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学园祭（1）
孤爪君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条手链。
红线编成的手链，上面有刻着他名字‘研磨’的朱砂串珠。
手链是夏天父母旅行的时候拜托他们买的，一共买了两条，还有一条同样写着名字的给了黑尾。
“研磨君，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在普通话里是和‘阎魔’同音——就是那个阎魔大王。”
糟糕，我这句话居然让孤爪君的猫瞳瞬间竖了起来，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兴奋的红晕。
果然男生都是崇拜强大的力量，想做大bss之类的么，孤爪君也不例外。
他低头用手指转动刻着自己名字的串珠。
“打排球的时候不能戴。”
“没关系，礼物送到了，你怎么用都行。”我说。
东京地区的春高预选赛，音驹只进了八强，黑尾进军全国的梦想又一次破灭，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输完第二天就能没事似得继续练习，因为如果是我，至少得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星期，等负面情绪全部消化完之后才能重新开始。
不管黑尾，孤爪君，还是夜久前辈……大家都太厉害了。
孤爪君的的手指上缠着绷带，那是预选赛时拦网被碰伤了指甲。
音驹的预选赛我去看过一场，大家的状态和练习比赛的时候完全不同，无论是发球还是扣球速度，往往我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球就已经落地得分了。
球场上的孤爪君和平日里也判若两人，打球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动作，发球落点刁钻，做为二传在网前也要承担拦网任务，毕竟场上不养闲人。
也是因为这样，跳起拦网的时候被对方重扣碰伤了指甲。
说实话，我原本以为按照孤爪君的性格，他会直接缩手躲开那个球的——
而且，不止指甲被碰伤，还有手指的其他问题。
每天都会频繁的触球托球，手指和排球接触的位置互相摩擦，别的季节倒也罢了，秋冬季节很容易变得干燥粗糙。
孤爪君的手指也是这样。
懒散的孤爪君。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孤爪君。
说着不怎么喜欢排球的孤爪君。
他也在努力，为什么大家看不到？
我从制服口袋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护手霜。
“请音驹的二传手好好的爱护自己的双手。”我把护手霜放到孤爪君的手中。
孤爪君愣了下。
“……是爱护双手……不是大脑吗？”
“嗯？”我完全没听懂。
“不，没什么。”孤爪君像是在自言自语。
“要记得用。”我又补充一句：“孤爪君的这支是男生用的无香型，和我现在用的那支是官配。”
可恶，我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有漫画里的傲娇女主才会这么说话表达关心，我可是运动少女人设！
好羞耻——
“会记得……”孤爪君说着，就打开了护手霜。
将护手霜涂满完自己的手，他突然抓住了我的双手。
“不小心，涂得多了点……”
可恶！孤爪君只是懒得主动，但是恋爱他超会！！
我就说吧，涂点护手霜就滋润很多，手指腹也软软滑滑了。
手包着手，天台的风吹得还挺凉爽。
我说：“孤爪君，我们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我体育课免修，可以不用去上的。”
孤爪君：嗯。
他没反应过来，我只能继续提醒。
“但是你没关系么……刚才上课铃声响了第一遍了……”
猫猫呆，猫猫惊慌，猫猫跑得飞快。
*
到了十月份，音驹有一个重要的活动就是学园祭。
做为老牌公立学校，音驹的学园祭很出名，接连举办三天，周四~周六。
还好留了一天休息，不然我绝对会请假。
区区学园祭而已，谁没经历过么，当年冰帝国中的学园祭，可是连少女偶像都请了来开场，还有舞会，还要放烟花，一眼望去，全是金钱的味道。
……
我说谎的。
体育社团不用参与学园祭，不用帮班级准备，班里的节目也不用上台，充其量是学园祭当天的观众，但是平时熟悉的同学都在忙着帮班里准备节目，自己一个人逛也没意思，最后还是会跑去练球。
所以对于在音驹的这第一次学园祭，我还是很期待的。
学园祭都有些什么项目？
借物跑？——那是运动会吧。
还有什么呢……
“我们班是鬼屋。”午休吃饭的时候，孤爪君对我说，他被选做鬼屋的工作人员，扮演贞子。
我有点担心是有人故意整他才这么做，不过孤爪君说是抽签决定的，我也不再多问。
“我们班是csplay咖啡厅。”
“哪一种？”孤爪君问我。
“还没定呢。”我说：“大概就是常见的女仆装之类的吧。”
孤爪君‘嗯’了一声，咬了口三明治。
“我很期待。”
我：？？？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害羞一下吗？
*
下午的班会决定了学园祭的项目——csplay咖啡厅。
不过不是我所理解的那种女仆咖啡厅，而是需要扮演成动漫人物。
组织委员会的同学让大家抽签，有的人抽到招待工作，有的是后勤工作，轮到我的时候，她们捧着那个所剩无几的签筒举到我的面前。
我在她们满怀期待又有些诡异的注视下，抽了一张。
“中了——我就说肯定是爱丽丝。”
“只有爱丽丝才能担当此重任。”
“可恶，爱丽丝居然没有抽到爱丽丝梦游仙境……”
什么奇奇怪怪的发言？
我低头看自己抽到的那张签纸，上面有个我不认识的英文名。
不是女仆装么？
saber？
那是什么？
*
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亚瑟王。游戏fate及06版动画fate/staynight的主角……
组织委员会的早川同学好像是个喜欢动漫的二次元，她给了我角色的介绍，我看了一遍，感觉懂了似乎又没完全懂。
不过衣服很麻烦穿是真的。
蓝色的泡泡袖欧式长裙外，还要套上银色的盔甲——是非常逼真的，敲上去清脆作响的那种盔甲。
金色的盘发和蓝色发带，在十月里也让人感觉十分闷热。
还要戴着绿色的隐形眼镜。
这真的超级麻烦。
衣服是组织委员会的几个女生帮我一起穿的，等穿完之后，我转过身来。
早川同学夸张的先是捂嘴，然后单手捂胸，单膝跪下去。
“吾王……”
我：？？？？？
我常常因为太过正常而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我跟着发传单的同学一起，他们很体贴的说，我只要站着什么都不用做就行。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和另一个女孩子换班。
她戴着银发，穿着只套了半边袖子的和服，腰间还插着一把木刀。
我觉得她奇奇怪怪的装扮，不过看她样子，她乐在其中。
人类，还真是各种各样的性格。
猫猫喜欢在天台晒太阳。
我认真考虑要和孤爪君提出，不要在天台吃午饭了。
马上要冬天了，而且穿着这身衣服爬楼真的超累。
毕竟盔甲是真的沉——
好容易爬到天台。
推开门，耀眼的阳光照得我眯起眼。
孤爪君穿着白色的袍子坐在墙边，用来扮演贞子的长发被他摘下丢在旁边。
清清爽爽，短发的孤爪君，在低头玩着游戏。
*
我把手中的剑往地上顿了一下。（没错这角色还有一把剑。）
学着早川同学教我的那句台词。
“请问，汝就是我的master吗？”
在我的猜想中，孤爪君会皱眉，然后露出嫌弃脸——正常人的反应不都该如此么。
孤爪君抬起头，他的金色眼睛里，瞳孔微微缩了下，像是受了惊的猫咪。
手中的游戏机，落到了腿上。
完蛋了——我想。
孤爪君不喜欢这个，他喜欢女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