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们一走,来福便将四个男工带了过来。
  
  杨晚照例给他们讲解了作坊的规矩。
  
  这四个男工除了第一个是杨晚挑的,剩余三个都是来福选的。
  
  来福选的三个男工体型健壮,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就杨晚挑的那个相对瘦弱一些。
  
  杨晚问他,“你叫什名字?”
  
  “牛大山。”
  
  刚刚杨晚打量几人的时候,牛大山就颇为不自在,他的身板确实比别人差一些,深怕杨晚会嫌弃他。
  
  还好,杨晚问完名字并没有多说什,简单叮嘱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来福,牛大山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杨晚之所以注意牛大山,是觉得他脑子比较灵活,以后若有机会,可以让他干点别的事。
  
  “回小姐,他是佃农,也是逃难来的,父母皆亡,家中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幼妹。”
  
  “他家佃到的地不多,仅有三亩,只勉强够糊口,农闲时四处给人打短工。”
  
  杨晚点头,牛大山的情况是大多数难民的现状,能过上富足生活的是少数。
  
  翌日。
  
  杨晚带着所有员工进作坊培训。
  
  作坊有专门的更衣间,用于更换工作服,工作服其实就类似于白大褂一样的,套在自己衣服外面便行。
  
  工作服还在赶制,起码得花两三天,这期间正好用来培训。
  
  穿过更衣间才真正进入到作坊内部,头空间很大,四周有许多用来通风的窗户。
  
  头有用来发酵的房间,有用来存放辣椒姜蒜的库房等等。
  
  杨晚带着人边参观边讲解,每一道工序要做什,该注意哪些细节都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
  
  如此过了两日,作坊正式开工。
  
  开工之后杨晚带冯氏亲自盯着,直到第一批产品成功做出。
  
  杨晚随手挑了一坛出来,底下的员工们紧张的盯着。
  
  打开盖子,杨晚用手轻轻扇了扇,没有霉变的异味,随后便拿一把特制的勺子,勺子手柄很长,轻易就能伸进罐。
  
  舀出来的糟辣椒色泽鲜亮,杨晚和冯氏挑了一小块仔细品尝,
  
  酸辣咸香,味道很正宗。
  
  “不错!”
  
  杨晚道,“万事开头难,咱们这头算是开好了,今日每人的工钱加十文,以后好好干!”
  
  底下的员工们面露喜色,纷纷大声道谢,“多谢东家,东家仁善!”
  
  杨晚摆摆手,“行了,接着干你们的活吧,以后作坊效益好了会给你们发奖金的。”
  
  女工们闻言越发高兴了,剁起辣椒来干劲十足。
  
  不会画大饼的老板不是好老板,适当的画大饼有利于员工的积极性。
  
  再说,杨晚可不是空口白牙说大话,她是真准备给她们发奖金的。
  
  第一批成品有一百坛,杨晚招呼搬运工们小心将坛子搬到马车上。
  
  三辆马车来回运了几次,总算将所有糟辣椒运到城的铺子。
  
  明泽在接到消息时就开始宣传糟辣椒,酒楼饭馆来买菜时便告知他们过几日铺子会上辣椒新品,
  
  不用明泽多说,他们立马就抢着预定。
  
  自从有了辣椒,酒楼饭馆对辣椒的运用直接影响到生意的好坏。
  
  如今有了辣椒新品,他们自然得抢先定下,好有足够的时间研制新菜。
  
  糟辣椒一到铺子,明泽便将写着‘新品已到’的牌子挂在店门口。
  
  来买菜的百姓好奇的问,“又有什新鲜菜卖?”
  
  明泽笑着说,“是辣椒的新吃法,婶子们可要买些尝尝?”
  
  听说是辣椒的新品,她们顿时来了兴趣,建州喜重口,辣椒本来就深得建州百姓的心,
  
  如今有了新吃法她们又怎能不感兴趣呢。
  
  “啥样的辣椒?”
  
  明泽打开坛子,拿了个干净的碗舀了一勺红亮亮的辣椒出来,又拿了些小签子放一旁。
  
  “各位婶子尝一尝就知道了。”
  
  “这东西叫糟辣椒,酸辣爽口,可以炒许多菜,有些辣,婶子们尝的时候少戳一点。”
  
  杨晚在一旁笑看着,心很是欣慰。
  
  明泽是真长大了,不用她说什,他自己就知道该怎做。
  
  几个婶子尝了之后都赞不绝口,纷纷感叹道,“辣椒还能这样做?”
  
  “看来辣椒不止可以用来跟着菜炒,它本身还可以跟其他东西做成调料。”
  
  几个婶子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仅买了糟辣椒,还买了许多新鲜辣椒,准备回去研究新菜。
  
  糟辣椒的定价为四十文一斤,贵是贵了点,但新鲜东西哪有不贵的。
  
  再说,头除了人工费,还有姜蒜盐等调料,买了糟辣椒,做菜完全可以不用放盐。
  
  像普通百姓用量小的,也不需要买一斤,买几两回去尝尝鲜也是可以的。
  
  到了下午,各个酒楼饭馆接到消息纷纷前来拿货。
  
  糟辣椒不像新鲜辣椒,需要每日都来拿货,糟辣椒保质期长,保存好的话用半年以上都没问题。
  
  于是酒楼饭馆都是整坛整坛的买,一坛五十斤便是二两银子一坛。
  
  作为老顾客的清风楼杨晚一早就给刘掌柜送去了二十坛过去。
  
  剩下的八十坛没多久就被瓜分干净了,来晚了的其他酒楼掌柜只能等著下一批成品出来。
  
  铺子门一关,明泽就拽著杨晚去后院数钱。
  
  “二姐,你今日就别回村了,跟我在城住几天呗。”
  
  杨晚瞥了他一眼,“干嘛?又想免费用我这个劳动力?”
  
  明泽不高兴地嘟著嘴抱怨,“二姐说不管铺子就真的一点都不管了,也不怕我应付不来。”
  
  “大姐也是,时来时不来的摸鱼打混,前几日还跟我说什她年纪大了,不能抛头露面了,要回家安心待嫁。”
  
  “什不能抛头露面,那以前铺子都是你们一起管的,那时候为什能抛头露面了,”
  
  “你们都变了,变得懒散了!”明泽指控道。
  
  杨晚扭过头去偷笑,随后一本正经的说,
  
  “大姐说的有道理,再说,你是咱家的男丁,还是长子,你不该挑大头?”
  
  “以前那是你还小没办法,现在你大了,还能一直躲我们身后不成?”
  
  杨晚伸了个懒腰,懒懒道,“你二姐的终极目标是当个闲散地主,整日躺平收租就成,”
  
  “目前来看,二姐我的目标已基本达成,啥也不干只收租就够养活一家人了,至于大富大贵,那就得看明泽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