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城的夜总是寂静的。春天已到，年轻人们时不时还会在家边的山头上偶遇。
那是一个月圆的日子。
月色明朗，温和的春风吹拂著新出的柳枝，也吹着两人青涩的脸颊。十四五岁的男孩儿摸著头，靠在身后不知多少岁的花树上。
“你是认真的？”女孩摆弄着手刚刚采下的花，心不在焉地问到。
“你真的有在听吗？”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男孩面前，把花扔在地上。
“……最近好点了吗？”
女孩依旧没有回答，却冷冰冰地说：“我们还都是孩子，我帮不了你，现在是，未来也是。”
男孩颇有些失落，站起身便往山下走。
“喂，你看着点路。”
男孩应声抬头，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正著。
谁会这晚来爬山啊……
“啊，怎…怎是你？”男孩抬起头，一脸吃惊，又忽然想起什一样，回过头看着身后面无表情的女孩。
“我和春陌约好要出来啊。”被撞到的人回答著，也有些意外地看着身前的男孩。
“噗——”女孩背对着他们，笑出声来。
“哦……那我先回去了。”男孩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离开了。
男孩渐行渐远，直到连身影都消失不见。
“他怎也在这儿？”刚刚到来的女孩坐在春陌身边问到。
春陌也坐下来，头轻靠在那人的肩上。
“偶遇而已。”
说罢，她头下一轻，猛地抬头，身边的人却开始发暗。春陌伸手去握她，却抓了个空。
眼前人的脸开始变扭曲，逐渐混为一团黑雾。
“啊…你去哪啊…别走……”
“啊——”黑雾吞噬了她，恐惧再也遏制不住，她低吼一声，睁开眼。
……是梦。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随后挣扎着爬起来，打开台灯——才四点半。
春陌盯着表，回忆著刚才的梦，那感觉过分真实，甚至混杂着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
轻抿一口热水，她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剧烈的心跳却让人不得安宁。
耳边萦绕着时强时弱的耳鸣声，她又一次起身，拉开了深黑色的窗帘。
星星簇拥著像梦那样浑圆的月亮，打开窗户，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城市的霓虹不再闪烁，取而代之的，是苍葱的绿植随风飘动。
谁也不知道今天要见的客人是谁，为了让自己年轻的样子看起来靠谱些，尽管天气很热，她还是穿了一件西装外套。
她随手倒了几片药，数也没数，便一口吞下。
走吧，东郊区。
清晨的太阳映进窗户，直照到木桌上的几张草稿纸。别墅的人们忙碌著，一个青年在门外等着什。
青年蔚蓝的眼睛向远处望去，也许是觉得毫无希望，他兜转着走远。
“伊扎尔？你干什去，有结果了？”门口走出来的人望着走远的青年，挥着手，大声叫住他。
“没，我去随便转转，一起吗？”
“不了。”
青年没再客气，迈进了森林。
“政府的人真是……”青年一边想，一边漫无目的地转悠。他停下脚步，随便坐下，正想打开手机……
哢——
一跟树枝被踩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