋。
结果又见到傻柱提着个网兜从厂里出来了。
“哟，李治国，你等秦姐下班啊，那快了。”
傻柱叫骂了一句，这就没了笑容，谁不想娶媳妇啊，都夏天了，冬天又不远了。
这里是十一块钱，你也甭找了，还有啊，家里实在缺粮，扛不住，就跟我说。”
片爷掀开小酒馆的门帘，走动间，那裤兜里厚厚的信封都藏不住了。
“那肯定的，我儿子聪明着呢。”
“淮茹，晚上做啥好吃的。”
要不是徐慧真和李治国给了大额随礼，他今天甭想在这儿坐着喝酒，但也喝不了多久了，家里也穷啊。
“咋扛不住，那村里人顿顿粗粮，还得干活，不也过好了吗，粗粮养人啊。
恍惚间，他有点理解老蔡了，为啥徐慧真一提到傻柱，老蔡就着急，这换了谁也得紧张啊，就担心哪天眼睛一闭，被人接盘了？
“秦姐，我这刚好遇到李治国了，就聊了两句。”
前门小酒馆，片爷下班后哼着小曲来到了小酒馆，抓着上衣下摆一甩，就哼唱起来。
人可以几个月不吃肉，但如果一点油水都没有，那是真要命，整天浑身无力的。
没想到李治国上了秦淮茹的后座，让女人蹬车，这简直不要脸。
片爷似笑非笑，爷们今天发了。
“好嘞！”
李治国想了一圈，也没发现谁适合傻柱，得了，混点花生米，喝一两酒走人，还是接着把身体养好，不给傻柱机会。
只是李哥儿出手都是有目的的，不会白花钱。
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一人也住习惯了，冬天里加一床被子，不冷。
可片爷已经穷得叮当响，还有啥可图的？
……
“片爷，您说说？”
李治国提到了春燕的孩子，他的私生子小红星。
要说牛爷还好，家里有值钱的古董，还有家当可卖，李哥儿也喜欢稀罕的东西，她家那宝贝石头都给寻摸去了。
“你这情况，是挺难办的，老大不小了。”
许大茂咧嘴一笑，又说：“不过偶尔还是要下乡到公社放电影，能拿到好处，一串蘑菇不嫌少，能送只鸡更好。”
李治国回来了，比起给傻柱介绍媳妇，不如把身体养好。
“好嘞！”
“哎！牛爷，您这可就说错了，我是前阵子太忙，但已经忙过了。
“那会不方便啊，傻柱，你也老大不小了，满二十四，虚岁都二十五了，还不打算找媳妇啊。”
阎埠贵心想，这一倒手就是十块零八毛的利润，赶上了好时候啊。
见徐慧真一走，牛爷忍不住低声问：“片爷，你这啥情况？找到搞钱的门路了？”
李治国自顾打开碗柜，果然里边有花生米，当厨子的就是不一样，会寻摸。
“挺好的，下午我去看关响和朝阳了……”
别看就这俩菜，但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已经很好了，家里还有猪油和菜油，都是好东西。
牛爷在里边坐着呢，每天都会来喝二两，不然不得劲。
刮了胡子，走在大街上，别人也当他是小伙子，嫩着呢。
牛爷翘起了大拇指，他收过红包的。
“傻柱，走了。”
“这小子，都是当爹的人，一点也不成熟。”
李治国靠躺在椅子上，手里轻摇着扇子，想念小京茹了，没人给扇风啊。
他和秦淮茹每天都是八两的定量，粗粮占三分之二，这已经算好的了。
这月家里多了四斤棒子面，计划就得变一变了，咱们多攒四斤粮食，下月直接把一半的白面卖给他，都不用换，能多挣四块五，加来原来的，就是十五块钱了。
“得，你就美吧！对了，你……你儿子最近咋样？”
傻柱也不虚，如今已经混上一灶，都开始带徒弟了，在后厨那地位可不一般。
徐慧真见到熟人，连忙招呼。
“这就来。”
“多少钱，你别坑我啊，我这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这让李治国直摇头，我去，看来是得想办法解决傻柱的终生大事，不然他这也有点虚啊。
“那是，对了，李爷还让我代他跟您问好，说天道不好，有困难就跟他只会一声。”
“牛爷，嗨，也没啥好说的，就李治国，李爷一开口，就让陈雪茹借了我五百块钱，不算利息，不打借条，全凭我这面儿。”
“当家的，换到了？”
“没，我陪你站会儿，不着急。雨水放暑假了，自个儿会做饭。”
“真换啊！”
雨水见要谈事，就先出去了，挺懂事一孩子，没长歪。
片爷吃了两粒花生米，不容易喝醉，今晚上半斤的量呢，超标了，还不得喝俩小时。
李治国接过酒瓶就说：“你还吃个屁的花生米，不想娶媳妇了？”
打哪儿去找这种好事啊，跟李治国一样，躺着就把钱给挣了。”
李治国大概说了下情况，又说：“等下月中旬就把关响接回来锻炼一下，不然等去了学校食堂，那还不得挨饿啊。”
阎埠贵喜出望外，拿到钱，等了一会见秦淮茹送粮食出来，乐呵呵的扛着走了，走路也有劲了。
“放啥电影，我现在身份不同了，快转成干部岗了。”
阎埠贵觉得不对劲啊，以往换粮不是很干脆吗，都换多少年了。
脚步飞快的把粮食扛到家里，赶忙把门给关上。
我是担心你家……算了，说了也白说，我不跟换，你也得找别人。”
“秦姐，这儿呢。”傻柱眼尖，一下就看到秦淮茹了。
正好秦淮茹已经把土豆片烧好了，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跑出来。
又聊了两句，许大茂急着去春燕娘家，就先离开了，没事他都到那边吃了饭在回院里，一天不看儿子，心里就想得慌。
“嗯，那一起走？”
这话一出，秦淮茹赶紧到屋里把椅子拿了过来，等男人坐好后，这才递上扇子。
傻柱话是这么说，但知道躲不掉，只能得把藏着的酒拿出来，好歹混几粒花生米。
“嗨，这话在理！”傻柱晃悠着饭盒也不走，就站这儿了。
四合院后院，跟片爷长得九成相似，就多一副眼镜的阎埠贵来了。
现在是暑假，我家六口人都躺着的，解成躺了一年多，都长肉了。
“李治国，你找我有事啊，那刚在厂门口咋不说？”
李治国摸了摸下巴，光溜溜的，他已经过完二十九岁生日，虚岁三十了，更要注意形象。
“得嘞，你也别诉苦了，多个孩子还不好啊！
等你媳妇生了，知会一声，我给你寻摸点鸡蛋送过去。”
李治国没打算把这儿子抢回来，没那必要，他不缺人养老，甚至他都没指望几个儿子，他有妻妾养啊！
这边李治国看了看手表，心想，不会在遇到熟人了吧。
“哎哟，您是整发了啊，那陈雪茹给您涨工资，还是发奖金了？”
李治国想着老工友，认识有十年了，能帮就帮一把，收个成本价吧！
“那可不，李治国在这方面还是讲信用的。
片爷等了会，见酒菜送来，赶紧倒了一杯，滋溜了一口解馋。
叮铃铃！忽的，厂里的下班铃声响起，很快，有自行车的工人先出来了。
秦淮茹倒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家里就俩人，跟当初刚嫁过来那会一样，偶尔想儿子了，也能过去看看，不耽误。
“治国，你先去歇着，饭好了我叫你。” “得，我就在院里歇着，凉快。”
“唉！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我的三军，带马，随我踏破牛栏山……呐！”
她还得抓紧收拾下屋子，晚上才有时间用缝纫机做衣服。
我这日子过得越惨，他也得被我算计到了。
傻柱看着两人往前去了，他也只好跟上，这三人组合看起来稍稍有点奇怪的感觉。
唐如德赶紧溜了，再待下去，就怕三块六变成三十六。
“片……三大爷，啥事啊。”
“片爷，你今儿上门，这是缓过来了？”
“我说傻柱，又偷厂里的菜啊。”
李治国坐了起来，低声说：“你全家六口人都不吃细粮，这扛得住？”
“窝头留着吧，明天在蒸，家里也没棒子面了。”
秦淮茹也骑着自行车的，这也不好落下傻柱。
“小李爷是真大方。”
李治国刚抽过了，这会就没行动。
徐慧真虽然没听太清楚，但也大概明白了，片爷这是靠上了李哥儿，抱上大腿了啊。
片爷压低了声音，可这是小酒馆大厅，徐慧真支棱起耳朵听着呢，本来今晚上是赵雅丽当班，但下午有事调班走了。
傻柱就这么干站着，人傻了？
李治国这会在吃饭了，簸箕里放着两个窝头一个白面，大门是关着的，但还是要小心。
“不是，你不回院里啊，想混支烟？”
秦淮茹没问缘由，提着白面就走了，她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李治国快睡着了，一睁眼，差点叫错了人。
“嗨，我就说你是来混酒的。”
……
他还多送了四斤棒子面加两毛钱，算是关响的补课费，瞧瞧，这才叫大气。
“哟，雨水，做饭呢，没耽误你吧。”
阎埠贵乐得合不拢嘴，在等等，等到老大阎解成有了工作，把工资都上交到他这儿攒着，那好日子还不得起飞。
秦淮茹回话说：“土豆片，还有个炒鸡蛋。”
傻柱乐呵呵的，心情大好。
“哟，片爷，您可是稀客，有阵子不见了啊。”
但没法留在院里，因为不敢吃好了，连李治国都把俩儿子送走，他也得照着办。
“得，啥年月都饿不着厨子。”
片爷一脸乐呵，兜里有钱的感觉真好啊，要的就是这面儿。
“傻柱，你也在啊。”秦淮茹一抬眼就看到了李治国，顿时露出了笑容。
李治国叫了一嗓子，结果前面门卫都没出来，因为问了也白问。
“我能没钱？我躺着就能把钱挣了。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是双胞胎，当年抱走了一个，这不罕见，战争年代，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徐慧真迎了过来说：“片爷，老规矩，今天还是来二两牛栏山？”
“淮茹，给三大爷拿四十斤棒子面，刚好柜子里那袋子里有四十斤，再把这一袋子白面拿回去放着。”
要不是他知道阎埠贵祖上世代都是穷人，都会怀疑阎埠贵和片爷邱光普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
“这可不是偷的，是我中午自个儿省下的。”
李治国，你难道没钱了，换不起了？”
“那可不，您别看陈雪茹在我们当面那叫一个强势，一张口能把人怼个半死，但在李爷那儿就是个小女人，说啥都得听着，这叫一物降一物，大京城啊，还是咱老爷们当家。”
以后啊，得空就来喝一杯，不差钱。”
秦淮茹刚把主食蒸上，菜也切好了，就等着下锅，自从开年老妈带着俩儿子搬去了三进大院。
“大茂，把你儿子养好了，以后得考大学。”
四合院，后院。
不过这事他不打算多嘴，万一相认，岂不是断了一边的根，让别人白养儿子了。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来，大门没开，小门要推着车走。
“现在的市场价，六分一个，六十个鸡蛋，也就三块六毛，算了，送你的，我是谈钱的人吗？”
阎埠贵忙说：“这不对啊，我只换三十六斤。”
李治国想了想，没提徐慧芝的事，不给人添堵。
李治国感觉人格又受到了侮辱，他是好人来着，从来没做过坏事，反倒乐于助人，在院里有口皆碑！
“那说好了三块钱啊，我到时候拿给秦淮茹，先不跟你说了，急着去医院，我媳妇真快生了。”
“嗨……”
许大茂伸手接住，连忙上前给点烟，他不抽烟，就好一口酒。
“啊！是小李爷借你钱了啊！”
“我咋不想娶媳妇，这不没遇到合适的吗。”
她这又回到了当初刚嫁到院里的时候，白天上班，早晚做家务，过好日子呢。
“好着呢，养得白白胖胖的，还很聪明，昨天我过去，都会背诗了。”
……
许大茂提起儿子，甭提多骄傲了，有儿子就有人养老，就不虚啊，不然每天睡不着不说，睁开眼都不知道要奋斗个啥。
傻柱掀开锅盖，把饭盒也放里边蒸一会，夏天也得吃热乎的。
牛爷恍然，那这就不奇怪了。
傻柱当初在慧真姐那边住了小半年，也相过两次亲，但都没看上，就搬回来了。
“那倒没有，这大灾年的，到处都吃不饱饭，能去哪儿搞钱。我这是遇到贵人了。”
“今儿不二两，整半斤，花生米、咸菜、小粉肠都来一份，不差钱啊。”
“大茂，今天不给人放小电影？”李治国把火柴扔了过去。
牛爷上心了，他日子也不好过啊，去年儿子娶媳妇掏空了家底买四大件，光手表就买了俩，这不是坑爹吗。
李治国其实没啥好担心了，阎埠贵会算计，家里绝对不会发生暴饮暴食的情况，每天吃多少，那都是有计划的。
“不耽误，李哥哥，我这都蒸锅里了，你跟我傻哥聊，我去隔壁屋。”
他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不咋坑穷人，也不坑关系好的。
唐如德一听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没事，窝头也好吃。”
秦淮茹拿了一个棒子面窝头，习惯性的掰开一半，别一次吃一个，那多浪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