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六个大字霍敦听的清清楚楚,不敢不去重视:
“那我再观察观察?你看,说不定失忆跟声音凭空出现存在关系。”
“什话,你就这怕我?”屡屡套路失败的鹿莎不觉得是自己露出了马脚,“你会回来的,君请自便。”
“那,你在什时候有空?”霍敦的问题显得不那友好,鹿莎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她则预言般的笃定:
“我随时有空,晚上有座。”
城市的夜空锅底一般的黑。
高楼一幢幢的窗口都亮着,仿拂星星与想象力的囚笼。
时间才不过十九点,霍敦有些懊悔自己的神经质。今天还是周末,若是是调酒师的鹿莎工作很忙,自己难不成要等到将近凌晨?
霍敦没去咖啡厅跟餐馆坐一坐,他站得笔直,像人行道上的一位便衣。商业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打着摆子,轮廓跟色彩时重合时错开,走过的路径在地面留下一道道圆弧线。
成为入局者的霍敦一度以为是眼睛出了毛病,直至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信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抬了抬手。
同事还是同类?分不清。
鹈鹕酒馆门口,几个行人停下。有一道影子扑了上去,男,此非霍敦。
“嗨,来喝一杯吧?小……”
霍敦远远听不清说什,那门口迎来第二批客人。南边白天异常闷热,夜才凉快,年轻女孩大胆露出肌肤,防晒也不需要做。
第二批客人短暂的驻足,快步退回去,从霍敦的眼皮底下路过。
“喂。也太不给兄弟面子了吧?”
一紧身裤男一手叉腰,一手挡着第一批客人,两名女大学生。
“明明是你撒了谎,”这两个女学生中盘著发髻、戴着圆框眼镜的那位驳斥,“连序列是什都不知道,居然敢说是我们白学会的粉丝。”
紧身裤男嗤之以鼻:
“什白学会,有几个人你说?”
“小卿你别太激动,”这两个女学生中发型像只水母、反应慢吞吞的那个说,“请不要这样,我朋友生了严重的病……请你不要为难她。”
“扯。”对方佯怒,挥起拳头。
“她说话都不带喘的糊弄谁呢?”
两女生下意识闭眼,紧身裤男也不过在虚张声势而已,不远处的昏暗角落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下一秒,大庭广众之下赫然间也多出来一个人。
连动手的人长什样都没看清,紧身裤男便躺在大地之母怀求安慰。路人的视角:
超人迫降?
“两位女同学,名字不报上来?”
请问义士,这是什语法活用?水母头一头雾水,莫非他是国际友人。盘著发髻的作答:
“我叫季云卿,她是我的朋友,夏千竹,都是一个学校的。对了,你赶紧走吧那家伙可能有同伴。”
‘这厮有同伙,我有同类’脑中声音连抢答都会,好在没法念出,不然白费了今晚的月亮这圆。
“病这严重,季同学啊,这含酒精的饮料能不喝就别喝。”霍敦专门留意道,方才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一半原因是为了让她注意身体。
他在纳闷,为何会这在意她?
同时纳闷:明明跟鹿莎打了赌,这会儿就答应跟她们作伴、小酌一杯。一路上季云卿一直在嘴硬说自己没事,哪瞒得过堂堂入局者霍敦?
‘发威的病猫’
提取词条虽迟但到。
酒馆包厢。
“只剩下这一间了,好险好险。霍同学,你是这儿的会员?”夏千竹的话多了起来,这问题的答案当然是不。经了解,她们也是大学城的大一新生,今晚的出行属于探索地图。
“吃的喝的谁来点。”一直盯着手机的季云卿说。等待服务员的功夫,气氛不出所料地冷了下来。
夏千竹著背心长裙搭配小皮鞋,季云卿则是背心牛仔短裤外搭一件漆皮防风的外套,一个偏淑女一个偏随性,实际给霍敦的印象却相反:一个热情、一个不耐烦。
霍敦再看了眼俩女孩点的食物的价格,不太妙的预感愈加强烈——怕不是碰上新型“酒托女骗局”吧……
“诶,去看调酒表演不?”夏千竹附在另一个女孩耳边说。等等为什要悄悄地说,难道,在对暗号?
季云卿头抬都不抬:
“你们俩一起去呗,还能打折,新一轮晋升仪式提前了都,少干扰我。”
“哼,到底谁逃避现实?”夏千竹暗戳戳地嘟囔道,还击方式很快新鲜出炉,“霍敦同学也喜欢玩游戏的吧,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想推荐给你。”
“想介绍他加入白学会?”季云卿抬起眼皮,屏幕的光给她的脸庞抹上白石膏腻子,两只眼睛射出审判与裁决之光,“我没意见,多数通过。”
“少假惺惺,你这犯下傲慢之罪的无知少女!,打折是吧?”夏千竹一手扶额,脑袋上的水母触手一根根飘起,“就由我指引他打败你!”
“看调酒表演还去不去?”霍敦没忘记确认这一点,就算他自己迟早会被鹿莎说中,也不想被人笑话。
这游戏当然是手机游戏,可横看竖看,咋跟入局者的打卡程序这像?程序没名称,游戏名称五个字:
地上的途径。
“不也玩嘛,你手机借我一下。”
怎可能打得开?霍敦能确定。时间在流逝,夏千竹一副专注的表情让他脸色一变。
正好跟霍敦对上视线的季云卿,一开始就没在着急:
“你们不吃,我一个人能吃完?”
夏千竹闻言,立马夹起来一块对方没尝过的,原因无它吃一种少一种。她咬了一口,便瞄准下一块苹果馅饼。
“你是孙大圣吗,浪费。”季云卿嘴上说着,其实内心对酒馆的点心不抱半点期待。反观霍敦,倒是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男人果然不挑食,起初她是这想的,直至发现霍敦只吃一种,至于季云卿挑选的,他愣是看都没看。
这时,夏千竹挑了一块点心凑到她季云卿的嘴边,一脸坏笑说:
“这个味道不错,尝尝?”
“是不错。”
“哈哈哈。我会骗你嘛?”
没有得逞的夏千竹咬牙切齿,季云卿怎完成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的,正常人才不会吃别人给的不是。
“嗯,确实不错。”霍敦说。
夏千竹心想:是这回事啊,尝过这点心的他没说难吃……
“相信以霍敦开盲盒的运气,你们会碰上不错的序列哦。”季云卿这一句是真心话,多一个人多一份乐趣。霍敦会心一笑,没有作声。
开盲盒是指点心?
“它”功不可没。
‘这个难吃’
‘这个难吃’
‘这个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