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这孩子还真懂事。”回宫路上,始皇感慨地说了句。可他并不知道,胡亥是接到赵高的通知后,才提前过去,做样子给他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赢得始皇的欢心。
“臣下也觉得,胡亥公子这段时间听话多了。”赵高见始皇表扬胡亥,也顺便的插了句。
“也不知扶苏那孩子在边塞上过得怎么样,如果他能有胡亥这么懂事听话,就好了。”说起胡亥,始皇不由得又想起了扶苏。
“其实扶苏公子人品也是不错的。”赵高虽然内心一百个讨厌扶苏,但在始皇面前还是表扬了他一句。
“你不是很讨厌他么,怎表扬起他来了?”始皇似乎洞察了赵高的心思,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圣上说笑,我怎会讨厌扶苏公子呢,只是对他的老师反感而已,如果不是于淳越那老鬼的教导,扶苏公子怎会变得如此固执?”赵高当然不会背这样的锅,一句话便巧妙地将矛盾移开。
“哈哈,原来爱卿还是无法忘记当年换老师之事。”始皇听赵高这么一说,不禁释然。
“就是嘛,当年如果扶苏公子由我调教,肯定不会这么不听话。”赵高察颜观色惯了,自然会为自己找下台阶。
“那你说,将来我是立扶苏为太子好呢还是立胡亥好?”始皇出其不意地又问了一句。
“圣上别给老臣下套了,立储之事哪能是臣下敢评论的?”赵高也不是傻子,知道始皇又开始考验他的智商了。
“别装了,凭私人关系,你是支持胡亥多一点吧?”始皇当然不会这么放过赵高,又说了一句。
“圣上这么说就不对了,老臣跟圣上这么多年,有看过老臣结党营私了么?”赵高知道,这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必须旗帜鲜明,绝不能含糊。
“这个倒没有。”始皇一时无语。在众多派别当中,不管是本土派还是外来派,赵高都没有选边站。
“所以,只要圣上选择了谁,老臣就支持谁,这是个原则性的问题,也是做臣下的本分。”赵高滴水不漏地将问题挡了回去。
“那你说一说两个人的优缺点,怎么样?”始皇碰了一下钉子,但还是不死心,接着问。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两个人的优缺点,圣上早就一清二楚了,何必为难老臣呢?”赵高还是用打太极的老办法,将皮球推了回去。
“好你个赵高!朕叫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费话?”始皇一听,开始有点不高兴了。
“圣上息怒,老臣怕说得不对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始皇挥了挥手,说道。
“依老臣看,公子扶苏有才情有学识,而且胸怀天下关爱百姓,是个优秀、仁慈的青年。”赵高沉吟了一会,说道。
“缺点呢?”始皇盯着赵高看了一眼,问。
“缺点
“至于公子胡亥嘛——”赵高瞟了一眼始皇,接着说道,“他跟老臣习法多年,对圣上的法治理念有系统性的认识,做人也中规中矩,懂事听话,美中不足的是——”
“是什么?”始皇见赵高停了下来,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问。
“这孩子毕竟年纪尚轻,历练比较少,不善言词,在百姓中的声望还有待高。”赵高接着回答道。
“那两人对比,怎样?”始皇盯着赵高,认真地问。
“这么说吧,如果硬要将两人比对,公子扶苏有可能是个改革创新者,公子胡亥则是个坚定不移的执行者。”赵高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爱卿分析得还挺客观、在理。”始皇听了,终于露了一丝少有的笑容。
“其实,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赵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爱卿但说无妨。”始皇最讨厌赵高吞吞吐吐的样子,所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
“依老臣看,圣上尚在壮年,立储之事为时尚早,何不让公子们多多历练,将来再作打算?”赵高明白,始皇已经动起了立储的心思,但现阶段,即使扶苏失宠被遣边疆,胡亥能胜出的机会也是甚微,所以还不想始皇走这么一步。
“朝下对此事有何议论?”始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赵高。
“据臣下了解,百姓对立储之事并无多大议论,均认为圣上正当壮年,立不立储并不是个事儿,反倒是朝中
“爱卿有话就直说吧,何必吞吞吐吐?”始皇见赵高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提醒他一句。
“倒是朝中某些大臣反而更为热衷。”赵高就等著始皇这么一句,最后才放心把话说完。
“为什么?”始皇故作诧异地问。
“这个
“你呀,还是死性不改,又跟朕绕圈子了!”始皇指了指赵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些喜欢结党营私的人,就是渴望能早点站队,将来有好果子吃啊!”赵高没指名道姓,也没把话说死,但剑指的方向非常明确。
“爱卿的意思朕明白,立储之事,还是容以后再议吧。”赵高的一番话似乎起了作用,始皇最终还是打消了立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