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真理的梦 > 第五章“观音”
  如果来人叫的是“楚慈”,那楚慈会毫无保留的睥睨着他。但是很可惜,来人叫的是“梵慈”,楚慈只能露出鄙夷。
  
  
  他这幅模样很欠揍,至少他唯一的朋友林枳是这觉得。
  
  
  顺带提一嘴,梵慈没朋友。
  
  
  斜靠在病床上的楚慈嘲讽的勾起嘴角,斜睨著来人,他的嗓音听不出多少虚弱,反而精神十足。
  
  
  “你有事?”
  
  
  楚慈的头被捶了一下,力道不大,不过林枳挺过瘾的。
  
  
  过完手瘾后,林枳坐下来尽心尽力给“病患”削起了苹果,边唉声叹气:“你说说你,为父怎养了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卷钱跑路!你说你卷钱跑路就算了,结果还不收拾烂摊子,最后还要我给你擦屁股,唉”
  
  
  “得了吧。”楚慈感觉自己挺舒服的,根本没有发烧的感觉,直接抢过林枳没削完的苹果就啃了起来,嗤笑道:“我看你也挺过瘾的,能灭了‘黑狗’你不开心,说了你就是纯傻逼。”
  
  
  手骤然没有苹果,林枳也没再拿,反而耍著小刀,两只手交替著转,看的人眼花缭乱,到处都是阳光刚好透过刀面反射的斑点。
  
  
  他笑了笑,“可别,我确实挺开心的,反正也没几个钱,你想拿走就拿走呗,就是把我车卷走了我也不说什。”
  
  
  楚慈瞥了他一眼,继续啃苹果。
  
  
  林枳拿出手机瞅眼,边划着短信,不经意问:“梵慈呢?咋得不见他。”
  
  
  闻言,楚慈嘲笑一声,林枳抬头看的意味不明。
  
  
  楚慈和他对眼,扯出一个偏神经质的笑容,愉快的、一字一顿说:“死了,就跟放烟花似的,‘biu’的一下,再砰地一声,炸的好看到不行。”
  
  
  楚慈静静观察著林枳的神态,没有发现丝毫不同,反而有些为他终于摆脱楚慈的开心。除此之外,没有愕然、惊讶、疑惑,什都没有,自然到楚慈想笑。
  
  
  事实证明,楚慈真的笑了出来,起初还是憋笑。
  
  
  期间似乎觉得不妥,就轻笑出声,到最后实在憋不住,便笑的越发大声,直到前俯后仰,甚至携了把笑出的泪花才开始缓缓收敛。
  
  
  “真的太搞笑了,你不笑吗?哈哈哈!”楚慈跟个疯子似的笑着,但当他他盯着平静到无奈的林枳,却神经质的收回笑意。
  
  
  楚慈想也没想,突然一把揪著林枳的衣领拉到跟前,死死盯着他:“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说了跟我合作,结果钱是给的梵慈。”
  
  
  林枳轻轻抬眼,终于卖面子笑了下,不过楚慈却觉得碍眼的很。一把将林枳扔回去:“草!”
  
  
  “别说脏话,我们得文明。”
  
  
  “曹尼玛的文明!文明个几把!”
  
  
  “呃……我没妈,我跟你说过我妈是个卖的,生了我就把我扔了。”林枳很无奈的摊手:“还有,你怎知道文明是男的还是女的?”
  
  
  “尼玛……”
  
  
  林枳轻飘飘堵回去:“如果你实在没什骂的,继续吃苹果吧,我给你削。”
  
  
  楚慈瞪了他一眼,索性扔了个苹果过去,劲狠的让林枳啧了声,感叹:“劲挺大,年轻人脾气大点正常,理解理解。”
  
  
  说完后,林枳直接无视掉楚慈的视线,埋头认真削著苹果皮。
  
  
  病床上的楚慈啃苹果咬的嘎响,不过林枳始终没抬头,仿佛是真的入迷了,在集中精力。
  
  
  楚慈垂眼盯着他,眼瞅著现在自己就算是捶他一下,估摸著也不会吭声。索性直接依靠着床板坐起来,吃着苹果,盯着远边忙碌的人。
  
  
  他的眼睛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眯起来,这间病房就他一个人住,估摸著病人实在太少,医院也没那紧张。
  
  
  嘴咬着苹果,窸窸窣窣的动静也不断,楚慈眼瞅著护士来来往往,携带者医生、病人,刺目的白似乎格外提神。
  
  
  楚慈娴熟自然、找话题似的道:“你跟梵慈认识多久,关系好吗?”
  
  
  “还行,不算太差。”床边传来闷声,林枳似乎不在乎回答这个问题:“反正肯定比你好相处。”
  
  
  闻言,楚慈皱眉,不过没发火:“你找他有事?”
  
  
  “差不多吧,有点东西要问。”
  
  
  “我不知道?”楚慈侧身,俯视着因为果皮,索性弯腰在垃圾桶上空的林枳,平平静静说。
  
  
  最后一点果皮削干净,林枳直起身,楚慈刚好缩回去,不至于碰到。
  
  
  林枳把粘上黏腻的水果刀放在柜台上,顺从的接过楚慈手的苹果核,换了个新削好的递过去,然后就抽出湿纸巾开始一根根手指的擦起来。
  
  
  期间听到楚慈啃起来,手指刚好擦到左手食指关节:“不知道。”
  
  
  这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了,林枳明明确确告诉楚慈,他要问的东西,只有梵慈才知道。
  
  
  “介意说说?”
  
  
  林枳摇摇头,开诚布公:“那是一个梦的题向,你不会清楚,但是梵慈知道的很多。”
  
  
  “他说:‘我会在梦回到现实。’”
  
  
  楚慈皱起眉,似乎是身体反应,他现在着实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梦”的字眼。但是梵慈不一样,这个一直以来缠着他吸血的水蛭,总会有很多,明明是在同一个身体,但是就是不一样,且很具备不可名状的信息。
  
  
  那些信息曾一度让楚慈着迷,就像是吃了毒、犯了毒瘾的瘾君子,想要刨根问底的感受不亚于疯狂想要吸食一口毒的他们。
  
  
  哢……
  
  
  林枳拉开抽屉,从面取出什。期间楚慈并没有看清,不过当那只紧握著的手被拿到自己眼下,再张开时,楚慈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一下。
  
  
  那是三枚骰子,艳红的色点了1、4,其余点了黑。
  
  
  而倒映在瞳孔的,却是六点黑。
  
  
  楚慈的脸色沉了下来,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体验。
  
  
  被林枳却摊开他的手,把骰子递了进去,楚慈瞥见他,林枳说:“投个试试。”
  
  
  楚慈抬头看着他,抿紧唇瓣,在林枳淡淡的视线将骰子全抛出手,哗啦啦的清脆响声霎时间全碰撞到一起,三枚骰子乒乓响的掉落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跳动许久。
  
  
  直到动静消失,林枳从弯腰去捡,最后把骰子放到掌心,轻笑递过去:“很不错的运气,全是六点。”
  
  
  楚慈死死盯着黑色的六,三枚圆润的小东西似乎是在他的脑子滚啊滚,滚的让楚慈想让他们立刻从脑子滚**出去。
  
  
  林枳盯着楚慈的神情,自己抛了一下骰子,最后依旧承载楚慈的视线下,林只遗憾说:“很可惜,我的运气没那好。”
  
  
  骰子数:1、4、9。
  
  
  哈……
  
  
  楚慈打了个笑意,但没笑出来,他从林枳的手心把骰子捏出来,又连续筛了好多下,还把它扔到地面很多次,但都毫例外的,被林枳捡回来。
  
  
  直到最后一次,林枳照旧递回了楚慈三个六,佯装气氛:“运气不错啊,有没有兴趣赌彩,我给你出钱。”
  
  
  “……”
  
  
  林枳挑挑眉,就见楚慈瘫在床上,一手撑著额头,他原本还想劝劝,但不想被劝劝的却是自己。
  
  
  楚慈的动作快、准、狠,其爆发力是闻所未闻的,尤其是当他想要进攻时,你根本发现不了自己是怎被抹了脖子死掉的。
  
  
  这点林枳当然知道,而且每次看时都表示没看够,毕竟那种跟走夜场似的杀人,可太具备杀手美感了。
  
  
  不过他可不希望被匕首抵著脖子的会是自己,于是他作势要起身,但是匕首的锋利恰好割出一小道口子,林枳不自觉“嘶”了一声。
  
  
  “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二人做了个调位,楚慈把林枳扔到病床上,辖制住胳膊背过手,面朝天花板,用匕首抵著脖子,只要有点异动,就能一下抹了。
  
  
  楚慈没什笑意,很平静:“说说吧,你是怎来我梦的,嗯?”
  
  
  “梦?”
  
  
  林枳索性放弃抵抗,直接瘫在病床上,绷紧著反问:“你傻了?你以为这是在做梦?你做梦我能疼?谁家做梦还带疼的?”
  
  
  “不会?”
  
  
  楚慈当机立断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力道大到渗出血液,看的林枳直咬牙。
  
  
  楚慈皱眉,的确是疼的。
  
  
  不过他应该更相信梵慈的判断,梵慈就算死了,也应该不会留给自己错误的信息,那个家伙太好猜了,典型的五德五常。
  
  
  “那我们换个问题。”楚慈没有耽搁,直截了当:“‘梵慈’是谁?”
  
  
  脖颈处的匕首逼近一些,楚慈眯起眼:“别想糊弄过去。”
  
  
  边说着,楚慈边扭头看向依旧门口匆忙路过的人,嗤笑一声,落在林枳面上:“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就地解体,那些护士也不会发现?”
  
  
  林枳:“……”
  
  
  林枳偏过头,叹口气:“得,我认栽,你真不好糊弄。”
  
  
  “不过。”楚慈眉头一挑,见林枳话锋一转的扭过头,正正盯着自己,抿紧眉头说:“很多东西我没法说,但‘梵慈’是谁你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还有,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我认栽是因为我得跑路了,当然你认出来也是一部分。”
  
  
  “你永远都会掷出六点,一直都是……”
  
  
  楚慈眼睁睁看着被匕首抵著的人被匕首穿过去,变得模糊,感兴趣的来回戳了好几下。
  
  
  林枳没制止,皱眉盯着他,喃呢道:“小心‘孔雀’,但是别惧怕‘观音’。”
  
  
  “……”
  
  
  叮铃铃——叮铃铃——叮——!
  
  
  楚慈不耐烦的按灭手机的闹钟,裸著身揉揉胀痛的额头,不耐烦的坐起身。
  
  
  窗帘是拉开的,落地窗透著光。
  
  
  楚慈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随后瞥见手机上的时间:9点32分。
  
  
  “小心‘孔雀’,别惧怕‘观音’……”
  
  
  楚慈靠在床头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
  
  
  嘟嘟嘟……
  
  
  几道震动铃响过后,号码通了,楚慈开始和另一端的人连线聊天。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他和对方一度聊到10点11分。
  
  
  楚慈闭眼养了会神,才开始在扒光的身子上套衣服,随后从公寓的冰箱拿了瓶凉水,在冲脸时他听到手机兀自响起,使他不得不忍着不耐烦的走过去接听。
  
  
  期间约40分钟,楚慈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挂断后他果断点开自己录制的,那通拨打的电话聊天。
  
  
  录音中,他在自言自语。
  
  
  被拨打的电话,楚慈听到自己自言自语的桥段。
  
  
  嘟嘟嘟——!
  
  
  手机再度震动起来,楚慈按了接听。
  
  
  电话中响起笑意:“你好,‘土拨鼠先生’,我是‘孔雀’,我会给你发个地址,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
  
  
  “……”
  
  
  挂断那通电话后,楚慈凹陷在被褥中闭眼休息了一会,直到光线恰好透射到他的眼前,使他不自觉皱紧了眉后,楚慈才一路踱步到客厅。
  
  
  起先,他原本是想躺在沙发上的,但当他路过冰箱面前,却怔怔盯着它,似乎觉得某些地方有些反常,但说不上来。
  
  
  大概思考后,过去十多秒,楚慈喃喃站在被自己打开的冰箱面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
  
  
  “我确实睡着了。”楚慈掀开公寓的冰箱冷冻层,看着被清理完收纳屉后,被塞进去的“自己”,楚慈第一次有了这清晰的认知。
  
  
  之后的时间,楚慈关了冰箱门,踱步到客厅区域,期间路过日历时停住了下来。
  
  
  日历:2037年5月3日。
  
  
  楚慈皱眉的把日历撕下来,讷讷:“2031年9月4日,菲比勒斯……”
  
  
  他的脑海倒映这句话,观音似乎是真的在让他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