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屏幕上数字跳动,直升至顶楼三十五层。
  叮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许嘉澍抱着林间大步走出。
  半遮的西服外套滑落,露出一张被汗水沾湿的脸,面颊绯红,几缕濡湿的乌黑发丝凌乱地贴在鬓边,咬着殷红的唇,身体还在发抖。
  许嘉澍哄道:“没被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知道是阿间的。”
  林间没说话,往许嘉澍胸膛里又埋了埋,只露出黑发里一对通红的耳尖。
  要不是他腰软两腿还打颤,恨不得直接在许嘉澍眼皮底下逃跑消失。
  嘉澍居然帮他……
  他还没坚持住!很快就交代了!
  林间十六岁时第一次遗精,在家中半夜偷偷起来洗了裤子和床单,很快被清晨起来做早餐的李姨发现了阳台上多出的衣物。
  李姨立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喜不自胜地赶紧叫来医生,医生替他看诊后,还特地嘱咐他体质虚空,平时要少做这类事。
  他离开家出来读书,四人间寝室里虽然有床帘挡着,但也没什么隐私可言,他平日里动手机会本就不多,经验贫瘠,体验感更是少之又少,单论意识到是许嘉澍在帮他,就足以让他羞耻得快晕过去。
  平日相处时,林间就喜欢偷偷以目光描摹许嘉澍的手,宽大修长,骨骼明晰,指甲修剪得整齐,每一处线条的走向他都了然于心。
  当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抓握带着水珠的可乐铝罐时,手背会因用力而绷起,隐隐鼓起的青筋彰显绝对的力量和掌控感,招得他心尖上的小青芽摇摆,噗呦噗呦地往外蹦粉花。
  但此时此刻,带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官。
  隐秘的悸动、迷恋,对于力与美单纯的倾慕如潮水海浪般退去,转瞬间席卷来的是令人颤抖的羞臊。
  控制不住地生出逃离之心,却又被另一条圈住腰后的手臂牢牢桎梏住,避无可避。
  偏生许嘉澍神色克制而冷静,态度认真而专注,似是在时轻时重地摩挲赏玩一件精致的珍品玉器,似做一套步骤刻板严谨的数学题,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难耐的欲色中。
  结束时,许嘉澍还垂目盯着掌心,若有所思地反过来问他:“阿间平时没有放松过吗?”
  待进了套房,林间依旧低头不敢看人,强撑着道:“嘉澍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许嘉澍轻嗯一声,却没有依言将他放下,脚步不停,径直进入与卧室相连的浴室内,动作轻缓地将林间放在浴缸中,道:“有事叫我。”
  林间紧紧拢着披在肩上的外套,屈腿紧闭,视线闪躲不敢看他,点点头。
  许嘉澍退了出去,却没走远,背靠在门旁的墙壁上,听着里面哗啦水花响起。
  手机屏幕跳出助理发来的信息。
  [匿名给您发照片的人已经找到了,也已经要求对方进行了删除。电脑、新的两套衣服和医药箱已送至了您的酒店房间门口。]
  许嘉澍回:[辛苦了。]
  铃声响起,是家庭医生拨来的通话。
  许嘉澍拧了眉,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前往套房的门外。
  随着对方略带严肃的讲述话语,许嘉澍脚步微顿,道:“我知道了。”
  许嘉澍取回门外的东西重回主卧房,浴室间的水声已经停止。
  林间穿着酒店放在浴室隔间的浴袍走出,面色红扑扑的,v形领口露出一片被热气蒸得淡粉的雪白肌肤,浴袍下摆延伸出两条笔直小腿。
  林间注意到许嘉澍颈边的牙印,视线闪过羞愧,走进道:“你看不见脖子上的伤……我帮你上药吧。”
  许嘉澍道;“不用上药,过几天就好了。我是想拿创口贴遮一遮伤口,我还有一场推迟了的跨国视频会议,需要尽快处理。”
  医药箱放在桌面上,打开时,两人同时一愣。
  除去碘酒、创口贴、体温计等医药箱传统配置,还另放了几盒避孕套、润滑剂和药膏。
  显然是助理适时应务,贴心放入的。
  林间盯了里面的银闪闪的盒子几秒,耳尖飞速蹿红发烫。
  许嘉澍神色从容地掠过视线,挑出两张创口贴,拿起西服和笔记本电脑,道:“我去旁边房间开会,大概需要四十分钟,阿间你先休息会儿。”
  林间低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许嘉澍嗯一声,转身离开了主卧。
  门关以后,林间暗松一口气,鼓噪跳动的心脏依旧吵闹,脸上烫灼的温度倒是终于消下去几分。
  他拿起纸袋,里面是另一套叠得整齐的西服,换了浴袍穿上衬衫,发现袖口长出一截,宽大的衣角垂至大腿根部。
  应当是助理让人从许嘉澍的办公室休息室紧急取来的备用衣服。
  林间正要去拿袋子里的西裤,手腕一颤,腰后的尾椎骨流蹿起一阵电流般的酥麻,熟悉的烫灼热意自小腹蔓延燃烧。
  他不是都解决过了吗?……
  林间茫然地张了张唇,跌坐在床边,两腿紧紧闭拢,下意识拉扯衣角意图掩盖。
  房间门只是虚掩,他能听到来自隔壁房间许嘉澍沉着讲述的流利英文。
  求助的视线放弃垂落,鬼使神差间,转向了旁边搭在床头柜的西服外套上。
  他禁不住凑了过去。
  这件外套被许嘉澍穿过,又裹在他身上遮掩不堪,同时沾染着两人的气息,但林间能清晰地分辨出属于许嘉澍的那份气味,带着另人安心的沉稳感。
  似有恶魔在耳边絮絮低语,似有深海塞壬以歌喉诱出心中渴望,蛊惑着他将脸深埋进去,被熟悉气味彻底包裹。
  约莫半小时后,房间门被轻敲几下,西装革履的许嘉澍出现在门后,唤道:“阿间,我们可以……”
  回去了。
  房间空荡,许嘉澍后半句话语戛然而止,视线落在床铺上,那儿的被子中间鼓起一团。
  似是被察觉到打量,那个小兽藏身似的鼓包颤抖了一下。
  “阿间?”
  许嘉澍眉宇皱起,大步走去,揭开被子,神色闪过愕然。
  林间蜷缩着躲在被子里,额角沁着细汗,空茫的失焦黑眸蒙着一层水雾,面颊被闷出瑰丽的潮红,饱满的唇瓣咬出齿痕。
  又因为觉得热,衬衫潦草地解开大半扣子,欲坠不坠挂在肩上。
  他的怀中抱着一件皱巴得不成样子的眼熟西服外套,白瓷般的颈间肌肤晕着春日桃花般的粉,膝盖覆有一层荔枝皮似的薄薄艳红。
  林间思维飘浮,晕乎混沌,抱着一团外套,他反应迟缓地望向许嘉澍,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带着欢欣,喊道:“嘉、嘉澍……”
  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许嘉澍的眸色骤然变得深暗。
  “医生刚才通知我,阿间实在难受的话,次数也不能多,不然这段时间喝的药膳补进去的精气不仅作废,体质受不住会更亏空。”
  许嘉澍松开林间的手腕,修长手指落在自己的颈项间,拉扯解开领带:“是我的错,刚才以为都结束了,就没有告诉阿间。”
  林间实在喜欢他的手,含有几分痴迷的灼热视线紧追着许嘉澍的动作,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许嘉澍的手掌慢条斯理缠绕上领带,正要落下。
  林间缓慢地清醒几分,往后躲了躲,磕磕绊绊羞赧道:“不、不用,嘉澍不用帮我,我自己可以的。”
  许嘉澍顿了下,锋利的眉峰轻轻一挑,眼眸漾开笑意,道:“刚才我说的什么,阿间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吧?”
  柔软的轻薄面料一寸寸束缚收紧。
  垂落的领带尾端轻飘飘地扫落,似一片轻羽悠然拂过肌肤,停留在内侧桃红胭脂般的一点小痣上,传来一阵阵细密的痒意。
  林间下意识伸手往下,想要给自己解开,再次被不由分说地桎梏住,不让再动半分。
  “为什么要这样?”林间水雾雾的眼眸盈动着委屈的波光,“……我好难受。”
  “很快就不难受了。”许嘉澍低声宽慰,将炽热指腹按在林间殷红的唇间,“前面不行,但还有其他可以解决的方法。”
  修长手指微微用力,陷进柔软潮热的唇舌间,裹上一片反光的淋漓水色。
  许嘉澍的声音喑哑温柔,近似于哄:“阿间张嘴,等会儿会没那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