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牛大哥，我瞧你们这寨子收拾的挺干净。农活，养殖都搞的挺好。怎看也不像是专门干截道的，咋就落草为寇了呢。”
“小苏，你懂个毛！咱们男人是有梦想的，割据一方，建立功业，才是人生追求。”
几杯酒下肚，角老把子黝黑的脸上总算透出了一丝红晕，整个人也跟着话多了起来。不等了牛牛回答，又教训起了苏晴梳。
听到这话，苏晴梳极为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牛牛，小声试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
显然，角老把子的想法并不代表所有的男人。牛牛一边嚼着肉，一边浅笑着，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并非是其追求。
这时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山贼闻声醉醺醺的站了起来，抱着酒坛来到了角老把子的身边，将怀的坛子往桌上一砸。不耐烦的说道……
“建个毛的功业。有个毛的梦想。南疆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样的人，才会不断的打仗，才会不断的死人。最终你们所谓的功业在哪？所谓的梦想在哪？……在天上！死掉的孤儿寡母在天上，在眼泪巴巴的看着你们作死！”
“……”
听到这话，角老把子似乎酒醒了，却又仿佛醉了，之前那嚣张的态度彻底不见了，也不再回应，只是手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往嘴灌。
这一幕苏晴梳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开口又唤了他两声。可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小笋儿……
“小损子”
“嗯？”
在美食面前，这个小家伙彻底恢复了孩子的本性，大口大口的往嘴塞肉。听到苏晴梳的呼喊，才转过头来看向她。
“你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当然，他们是世上最好的人。”
“你想……他们吗？”
“想！”
很直接却又很平淡的回答，再瞧着苏晴梳没了后话，孩子又接着大口吃了起来。苏晴梳一对古灵精怪的眸子又瞧向了角老把子。
“……”
他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从抬起酒碗那颤抖的模样来看，他听到了，并且听到了心。
苏晴梳舔了舔嘴皮不再理会他。转头继续和牛牛把盏。
可站在角老把子身边的中年山贼却没有闲着，继续开口说着……
“其实吧，南疆也好，云州也罢。只要大家不闹腾，日子还是很好过的。我们这有山，有水！有山猪野鹿，有雉鸡走兔，有鱼虾蚌壳，螃蟹螺丝，还有金银铜铁，美玉玛瑙，更有美酒佳肴，清茶飘香！”
“噢，干杯！”
在这些令人心动的词句下，堂中的众人兴奋了起来。欢呼著举起了酒杯，相互痛饮。
听着对方说的这些话，苏晴梳更加明白，这不是山匪强盗可以说的出口的。
“想不到你们贼窝人才济济呀！这话说的，连我一个外地人都听得心动。不去当导游可惜了。”
“哈哈哈，苏家妹子真有趣，我虽然不知道导游是什职业，但我听得出你是在夸他。实不相瞒，这老哥跟我不一样，他可是读过书，参加过乡试的。”
“那怎会……”
“还不是前几年叛乱闹的！”
“叛乱？”
“是呀，云州自古就是偏远蛮荒之地，各个部落族民众多，虽然表面上都依附朝廷，但实际心却想着自立，可却又没有本事经营这份家业。过个几年对政策不满，借机闹一回。又过个几年。对官老爷不服，再反上一回。”
“可这跟他落草有什关系？趁着乱世不是更容易建立功名吗？”
“哈哈，苏家妹子想多了，都闹那多回，朝廷早就不信任当地人啦。经过上次之后，更是颁布了南疆子民不可入仕的法令。这位老哥的梦想自然也就跟着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