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佬捏我兔耳朵!
  180号古董店的二楼,冯涂没彻底看完紫毛僵尸被烧成灰的全程,当他发现霄仙长轻飘飘随手丢了个烟头下去,把满街的阴物烧的死去活来时,他的心率就没下过180,胸腔里的心跳声吵人得很。
  街上的普通人看不到,可冯涂天生阴阳眼,不仅能看见街上那些妖魔鬼怪的惨样,连它们燃烧之后的焦臭味都闻得一清二楚。
  不知不觉中,他被身边的杀神带到了全景落地窗前,欣赏着这场没有悬念的处决,
  甚至不是打败,而是处决。
  哪怕是那只看起来接近华夏神话传说中的紫毛僵尸都没能力还手一招,不,那紫毛怪被烧到魂飞魄散的前一秒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对手捏死的吗?
  冯涂屏住呼吸,努力忽略掉空气中爆炸开的尸臭味,一眨不眨地侧头盯着摇椅中闭目养神的爹,
  打心底里想问一声:
  “不是大哥,你拿修仙本的啊?”
  不过他没有机会真的问出口,因为原本沉默的仙长突然侧头盯着涂涂的双眼问道:“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记得?奇怪的问题。冯涂仔细思索了一番,认真回答道:“我知道您是霄仙长,二叔告诉我的。”
  男人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拉起了青年细白的手掌,在上面画出两个形状复杂的线条,很难说那代表什么,不太像简繁体汉字,也不是印欧语系的字符,硬要凑合着说,那倒像是高度抽象版的壁画,
  但涂涂惊悚地发现,他看得懂那两幅“图”的含义——
  “霄……阙……”这是他的名字,眼前的银发仙长,在告诉冯涂自己的名字,用一种古老到消失在宇宙历史长河中几千个世纪的陌生语言告知他,神的秘密。
  劫后余生、跌宕起伏的情绪极其消耗体力,特别是从提心吊胆到心平气和转变得太过迅速,念完那两个字后,冯涂站在摇椅旁立刻就感觉体内传来深深的疲惫,两个眼皮垂了铅般往下坠。
  “唔——”无意识地哼了两声,
  窗外紫毛僵的尸吼声逐渐远去,视野也慢慢变暗,青年忽然脱力朝旁边倒了下去。
  霄阙反手将软倒的冯涂捞进了怀里,摇椅足够大,男人手臂使了点力气轻松地将冯涂整个搂起来,这是个相当冒犯临界线的姿势。
  冯涂的额头蹭在霄阙的下巴处,双手无意识地搭在他坚实的胸口,身体团在一起窝着。
  鼻息很重,将他脑袋边垂着的兔耳朵毛吹得直摇摆,看起来睡得很沉。
  一只大手拂上了涂涂的脑袋,极轻地抚了抚,然后转移到青年右侧的脑袋上长出的兔耳朵上,大掌陷进柔软雪白的兔毛中蹭了蹭,接着自然而然地抓起来轻揉。
  “发育了啊小兔子。”霄阙的声音听起来高兴却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他的手是半点没停,冯涂新生的兔耳朵呈长形,外侧有着雪白的软毛,里侧是极粉.嫩的绒毛,耳朵厚软而且不停地发热,暖烘烘的,好摸极了。
  霄阙揉够了左边就去揉右边,要么下移去捏捏冯涂人类的耳垂,骚扰得睡梦中的青年都忍不住“哼唧”好几声以示抗议。
  玩够了,男人知道发育期的小家伙需要充足的睡眠,便起身轻而易举地抱着冯涂往卧室里面走,但还没完全走进去呢,
  落地窗外传来一声又怂又虚的高呼:“启禀大佬!古董街上阴物的残骸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小的已经狠狠管教手下小鬼小妖们,保证让古董街和平安宁,公平公正!”
  鬼老大自从看见那四个大字之后就突然发现自己能看见二楼那个鬼王了,也立刻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做足思想斗争之后才敢两股战战地面圣。
  霄阙一撇头,看见个怂鬼佬缩在玻璃窗外十米处战战兢兢,谄媚讨好地痴笑。
  “滚。”
  “得嘞!”鬼老大像个旋风小陀螺一般滚远了,瞬间消失在二楼前,
  如果此刻有灵异调查局的人来逛一圈,就会发现老街几十年来第一次这么规整,这么安静,连平时钟爱晚上出来吓人的恶作剧鬼们都老老实实缩着,纪律严明得堪比正规军。
  ————
  古董街这一场屠杀结束得太过迅速,在诸多势力刚察觉到不对的那一刻就尘埃落定了,导致他们抓心挠肝得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只能从现场游客嘴里得到些没多大意义的只言片语。
  最快到达现场的也要一个小时之后了。
  山区某个隐秘基地中,
  “嘟嘟嘟嘟——”满屋的显示器发出此起彼伏的警告音,自从一个月之前的某天开始,全国各地的异常灵力波动增加了许多,需要他们出面处理的事件也激增,但万幸局面都在控制范围内。
  “组长,又有异常情况,快看!!”
  就在刚才,一场评级为5级的聚阴现象突然在林淮市闪现,监测林淮市的显示屏一瞬间像放了朵烟花,极亮后极暗,工作人员们都暗暗心惊,这种情况他们之前也经历过几次,确定不是显示器坏了。
  一席黑色风衣制服的硬汉拿过平板,正在播放着刚才的异样情况,他眉头紧锁。
  阴气聚集的等级是按照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水平定的,鬼门开那天阴力等级定为9,今天非年非节的,能评到5级已经相当骇人了。
  但是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很快就散掉了……真头疼。
  “联系管辖水南省的同事,问清楚出了什么状况,让他们交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这位组长的语气很强硬,想必在基地中的地位颇高。
  “明白!”
  ——
  林淮市北边的山脉中,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跪在古老的道观前,眼睛泛红地听着自己师父训诫。
  “贺儿,时机到了,该下山了。”白胡子老道士沉吟道:“你且记住,此去死中有生,你若不动必死无疑。务必行侠仗义累积福报,师父问卦几百遍才勉强窥得一丝生机,要朝南走,去寻找你的机缘,破了这天煞的命格!”
  “宣贺明白!”背挺得笔直的男生猛地弯下腰磕了一头,脸上不染尘世的稚气还在,就独自一个人背着点装备下山去了。
  同时,在号称华夏第一仙山的道观里,几个德高望重的白胡子老爷爷聚在一起朝东方看去,
  他们对发生了月余的那场意外早有预感,说不清是吉是祸,但卦象显示异样不会在华国停留太久,看上去也不像会引起什么大灾变,但是值得他们时刻提防着。
  “待下次玄学盛会我们要和各地的道友好好讨论此事。”一个老道打破沉默,看向身边的同伴们。
  “不错!也要提前和道协知会一声,让靠近东边的道友们时刻关注异动,如果真出现什么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怕是得亲自去看看了。”
  跟在后面的小道士心里发怵,以面前这几个老人在玄学界的地位,这种话一出不知道会引起多少波澜,上次紫袍出动可是国级斗法,不动则已一动雷霆万钧!
  而引起各界紧张情绪的“罪魁祸首”之一正在二楼的卧房中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清醒是何物。
  他的身边,另一个罪魁祸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往西方看了一眼,
  但很快就无趣地回过头,伸手玩起了小家伙的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