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知苧咬着住他的下唇吮入口中,双眸满是恶意。
  不是不说看不上与秦照相关的人吗?
  那就让他好生感受被看不上的玷污感觉如何!
  再是清高的男人,终将死于色。
  师知苧冷笑,侧过脸含住柔软微凉的唇吞吐吮吸,用尖锐的齿研磨,跨坐在他的腰上,手抓住他的手双臂按下,以欺虐的姿势将他压住。
  女人柔软的身体传来的温度与地龙的燥热不同,是湿的,潮的,如同打翻的一盏美酒,散发馥郁的清甜。
  有点痒,有点闷。
  心跳不受控制地嘭动,一种难言的感觉袭来,热得他想要将衣襟的衣裳拉开透气。
  指尖在发烫,在震麻,顺着被触碰过的地方,都泛起那般难耐的冲动,他眸中的湿意更浓了。
  在她欲要嚣张地顶撬开唇齿,往里探去时,顾蕴光回神了。
  他蓦然将头偏过,舌尖划过唇瓣落在侧脸,震麻的痒意瞬间从肌肤上传至大脑。
  “趁我如今对你还有些耐心,滚下去。”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神色如堆积的乌云,带着倾辄的压力。
  师知苧看着他明显难看的脸色,神情并无波动,松开他的手,却并未如他愿地下去,而是得寸进尺地捧着他的脸,以额相抵。
  她柔声地疑惑发问:“你让我下去,为何不自己动手?”
  微醺的清酒混合着不知名的甜香,粘稠地交织在一起,若有若无地缠绵着暧意。
  顾蕴光眼底浮起湿润,呼吸沉沉,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要推开的,好像已经推开过,但不知为何她又如甩不掉的尘埃沾上来了。
  “是醉了吗?”女人睡梦的呢喃,软唇印在鼻尖上轻触,柔柔慢慢地顺着往下,点住他的唇。
  好像是真的醉了,似不识眼前人,欲牵连着理智,所有的神识顺着她的唇印而动。
  有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心中怪异地翻涌着一种欲撕咬的暴戾,还有不可忽视的痒颤着、抖着传来。
  唇印在嘴角却不如之前那般肆意,如蝶般轻触便移开,沿着唇角往下,吻咬住下颌。
  带着细微的疼,更多是种无法言说的悸动。
  师知苧面无表情地关注着他脸上的神情,似舒服又似抗拒,眼底浮着醉酒的迷离。
  或许是真醉了,理智正在与欲对抗。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松开咬住的下颌,沿着一路吻至滚动的喉结,张口咬住啮齿。
  “嗯?”他如酒醉初醒般睁开迷离的眼,眼睑垂下觑她,喉结包裹在潮湿柔软的口中,忍不住发出沉闷地喘息。
  这般感觉非常人能忍,所以他伸手捏住她的后颈,倏地往后一拉。
  师知苧被迫仰着头,乜斜他沉沉的眸,嘴角扯出冷笑,似挑衅似好心提醒:“不是看不上吗?别硌我啊。”
  顾蕴光一样勾起唇,蓦然拉下案上的桌幕将她压在上面,松哑的嗓音依旧带着冷淡:“是看不上你这样的。”
  师知苧的脸色一变。
  他含笑地抬起她的腿挂在臂弯上,往下压一寸,腔调斯文又败坏地道:“但,谁能忍得住清高的三小姐,这般勾引人的模样?”
  这话无疑让师知苧脸色彻底大变。
  “狗东西!”她彻底怒了,抬脚想要蹬开他压来的腰,然而却忘记本就悬殊的体型与力气。
  她这样乱动,扰得顾蕴光烦闷至极,想也没想地双手握住她的大腿,咬住她的唇,将唇中还未完全脱口而出的辱骂都咽下。
  主动吻下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刹那变得古怪。
  抬起头不对,不抬又浑身难受。
  尤其是想到这人是秦照的,一种油然而生的恶心感,如何都散不去。
  师知苧自然能料想到他的想法,转头欲要躲过他的唇。
  本是在嫌恶打量她的顾蕴光,瞥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心中嗤冷笑。
  他本就是一身反骨,热衷驯服一切有傲骨的东西,只有他嫌恶旁人的份,断然没有被嫌恶的。
  冷笑后,他学着她方才的行为,张口咬住师知苧的下唇。
  说是咬当真是咬,如同撕咬口中的猎物,力道之狠,师知苧眸儿浮起雾气,吃痛地张开檀口,腻滑的舌不经意地落进去,柔软的舌尖交缠。
  这下不止师知苧愣住了,顾蕴光也一样,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是师知苧,牙齿用力咬住钻进来的舌。
  顾蕴光蹙眉回神,伸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松开牙齿,但当她松开后却又不想收取去。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人觉得恶心,可有产生古怪的颤栗和痴迷。
  顾蕴光钳住她的下巴,让她除了启着檀口无法合并,咬住她的唇肉,腻滑柔软的舌混合着血横扫过她的唇壁。
  身下的女人抓着他的手,晃着头躲避近乎掠过的交吻,喉咙亦发出轻吟的呜咽,可怜地眨着眼,泪珠儿顺着眼角滑落。
  他厌弃又沉迷在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中,小腹硬肌一收一放的随着呼吸起伏。
  师知苧发觉他当真是疯了,没有谁会在厌恶的同时产生痴迷,除非有病之人。
  用力扒拉着钳住下颌的大掌,却依旧无法撼动半分。
  他就如天生的捕猎者,会压制住猎物的所有反抗,浑身带着‘需要臣服’的霸道张力。
  他似不仅仅只满足于唇壁扫荡,甚至还无师自通地不断往里侵略,一深一浅的去触及嗓眼。
  似是下意识模仿出的行为。
  她的所有娇柔的呜咽都钻进了他心口,酥软了骨头,吻得近乎发狂。
  察觉他往里挤进的动作,那种被撕裂的感觉传来,师知苧泛散的眼疯狂颤抖,手探伸进他的发丝中,用力往后拽。
  而顾蕴光却丝毫不在意头皮撕扯的痛,双眸泛着酒意的罪,将送至口中的人完整占有。
  那是从未有过的紧致快意,身有的四万八千毛孔皆叫嚣着舒展,他眼睑下洇着一圈红痕,把底下的人彻底禁锢住。
  滚烫的一滴汗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滴落在师知苧的眼中,涩得她紧绷的身止不住地颤栗。
  师知苧从未遇见过如此疯狂之人,不仅是行为,还有气息,沉重得如同粗鲁的野兽。
  他甚至都不给她一丝呼吸的机会,唇瓣挤压,两舌交缠,无不彰显出他的恶劣。
  师知苧被如此狂狼吻得眼前一片泛散雾光,身软地倒在案上,喘息着承受。
  良久。
  师知苧睁开杏花水雾的眸儿,掠过他醉迷又狂热的表情,斜斜地看着一旁的酒壶,松开了去拉他掌心的手。
  “碰——”
  她将他往死里砸。
  瓷碰碎裂的声音,在泛着霪靡的喘息不绝之地割裂出清冷的沟壑。
  声音响彻至外面。
  并未离去的赵凿还在想,里面两人怎的就如同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纠缠起来了一样。
  听见声音的赵凿心中满是大骇,恨不得今日没有来过。
  顾蕴光醒神地睁开眼,入目便是被欺负得双眼通红,却依旧不屈的眼。
  女子破碎的身泛着被揉咬出来的红痕,颤着,连在一道似亲密的情人。
  若是在此之前,有人与他说有一日会将秦照的人碰了,他定会将那人的头砍下来祭祀,但现在……
  一瞬间,他看着眼前蹙眉难忍媚态的女子。
  顾蕴光从她身上移开,但观她眼中带着的情绪却生生忍住了。
  平静,清冷,带着嘲讽和厌恶。
  师知苧冷静地提着一旁的酒壶,猛的又砸向他的额头。
  好!好得很!
  顾蕴光想扯出冷笑,但本就醉酒的身被猛地一砸,很快便出现残影,尤其是额上的血模糊了视线。
  如同炼狱中爬起来的恶鬼,眸中带着凶残的狠,以及尚未平息的欲.望。
  师知苧的唇又疼又麻,面无表情地用脚抵住他的腰,用力往后一踢。
  他无力地松开掐住她下颌的手,改去捉她继续寻东西的手。
  虽被砸得头晕眼花,可并不妨碍他能天生压制人的优势,她在他的掌下毫无还手之力。
  “赵凿。”
  一声沙哑又带喘息的声音平静响起,赵凿才敢往里去。
  本来心中对这两人的大胆在私下腹诽,甚至觉得主子不玩还像个正经人,没想到第一次就玩儿这般野。
  结果进去定睛一看,赵凿的魂儿险些就要飞了。
  主子散乱的衣襟和被咬破红肿的唇倒是小事,那额头上的血都滴至下颌了,看着恐怖至极。
  顾蕴光不甚在意地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就着有血的掌心捂住师知苧的脸。
  声音又狠又戾地切齿道:“将她带下去,没我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这三小姐本来就是没有命令不能踏出房门,此命令好似有些……
  赵凿下意识张口欲要说道,但见顾蕴光脸色极其难看,赶紧闭上唇,忙上前将人恹恹无力的师知苧拉开。
  触碰上师知苧的瞬间,赵凿又莫名感到有道视线落在手背上,登时一僵,不知道该不该去碰她。
  如此想着赵凿忙对进来的侍女招手:“过来扶人。”
  上方的人果然没说话,赵凿松了一口气。
  “都滚下去!”顾蕴光面无表情地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绢帕按住额头。
  一阵阵的疼痛传来,如同是无声提示着方才发生的事。
  不仅去吻了一个秦照的女人,竟还如痴如狂地被砸得头破血流。
  此刻涌来后知后觉的恶心,还有当众失控的耻辱。
  他神色冷凉地死盯着下方被赵凿拉下去的女人,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好似方才的疯狂沉迷并不是他般。
  趁着夜色浓重,还有身后没有传来什么处死的命令,赵凿命人抱着师知苧马不停蹄地赶回院子。
  要命!
  他从来不知这师三小姐竟是这般狂野的人儿,主子那样的人都敢冒犯。
  待回到院子后,他将师知苧放在榻上,盯着她脸上滴的血,脑中又响起当时听见的那些面红耳赤的纠缠声。
  主子竟也让人冒犯,甚至还……
  ‘啪’的一下,赵凿打了自己一巴掌,将脑中奇怪的想法打散,然后头也不回地折身离去。
  一夜荒唐的忙碌,赵凿本是要回去休息,但刚跨出院子,迎面便见前厅的人脚程飞快地行来。
  “那女人呢?”
  被问的赵凿回道:“主子说关起来,已经关起来了。”
  那人冷笑一声,“现在可不止关起来的事了,快将门打开,将人弄出来。”
  赵凿隐约发觉了不对,将人拦住问道:“这话是何意?爷将吩咐的,难道你想动用私刑?”
  那人面无表情瞥见他一眼,踅过身道:“动用私刑又如何?主子都被这女人砸得毒发了,再不从她口中找出东西,恐怕等爷醒来不单单是私刑的责罚了。”
  赵凿心咯噔一声,“什么意思?不是有蛇在吗?”
  “醒不来。”那人晦涩地说了一句。
  赵凿跟在他的身后,犹豫了顷刻,还是没将门打开,派人守好关押师知苧的门。
  没有主子的吩咐自行做事,乃是背叛主子。
  ……
  待师知苧再次睁眼时,双手已被烤住,如同之前在地牢中。
  不过她没有丝毫诧异,早知得罪了他不会有好下场。
  师知苧想起自己砸的那一下,心中隐约产生快意。
  暗室阴暗潮水,不比院子中舒服,连周围的气味都格外的难闻。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伴随着三两个人低声议论讲话的声音。
  因压得甚低微,她没有听清,但似乎听见几个关键字。
  想来伤得不轻。
  唇瓣被咬的伤口一扯撕裂,师知苧在心中畅快,冷笑他活该。
  门被打开。
  师知苧并未睁开眼,光听声音判断其中有一人是赵凿。
  一泼凉水从头浇到尾,她这段时间养娇的身子无意识地打着颤。
  “三小姐,之前你们抢的那东西究竟在何处。”赵凿问道。
  师知苧垂眸不言,浑身湿漉漉地耷拉着头。
  其实她也不知究竟在何处,甚至从那日拿到假的盒子后怀疑,从始终那个东西就未曾在她手中来过。
  她并未亲眼所见抢物的场面,甚至连东西都是三七临走前让她带走的,当时她也怀疑过,分明自己不会武,那些人却拼死将东西让她带出去。
  后来看着她们也为了这物舍生忘死,便淡化了这个怀疑,如今想来还是有古怪的。
  可是,这些人没有,她也没有,究竟在何处?
  师知苧在心中想着,忽然见长鞭袭来,下意识闭上眼,但疼痛并未至。
  “如影,你作何!”
  赵凿本是还欲问话,余光窥见身后的人一鞭子便挥过来,忙将他拦下。
  如影冷着面不与他争执,盯着架上的师知苧,寒声问道:“东西在何处?”
  师知苧脸上冷冷地盯着他,不言。
  如影见状又欲挥鞭,赵凿看不下去,夺走他的鞭子:“如影,主子未曾吩咐行刑!你若私自动刑便是背叛主子”
  如影对着他冷言:“赵凿,主子受的磨难,可不止鞭子这般轻松。”
  赵凿的表情一顿,不知心中怜悯该对着谁,咬着牙立在原地,一耳是师知苧,一边是衷心。
  最后他看不下去,丢下一句话,“你且等等,我去请示主子。”
  说罢,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
  如影对他的行为不置一词,双手抱臂地冷觑师知苧。
  这边赵凿出去后,脚步不停地行至院中,果然见此处忙成一团乱。
  “爷可还能忍?”赵凿立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不比牢狱中师知苧的痛苦少。
  守在外面的侍卫摇头道:“奴不知。”
  不知,不知。
  谁也不知怎的现在事情突然变成这样。
  赵凿恨不破门而入,最后只得抓耳挠腮地在门外旋身。
  每当毒发时,若是能熬过第一夜,后面才会逐渐感觉变淡。
  但毒发其间除了疼痛,产生大量幻觉之外无未觉,无嗅觉,甚至看不见也无感知。
  这些毒还得源于老王妃从身上诞下来的,因牵扯至前尘往事的一些恩怨,故而顾蕴光这才这般厌恶宁王。
  晨曦初露,旭日升起,屋内动静渐弱,赵凿这才放松口气,突然想起地牢中师知苧。
  犹豫地立在门口高唤了一声。
  除了能听见困兽般的喘息,并无应答声。
  赵凿担忧如影当真违背命令,对师知苧动刑,咬着牙直接道:“爷,可好些了,如影现在正在审讯她,可要奴前去?”
  他想,自己去好歹能留师知苧一条命,要真是如影,恐怕不出三日,人都打没了。
  里面静寂良久,连喘息声都变弱了。
  赵凿立在外,心急如焚却不敢表现出来。
  日头渐渐大起来,金乌高挂枝头,冬日都带着几缕暖意。
  终于里面传出了虚哑如沉疴般的声音:“我说的是禁足,并未让你们私自审讯。”
  语气虽淡,但赵凿却听出含着的不悦,倘若放在寻常时,听见主子这般的声音,他早就已经慌张伏地了,此刻却如同仙音般忙应声。
  “是,爷,奴这便去知会一声。”
  里面没有声音。
  赵凿得令后待了片刻,便去让如影放人。
  顶着如影冷漠不虞的眼神,赵凿仿佛未曾看见将人弄回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