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予你第二片叶子 > 第八章纵令然诺暂相许
  一个月后,战争的火焰吞噬了整个国家。
  
  “逆贼,我们决不会让你们祸害我们的家园。”
  
  曾经我是万人敬重的大将军,现在却成了逆贼。我誓死保护的百姓成了刺向我的千万利刃。
  
  “不伤百姓,破城!”
  
  没了我这层盾牌,这座吃人的城池也成了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而那些叫嚣着要以身殉国的大臣,他们所谓的志气骨气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太,太傅!”
  
  我觉得好笑,平时我教导刘纪要是非分明,勤政爱民,他不屑一顾,如今众叛亲离,才想起我是他的太傅!
  
  我把早已拟好的召书甩给他,
  
  他看着布上的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望像我时,眼神像粹了毒的刀子,
  
  终于,他不忍了!
  
  “凭什,凭什同样的年纪你却是太傅,我样样输你,太傅,你知道吗?他们,他们”
  
  他指著刘银,刘福,手指气得颤抖,
  
  “他们都耻笑朕,笑朕是废物,连你这样的女子都不上!说我只是任你摆布的木偶!”
  
  我心中百转千回,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愁上心头。
  
  “陛下呢?你也这样认为?”
  
  刘纪低头沉默,
  
  “你识五谷吗?”
  
  “什?”刘纪迷茫看着我,
  
  “种田,你比不过农夫;文采,你比不过文人;歌舞,你比不过歌姬舞女。但这些你从不需要去做,因为你要做的是皇帝!”
  
  刘纪如梦初醒,
  
  “太傅,啊颂,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再犯混了,我——”
  
  “这些我从没给你讲过吗刘纪!只是你从不愿听!机会不是我不给你,是你亲手葬送了它!”
  
  跌坐在地的刘纪失了神,疯了向外跑去,
  
  “朕是皇帝,对不起,你,你…”
  
  我拿起那份按上血手印的召书,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我刘纪负了天下百姓,为弥补大错,特禅位于侄子晋池渝。”
  
  “臣接旨。”
  
  事毕,
  
  “今天各位同僚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是”
  
  一桩大事已了,我胸口的石头落了地,
  
  “潘兄,你这是要去?”
  
  “想毕我国易主之事各国已捕风捉影,知晓风声,我怕边疆来犯,”
  
  晋兄大抵是怕我将国事尽数扔给他,不知不觉捏紧了袖口。
  
  “还回来吗?”
  
  我玩心大起,
  
  “不回来了!”
  
  他果然紧皱眉头,
  
  我这才解释到:“我已经把你的接手的事交待给风嬷嬷了,你无需慌张。”
  
  他这才强忍着挤出一抹笑意,
  
  “那晋兄,我先告辞了!”
  
  “好!”
  
  我大步向外走去,
  
  门缓缓闭上,
  
  “扑通,”
  
  我痛得瘫倒在地,
  
  门口的小太监看见要来扶我,我制止了他。
  
  没想到刘纪的暗卫如此厉害,
  
  居然趁我不备时,用暗器击中了我的心脉,
  
  还好我今天穿的黑色,看不出来,
  
  否则晋兄又要担心了,就像他总是担心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一样。
  
  罢了,这一生我本该孤苦,上天待我不薄,让我有朋友,有亲人,值了。
  
  黄毛虚幻境中的男人,明明已经追过去,却因跑得太快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大门关闭,无可奈何,哭到青筋爆起,气喘不过来,晕死过去。
  
  “池渝,”
  
  少年闻声抬垂,年纪小小却是一股书卷气,
  
  “义父,”
  
  我打量着他,
  
  “这是潘相之女,潘文颂,按年龄,你该唤一声妹妹。”
  
  “文颂妹妹,”
  
  少年眼睛很可爱,像黑色的会发光的小鱼,
  
  我情不自禁想摸一下,
  
  “啪”
  
  他拍掉了我的手,
  
  “这是不礼貌的,还有你该回我一句池渝哥哥,”
  
  我眼着眼前的小古董越看越不喜,你让我唤你,我偏不要说话,
  
  “池渝,妹妹不善言辞,你莫要再难谓她。为父还有事要办,记得照顾好妹妹。”
  
  “是的,义父”
  
  晋池渝向我伸手,
  
  哼,
  
  我才不要牵这个刚刚才凶了我的小老头,
  
  我干脆越过他,舞起了剑。
  
  起初,他还担心我,
  
  自从见我拿着剑冲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后,
  
  他便再未理会过我,
  
  席地而坐看起了书。
  
  我们日日作伴,似朋友,更多的是陌生人,甚至言语也少得可怜。
  
  时间一长,我似乎望了身边有这样一人。
  
  十八岁我返乡,考公名,为帝师,更是忘了这样一人。
  
  五年后,我又战边疆,身边多了一位军师。他不苟言笑,作事风格与我一般,文滔武略,正中我下怀。
  
  我们一生是应该止于此。奈何天道万变,有了一丝孽缘。
  
  他是何时与年少形同二人。
  
  喜欢二字又是起于何时?
  
  “晋池渝,花。”
  
  “阿颂!”
  
  晋池渝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十分震惊。
  
  “晋池渝,花!”
  
  这次小女孩生气了,嘟著个嘴。
  
  “晋池渝,花,”
  
  小女孩委屈地眼底泛起了丝泪花,
  
  “晋池渝,花!花!花!”
  
  小女孩一直重复著,泪流满面,
  
  “阿颂!阿颂!你看看我啊!啊颂!”
  
  晋池渝双用力敲打,好像有一道屏障将他隔开,
  
  脖力上青筋像一条蛇盘踞在褪色的红柱上,泪水不知何时滴落。他气息越来越急迫,最后已经不能言语,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半夜,
  
  “来人,潘相有从龙之动,叫云,李,顺三家给朕势必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是”
  
  云家,
  
  “是谁呀,小爷现在睡得正香,敢把我的觉搅和了,不要命了!”
  
  “你个逆子!陛下宣旨,还不给老娘从床上爬起来!”
  
  李夫人一把揪起来。
  
  李家,
  
  少年灯火通明,正挑灯夜读,
  
  侍从提着红灯笼从长廊十万火急赶向厢房,
  
  在门前停了下来,侧身躬腰,
  
  “少主,陛下身边的江公公来宣旨了。”
  
  “嗯,你先退下吧。待我将这章看完便去。”
  
  顺家,
  
  侍从敲门的手还未落下,一股带着檀香味的轻烟便已从门的缝隙中传出,
  
  “吱”
  
  门开了,
  
  “小女顺白漪见过江公公”,
  
  白色的雾弥漫开来,叫人看不真切。
  
  女子的声音婉若百灵,还有那微躬作礼的影子,
  
  叫人好不真实,
  
  仿佛置于九天仙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