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赛博修者 > 第五章人外人(上)
  翻身退走、用言语分散目标注意力的同时,娜塔莎接连掷出八柄短刀,尝试模拟八阵图的效果、将其困入其中。——事实上,正是因为在数年前知晓并研究了八阵图的机制,娜塔莎才会开始采用内置各类干扰或攻击装置的短刀作为武器。
  
  
  听到娜塔莎的话,对方旋腿弹身而起,双臂双腿以超越人类极限的动作弹开所有袭来的短刀,接着淡然面向娜塔莎,行了个标准的道士礼。
  
  
  ——直到这时,娜塔莎才第一次完整看清对方的面部:全覆盖式的黑色面具上,妖冶的深紫色线条勾勒出了一张狐狸的脸。
  
  
  “在下知守道人。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用纯正的中文说罢这句话,知守道人潇洒转身,沿着一条小巷飞奔远去。
  
  
  娜塔莎没有追击,而是同样转身、向载着傅文的那辆车追了上去;一来,这个听起来像是女性、自称“知守道人”的家伙并没有前往傅文或有间商铺的方向;二来,她眼下并没有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把对方留下的把握。
  
  
  ——八柄短刀的各类装置、圣火、自己发动的精神类攻击,这些似乎全都没能对知守道人产生任何影响;如此高的抗性,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究竟在身上装载了多少种反干扰设备。
  
  
  ——她的身体除了大脑以外,还有属于“人类”的部分?
  
  
  暗暗咬牙,娜塔莎一边通知此前安排守卫店铺的三名教会骑士加强防备,一边迅速整理观察收集到的信息和自己的分析判断、同步发送给了斯沃博德内教堂和市防卫局。
  
  
  半分钟后,娜塔莎拉门上车,正要把情况讲给傅文听,心中忽地一沉。
  
  
  ……这快就发现了我放置的追踪器;娜塔莎目光狠厉、心道:真是个难缠的疯子。
  
  
  “你还真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车上。”傅文用不满的语气道。
  
  
  “审判所配置的通勤车,”娜塔莎回呛道:“车厢还放着‘那个东西’,你有什好担心的。”
  
  
  ***
  
  
  凌晨两点,斯沃博德内教堂,审判所,司祭办公室。
  
  
  傅文坐在仿古的茶桌旁,一边泡茶,一边在心盘算著店的损失和可能的收入。
  
  
  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傅文算好时间,第二泡茶倒入杯中时,办公室的门正好被人从外面打开。
  
  
  “没有查到‘知守道人’的资料?”傅文抬手招呼别利亚科夫和娜塔莎入座,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意料之中。”傅文表情平静的继续道:“既然能抵抗甚至屏蔽你的精神攻击,”她看了眼娜塔莎,“就说明对方在精神类功法上的造诣不下于你。偷摸混进城也不是什难事。”
  
  
  “刻意隐瞒行迹的高阶修者,想找到她可不容易。”别利亚科夫端起茶杯,神色淡然。
  
  
  “能利用覆盖隼人意识的‘分神’搜寻本体?”傅文立刻说出了一种方案,他才不会给别利亚科夫故作高深的机会。
  
  
  “不能。娜塔莎与她交战时,那份‘分神’、以及所有的复制体,全部都自我销毁了。”别利亚科夫看着傅文道:“不过那个叫隼人的小子倒是挺不错,你可以考虑雇他当店员。”
  
  
  “心够狠的。”傅文长叹一口气,愈发难以理解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惹上了这一个大麻烦——所谓“分神”,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灵魂的数字备份;自我销毁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至于别利亚科夫的后半句话,就被傅文选择性无视了:最近的生意可不算好,还雇个人给他发工资?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想找到她,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别利亚科夫没有卖关子,“她的行为明显都是有计划的,但细节方面却漏洞百出,执行上更是一塌糊涂;所以,这个人要是太过年轻、经验不足,要就是心高气傲、纸上谈兵——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个人更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所以,我估计她很快就会再次出手,咱们到时候抓她个现行就好。”
  
  
  “‘就好’你个头啊。”傅文恨不得把茶壶砸到他脸上——别利亚科夫这段话是用纯中文说的,倒是方便傅文用母语回怼了——“让我当诱饵是吧?这活给多少钱我都干不了。”
  
  
  娜塔莎不耐烦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实在听不下去这两个幼稚的男的继续聒噪了。
  
  
  “不太可能是针对我老爹的,”傅文一脸正色的把话题拉了回来,“况且,就算是冲着他来的,现在倒霉的也是我。”
  
  
  说到这,傅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外来的、不在乎触怒东极教会的高阶修者,莫名其妙的就盯上了自己,这**都是什事儿啊?!
  
  
  “说点有用的吧。”傅文疲惫的垂下目光;心累是一方面,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类,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槐阴道’有一种名为‘知守秘术’的功法。”别利亚科夫道。
  
  
  抬眼瞧着别利亚科夫注视自己的眼神,傅文知道,这家伙又开始了。
  
  
  别利亚科夫对华国文化一直怀有极大的热情和兴趣,并且向来固执地认为,比他小十四岁且自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斯沃博德内的傅文、一定非常精通华国的文化;所以每到这种时候,别利亚科夫就会期待傅文能为他再次揭开华国文化的又一层神秘面纱。
  
  
  “‘槐’字有‘鬼’、不吉,‘阴’字就更不必说。”傅文随意扯了两句,反问道:“听起来就是个外道,该不会还恰好流传于东南亚地区吧?”
  
  
  接着,他就毫不意外的在别利亚科夫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情。
  
  
  是个华国人就会唠这套嗑;傅文心下吐槽,顺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先睡吧,明早再说。”别利亚科夫饮下杯中浓茶,示意傅文就在办公室凑合一晚。
  
  
  “哦对了,”临走前,别利亚科夫又道:“那只尸鬼的神识,有被人操控过的痕迹。”克制了一整晚的他,在此时还是泄露出了一缕浓郁到骇人的纯粹杀意。
  
  
  送两人出门,傅文侧躺在长椅上,蜷起身子,心中烦躁不已。
  
  
  一晚上连续刺杀三回,就这想要我的命?
  
  
  ……
  
  
  话说起来,“知守”这个词,在道教用语是什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