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73.转变
“五、你说五千万？！”
“是。”
“怎么才能联系到那个人？”
“大概……”他看了眼小仓友希，“明天你就能见到了。”
“在哪？请把地址告诉我，我一定会去！”齐藤一护激动地说。
于是到周日，社长带着星野爱来涩谷，一下车，两人径直往星巴克走去。
星巴克里有其他兼职的学生打理店面，两人从正门进去，牧村拓和小仓友希早就等在那里。
“找到了！”星野爱瞧见牧村拓。
齐藤一护扭过头，也望着同一个方向，他们一起坐过去。
“你就是……”坐下之后，他打量小仓友希。
“伱好。”小仓友希穿的是连衣裙，“是我想赞助你们事务所。”
她说完伸出手，齐藤一护不确定地点了下头，两人问候过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如果眼前坐的人和他年龄相仿倒还好。
问题是这位自称要赞助他们事务所的人，明显一副未成年的样子。
“昨天晚上说的五，五千万……”他抱着怀疑问，“不是开玩笑吧？”
小仓友希认真摇头：“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看起来的确有点太年轻了。”齐藤一护说，“你应该只有十几岁吧……对我来说只是个孩子而已。”
“说的也是。”小仓友希点点头，若有所思，从挎在身上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他，“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这是……”齐藤一护边接过边说。
“赞助的合同。”
他嘶了一声，拧起眉头，花些时间把合同全看完。除了一些基本内容外，比较令他在意的就只有盈利后的分配。
“这样没问题吗？”齐藤一护合上合同，抬头问她，“赞助了那么一大笔资金，只要我们事务所盈利的四成。”
“只要四成。”小仓友希淡淡地说，顺便把黑色钢笔从包里取出来，“要是觉得可以，现在就在上面签字好了。”
齐藤一护接过笔，先看了眼星野爱。
星野爱双手支着凳面，眼睛望着桌面上的旋转木纹，从三分裤里裸露出来的白嫩小腿一下一下荡在空气里。
这时候，侍应生将小仓友希要求的四杯咖啡全部送上来，星野爱这才把头抬起。
“没问题。”齐藤一护回过头。
签完合同，他忽然回想起似的，问小仓友希要不要去事务所一趟。
小仓友希摇摇头，说钱打给他之后，打理事务所的事情依旧全权交由他处理。
齐藤一护有些微妙地应了一声，随后连忙感谢。
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小不少的孩子，只要对方帮到了事务所，他也依旧认真鞠躬。
“那个，b小町的培养方案，我会重新规划。”齐藤一护想起昨天晚上的对话。
小仓友希点头：“资金具体怎么使用，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也别把赞助给b小町的资金送到其他艺人身上，这一点还是要特别说明一遍。”
“这是肯定的！”齐藤一护说。
“那就没问题了。”小仓友希把分成两份的合同收起一份。牧村拓忽然注意到，谈起生意的事情，她变得比平时更加认真。
四人喝罢咖啡，齐藤一护给京子小姐打了个电话，两人决定先把b小町的众女叫去事务所，将事情先说明一遍。
小仓友希没什么意见，不过星野爱想先留在这里，让社长自己先走。
“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还有什么事情吗，小爱。”社长问她。
“事倒是没有。”
“到时候我们送她回去就行。”牧村拓说。
小仓友希扭头看他，那眼神是在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牧村拓和她对视，什么也没说，但小仓友希总感觉他表达的是“借你车一用”。
她眼睛眯细，脸一下就鼓起来。
“这样也行……”齐藤一护顿了下，“那就拜托你们了，牧村君，还有小仓小姐。那个，我先回去把事情跟b小町的其他人说一下，之后再和京子一起商量新的培养方案的事情。”
两人朝他点头，齐藤一护整理了下签好的合同，心情仍难以平复。
他深吸口气，从店里出去，剩下的三人目送他离开，等他消失在路口后，三个人又面面相觑一秒。
“那个。”星野爱撇过头，不知道看着哪里，之后又突然把脸抬起，望着面前的两人。
“虽然我对五千万没什么概念，不过也知道那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她鞠了下躬说，脸快埋到桌子里，“总之非常感谢，友希，不对，友希小姐！”
“等等！”牧村拓还呆在原地，小仓友希立刻站起来，“也不用这样谢我！虽说是赞助，但其实也算是一笔投资，如果b小町发展的好的话，我说不定还能赚回来，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况且你们还同意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说着看向牧村拓，“不是吗？”
闻言，星野爱的身子缓缓直起，牧村拓则端起咖啡杯，不过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了，他又放下，清了清嗓子：“小仓说得对。”
“这样，我也不懂这些。”星野爱撩了撩长发。
小仓友希准备让侍应生再准备一杯咖啡，牧村拓说不用了，他问小仓友希：“不过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随便就敢花五千万，不会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掏空的话，我就搬去你家住。”
“你还不知道？我的房子都是租的。”
“那就和你一起租。”
“诶？”星野爱盯着他们。
小仓友希愣了下，也看着星野爱，好像才想起来有三个人在这里一样，她发出一声轻疑。
牧村拓被口水呛到了：“你还没回答问题。”
“哈哈，这不重要啦。”小仓友希掩饰一笑，拍了拍下牧村拓的肩膀，“只是把攒了一段时间的零花钱拿出来用罢了。放心，家底不会那么容易被掏空的。”
“零花钱？”
“只是……零花钱？”星野爱表情呆滞，去年年末她稍微出去了几天，就开始过上一天比一天拮据的日子了。
小仓友希说：“总之不重要！”
牧村拓对她认真道：“不愧是大小姐。”
“能不能别把这种称呼挂在嘴边？”
“想不到更贴切的了。”
“笨蛋。”
星野爱来回看向两人，笑着说：“谢谢~”
五月二十二日，也就是周三。
齐藤一护通过电话联系上小仓友希，说想见面细谈一下b小町的发展方案问题。
小仓友希说自己最近不在东京，有什么事可以和牧村讨论。
“牧村君？”齐藤一护向她确认。
“嗯。”小仓友希说，“他的话和我的话一样重要。”
“这样啊。没问题，这样最好。”齐藤一护等她挂断电话。
“对了，”小仓友希又说，“方案确认好的话，把详细的内容也发我一份。”
“这个肯定没问题。”齐藤一护答应道。
他从星野爱那打听到牧村拓的上班时间，当天上午十点不到，就一个人赶到涩谷。
那会儿牧村拓在吧台为客人准备咖啡，寺本真姬在旁边评价他的泡咖啡手法。
“很不错啊，时间掌握的刚刚好。”
“多谢夸奖。”
“就是水温再高一点就好了。”
“这不是最合适的温度吗。”
“不同的咖啡豆肯定略有不同嘛。”
“……”牧村拓瞄了下她的侧脸。
穿着平时那套衣服的齐藤一护进了店，走上前说：“牧村君，现在有没有空，能不能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
“他在工作呢，大叔。”寺本真姬说道。
“也是，”齐藤一护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下，“不过我看店里好像没那么忙……牧村君，先和我聊一下怎么样？”他声音压低说，“是小仓小姐让我来找你，关于b小町的事情。”
牧村拓看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转向寺本真姬：“麻烦你了，帮我把水温调到最合适的位置。”
“……又要早退吗？”
“准确说的话是请假。”
“只耽误一会儿就行……”齐藤一护默默地说。
“算了。”
“抱歉。”
牧村拓从吧台出去，和齐藤一护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原先站的位置，西田秀树凑过来：“这种事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呢，寺本。”
“我倒是习惯了。”寺本真姬看着牧村拓的方向叹气，“不过友希还没呢。”
“店长？”西田秀树问。
“真姬姐姐……”拿着一顿莫名其妙的东西的小泉花海从小房间出来。
两人侧身看她，她看起来要抱不动了，堆叠在上面的那些东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又在忙什么呢。”寺本真姬扶了下额头，一面说着，一面走过去。
另一边，坐在窗边的齐藤一护和牧村拓聊起b小町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先把小仓友希在电话里嘱咐的事情说了一遍。
“为什么是找我？”
“呃。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的确不清楚。”牧村拓摇摇头。
齐藤一护愣了愣，说算了：“现在先不管这个了，说不定小仓小姐有自己的想法。”
牧村拓望着他，齐藤一护把带在身上的策划方案纸取出来，摊在桌面上，把话题放到b小町身上。
“目前是这样，”他说，“有了小仓小姐的经费支持，我想先把b小町送到lalalaia剧团去培训。”
“lalalai剧团？”
“是。”他把那叠纸推过去。
牧村拓从里面取出那张关于lalalai剧团的彩色海报。
上面是一张剧团大楼的照片，地址就在涩谷，楼有十多层高，墙体崭新，阳光下的玻璃折射着绚烂的颜色，光看照片就足见其实力不小。
旁边用粗体黑字写了好几个曾从这里培训出道的偶像名字。底下有联系电话，剧团负责人的名字是金田一敏郎。
牧村拓一一看过，说：“你决定就行了。”
“……”齐藤一护沉默一会儿，“小仓小姐不在，我其实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剧团报名的费用不小，虽然五千万肯定是够用的……”
“那就这么办就行。”牧村拓把海报放回去，竖起一堆纸抖了抖。
“参考意见也没有吗？”
“我觉得挺好的。”
“这样啊。”
“是。”
“我还是直说了吧，”齐藤一护说，“其实我已经联系过这个剧团了，报名的事情也谈的差不多，只是关于经费的事情，还需要拜托你一件事……”
他沉吟一下，用特有的嗓音说道，“牧村君，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事务所旗下的艺人，也就是演员。”
“又是这件事吗。”牧村拓揉了揉眼睛。
“牧村君，你的外貌资质相当高，年龄也小，而且我觉得你身上有某种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如果选择成为演员的话，我相信你成功的机率是相当高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觉得每天悠闲的日子挺好的。”
“你是指在这家店里工作？”
“嗯。”
“无论是工资还是福利待遇，绝对都比不上一个成名的演员。”齐藤一护断言，又接着说，“况且我们事务所现在有小仓小姐提供的资金，肯定不会亏待你，你放心好了。”
他说完，牧村拓垂下眼睛，手支撑着下巴，面色复杂地沉思了一会儿。齐藤一护很有耐心地等着。
“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牧村拓说，“而且小仓小姐赞助给你们的资金，应该是希望用在b小町的身上吧。”
“你要是愿意成为我们事务所的演员，资金可以省不少。”
牧村拓不解地看他。
齐藤一护握拳咳嗽一声：
“牧村君，不瞒你说。lalalai剧团的负责人对你也相当感兴趣，如果你能加入我们事务所，不仅能免费在lalalai剧团培训，还能让b小町的培训费用减少一半。”
“这样啊。”牧村拓思索着微微点头，又问，“不过，为什么那个剧团的负责人会知道我？”
“这个……”齐藤一护犹豫开口，“可能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本人或者照片吧？嗯哼，”他扯了扯衣领，身子坐的笔直，“总而言之，你要是愿意，我们就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b小町身上。”
牧村拓想了下：“抱歉，齐藤社长，这个理由还是没法说服我。”
“还是不行吗？”
“是。”
齐藤一护吐出口浊气，朝窗外望了眼。稠云漫天，太阳都看不见。
他声音完全放松了似的，又像是无力地说：“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b小町的话，还是把他们送到剧团培训吧。”
“嗯。”
“既然这样。”牧村拓准备站起来。
“牧村君，”齐藤一护叫住他，牧村拓看他一眼，止住动作，齐藤一护幽幽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和小爱的事情。”
“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我应该都多少了解一些。”
“小爱对我来说，”齐藤一护很难为情，“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看来你是个负责的监护人。”
“负不负责倒另说。”他摇了摇头，自嘲似的笑笑，“之前事务所没有资金的时候，实在没办法，我才决定暂时放弃b小町，现在有了小仓小姐的支持，我希望能把尽可能多的资源都给她们，给小爱。”
他顿了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小爱会决定成为偶像，多半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建议她成为偶像的。”
“这样。”
“让她成为偶像。这件事对我有特别的意义……”齐藤一护说，“牧村君，如果你愿意作为一名演员去lalalai剧团培训，金田一先生答应过我了，会给你和小爱安排最好的制片人指导。”
牧村拓略一沉吟，齐藤一护又对他开口：“为了你，也是为了小爱，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只是……”
“小爱也希望你能成为演员，不是吗。”
“……”
“而且，不知道这话对不对。”
周围安静下来，他擦了下鼻子，抬眼说：
“小爱会决定成为演员，一定也和你们去年的事情有关吧。虽然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但她回来之后经常提到你。这孩子……很少会那么积极地向我提到别人的名字。
“如果你能成为演员，除了能让事务所有更多的资源投入到小爱身上，我相信你肯定也能某种程度帮上她。”
牧村拓斟酌着词汇，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好。
齐藤一护把桌上的东西收好，留了份复印的文件给牧村拓。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像吸了烟似的从鼻子里哼出口气：
“说了那么多，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本人身上。如果你愿意的话，不管是告诉我，还是告诉小爱，周六之前请一定要说，因为从周六开始，我就要把b小町送去lalalai剧团了。”
他把一堆纸夹在手和身体之间，从斜上方看向牧村拓，牧村拓回了句我明白了。
他点一下头，把滑落的墨镜推上去半厘米，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周五那天，从早上八点开始时停时下的中雨，到了四点多才完全停下来。
五点出了太阳，微弱的残阳从飘忽不定的乌云里透射下来，地面没有一处是干的。
直到晚上九点，牧村拓和寺本真姬等人分别，一个人坐电车回家。
没什么人的晚班车里，可以看见对面车窗上映照的暗沉夜空。
没过多久，他从车上下来，一边在灯光点亮的自动贩卖机下买了瓶max咖啡，一边思考着社长说的话，手机突然振动了，小仓友希打电话给他。
“我是牧村。”
“知道你是牧村。”小仓友希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明天b小町要去什么lalalai剧团培训了，你知道这件事？”
“嗯，知道。”牧村拓单手起开咖啡拉环，灌了一口，“小仓。”
“怎么了。”
“我不干了。”
感谢【深渊的孩子】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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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