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涂涂暴打跳楼鬼
  对于自己能物理攻击到鬼物这件事,冯涂兴奋激动了一整个晚上,到后半夜才睡去,导致早上起来时萎靡不振、眼下青黑。
  或许不是熬夜导致精神萎靡的,今天周一,上班吸人阳气。
  洗漱完毕,涂涂站在床边跟自己仍留有余热的被窝告别,他昨晚咬咬牙还是没跟霄哥睡,自己都二十岁的青年人了,总跟另一个成年男人一起睡不方便,有点gaygay的,虽然他还没谈过恋爱,但他坚持嘴硬对男的没兴趣。
  霄阙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涂涂总觉得男人风平浪静的脸上多了点阴翳。
  打住别想了别想了!成天就想着他,还打不打工了!上班就该断情绝爱!冯涂狠狠摇了摇脑袋,两边的兔耳朵甩到脸上还蛮疼的呢。
  他一凝神,默念道:“收!”
  镜子里当即倒映出一个俊俏的西装人类青年,冯涂顺了顺头上翘起的头发,故意沉下脸来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点,他的脸部线条流畅而柔和,如果不摆架子是很难镇得住中学里半大丫头小子们的,
  而且,冯涂扯出个邪魅狂狷的笑,今天可是有大事要做。
  青年意气风发地拿起书包(用来装那些该死的卷子还有电脑)开门,他脸上的笑还没挂两秒就僵住了,一头银发的男人正斜倚在门外的柱子上,神色莫测。
  冯涂的心立马虚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彻夜不归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偷偷摸摸赶回家的“小媳妇”。
  不应该,他不能这么虚。
  想着,他露出了个真诚的微笑,“早啊,霄哥。”
  对面表情看不出喜怒的男人伸手到冯涂的眼前,眼神中闪过一抹蓝金色,
  “啪。”然后在小家伙惴惴不安的眼神中打了个响指,把涂涂惊得一哆嗦。
  “又不会把你吃了,慌什么。”霄阙嘴角翘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语气恢复了正常:“给你结了个印,即使露出耳朵也不会灵力泄露引来成群结队的渣滓。”
  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危险地盯着小兔子,突然摸到冯涂的脑测,将两个兔耳朵薅出来,狠狠蹂.躏了几把。
  “诶呦呦~”青年被薅得直缩脖子,那大手撸在毛茸茸的耳朵上感觉很痒,但很有力,涂涂的兔耳朵很敏.感,霄阙每次用力都会精准地传到他的大脑中,接着引起脊背阵阵颤栗。
  收够了利息,霄阙又将软到不可思议的垂耳缩回去了,然后理了理冯涂翘起的毛毛,低语道:“准时回家,有事打电话。”虽然他还没完全研究透彻手机的用法,但正常使用已经无障碍。
  “知道了吗?”手心温热的大手就那么有力地贴在脸侧,青年莹白色的脸颊肉被挤起来一点,渗出浅浅的粉色,冯涂涨红着脸点头。
  然后总算被放了一马,社畜涂涂软着腿下了楼,看了眼手表然后连滚带爬地上车狂飙而去。
  站在早上第一节课的讲台上,
  冯涂此刻就像个阴云密布的魔药课教授,早上那点羞涩可爱属于正常人类的情绪早就灰飞烟灭了,现在是心情极度不佳的冯·西弗勒斯·斯内普·涂,听起来挺像个德国人是不是。
  “哪怕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就当堂演算过这个公式,仍然有人敢在随后的随堂测试卷子中把它写错,小姐们先生们,恕我直言,你们脖子上顶的是不是一颗巨怪的脑子?”
  冯涂圆眼怒瞪,死亡视线扫过每一个年轻的面庞,残忍地宣布:
  “下面,请几位把公式写错的上台重新推算一遍,不要让我请。”
  都说了上班会助长怨气滋生的吧,要是冯涂在讲台上被气死了,说不定阴气会比扒车姐还重。
  ……
  “叮铃铃——”在金耀全体学生的祈祷下,刺耳的放学铃声终于打响,
  周一的学习时光过得飞快,私立贵族中学晚上不设晚自习,少爷小姐们想努力的卷的会自己请家教,不想卷的早就结伴商量去哪玩了。
  办公室里,冯涂看了眼表,简单收拾一下书包准备走人,
  “涂涂老师!”平头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史涛看向数学教研办公室里仅剩的青年,小声说:“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啊!”
  冯涂背起书包笑道:“你还敢跟我回去?头够铁的呀,自己回去吧,我下班要去古董街那边去住,带不了你。”
  “不是,你别看轻你哥们啊,”史涛虽然有些情况下会娇弱得像个小鸡崽,但他多少长了副比涂涂高壮不少的个头,他走上前跟冯涂勾肩搭背,神秘地说:“我回家跟我奶奶问了这些事,还去医院检查了大脑,可以确定是,我们应该没疯,那些鬼东西大概真的存在……见了鬼了,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奶是老年痴呆了,天天神神叨叨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要是路上又撞邪了呢?”史涛对周五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他可不希望以后见不到冯涂了。
  涂涂斜着眼睛揶揄他:“说不定不跟你走我更安全点。”
  “嗐,你这话说的!”史涛神神秘秘从包里掏出个小玻璃瓶,木塞的瓶口刻着繁复的花纹,外表看起来很精致,他拍胸.脯道:“这可是圣水,我今天一天都带着他,没看见半个鬼影,肯定能保佑我俩平安回家。”
  冯涂迟疑地看着那瓶子,他从小到大佩戴过无数有防御力的法宝,这玩意怎么看怎么像刚从开水瓶里倒的,
  唔……瓶底甚至有点水垢的沉淀物。
  不过出于对小伙伴自信心的保护,冯涂善意地点了点头附和他。
  俩狐朋狗友最终上了一辆车,在史涛系安全带的时候,冯涂提前打预防针倒:“等会去跳楼哥地界时,我要下去一下,你就在车上等着啊。”
  “你要干嘛?”史涛惊疑地上下看他。
  涂涂一脚油门,眼神里有杀气:“再问把你丢给扒车姐。”
  在明显的推背感中,史涛顿时娇弱地抓住安全带。
  今天全天的天气都很好,上午上班时即使早高峰也一路绿灯,什么糟心事都没有发生,安全得好像个普通人,下午回家这段时间太阳接近地平线,阴气也上来了,但路上依旧没有可疑的现象。
  很快冯涂的小车就来到了市中心,副驾上的史涛捏住西装口袋里的小瓶子,上周五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对劲的。虽然他没有阴阳眼,但他优秀的生物雷达告诉他这里有危险。
  他的感觉一点没错,市中心最大的金铺前吊着个吊死鬼,
  冯涂冷静地握着方向盘驶过,上吊哥今天依旧安静,就像条拉长的老腊肉随风晃荡在金铺门口,丝毫异动都没有。
  他们平安离开第一只鬼的地盘,说实话,上吊哥很少暴动,十年如一日地吊在门口,冯涂也摸不透它的实力。
  但他知道,跳楼哥的实力最弱。
  紧咬住牙,冯涂眼神中多了真正的凶意。他将车开到大楼下面的停车场中,看向右边的小伙伴重申道:“你好好待着,我如果十五分钟内下不来你就自己走,懂?”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史涛表情正经起来,他难得坚持地说:“恐怖片都演了多少遍了,不能落单,不能分头行动,我不会扔下好兄弟!无论你去干什么!”
  冯涂心头涌上一阵暖意,他点点头:“那你看见鬼不许尖叫,叫也不许扒着我叫,我们先到大厦顶上去。”
  史涛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气鼓鼓地砸上汽车门,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看不起谁呢。
  “这个跳楼哥,就是周五砸我们车上的,是个半年前赌博破产跳楼的年轻人,怨气太重不入轮回,平时没事就在路上表演跳楼,但很少骚扰到我。”极速上升的电梯里,空气有点压抑,失重的感觉让人有点不好受。
  史涛紧贴厢壁,头上冒了点虚汗:“你这么了解啊。”
  “上班路上每一条成气候的鬼物我都清楚。”目标明确的冯涂此时相当冷酷,他低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棒球棍,将外套塞进包里,西装太板正了不方便行动。
  “叮——”三十楼已到,冯涂紧握手中的棒球棍,率先走了出去。
  史涛看着小伙伴这架势,心里犯嘀咕,这丫是来寻仇的啊……
  大厦半年前有人跳楼死过,所以顶层被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抵不过想来上被子衣服的大爷大妈们闹,最后还是放开了。
  冯涂在门口停了下来,外面就是大平层,此时太阳垂在地平线上,夕阳红彤彤的。
  史涛看着停住的青年,也机灵地缩起来,卡着外面的视野盲区观察平台,他隐约猜到了冯涂要干嘛,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找鬼寻仇,夭寿啦,这还是他认识的软萌小可爱涂涂老师吗?!
  只见冯涂犹豫半晌,从包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通话音才响两秒就接上了。
  “嗯?”男人醇厚的气音从手机里传来,背景音有点嘈杂,听起来风很大。
  “霄哥,我在领飞大厦顶上办一件事,要晚点回家,”涂涂鼓起勇气说道:“去搞一只欺负过我的死鬼。”
  “呵,祝涂涂成功。”男人优雅地回答完便挂了电话,然后施施然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边沿坐下,狂风将他银色的华发吹得翻飞,眼神中的冷然犹如九天神祇在审视这个混沌的人间。
  “涂涂,我们是不是要苟着,然后使点计策勾.引那只鬼出来,最后包抄把它做掉?”这里是鬼的地盘,他们不能莽撞,但史涛跃跃欲试,捏紧了手中的玻璃瓶,
  只见对面的青年看了他几眼,然后嗤笑了一声,
  冯涂抄着根棒球棍跳出去,对西边一个背对着他的灰色卫衣的身影大喊道:
  “那边那头死鬼,你给你爹过来,今天你得分八块!”
  史涛当场发出银铃般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