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李商隐
-----------------
【历史】
正统历法甲子四十年,一统天下的大齐开国皇帝路过落河,宿眠红山。
他的随从史官闲来无事,向红山城的豪商们要了当地记载的野史一观,豪商们送给他一大车几百年不曾打开的旧书。
在那个不眠的夜晚,他偶然拿起了一本空白封面的厚书,疑惑著翻开了第一页。
作者的名字叫做谢玉,书一开始记载的,是一千年以前的昭北国皇帝,光岚帝苏嘉的生平事迹。史官非常惊喜,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光岚帝苏嘉,在正史上的记载甚少,后世的人们只知道他是大开国皇帝的恩师,是一个草原帝国唯一的直系继承人,那个庞大的草原帝国掌握著百万雄兵,在草原的尽头筑起百米高的巨大城墙以守护世界的终极。
但是苏嘉只当了十年的帝王,在三十岁的年纪就英年早逝。关于他,史书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记载。一千年来的史学家们遍寻史籍,也无法搜索到这位帝王的其它史料。
史书上最引人注意的一条是:
【光岚帝苏嘉,终造物主之统治,使众生自由。】
他终结了造物主的统治,打破了至高神的世界,开创了人类自由的第一页篇章。
这是一条莫名其妙的记载。
没有人知道终结造物主的统治是什意思,开启人类自由又是什意思。史学家们对简短的记录充满了疑惑,为此争斗不休。
答案正在这本书。
史官颤抖著在凌晨的时候翻完上半本。他汗流浃背,心神久久不能平复。
但最重要的还在后面,上半本只讲了一半的秘密。他忍不住诱惑,又打开了下半本。
下半本第一页写着六个大字:
【龙与凤的战争】。
他以为这又是一件惊天秘密,在烛火中捧著书看了下去,看到一半,才发觉是关于一个女人的故事。
故事不长,却也吸引着他挪不开眼球,看到结尾时天亮了,蜡烛烧光了一根又一根,他的情绪被深深感染,哭的泪流满面。
沉默许久,他的脑子清醒起来。
厚书还有四分之一没有翻完,他明白,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秘密。
但是他果断地合上了书。
他不再被下半本的秘密诱惑。
抵御这种剧烈的欲望是困难的,即使是一个普通人,听到邻居的八卦也会竖起耳朵。他不认为自己比普通人高尚多少,面对的又是这样惊天的秘密,难免会好奇心大作。
但他觉得,如果自己先看到这个故事,也许根本不会打开光岚帝的生平记录。那个女人弱如岸柳的枝条,风一吹就会倾斜,却赐予了他如此强大的力量,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也许这就是作者将那个故事放在中间的意义吧。
这之后的日子,他久久地把自己锁在屋,思考着怎处理那个惊天秘密。
最后他决定,他要继续埋藏光岚帝的一切,否则会毁灭这个世界。
但他想让这个故事流传下去,他认为任何看过故事的人再次面对毁灭世界的秘密,也不会迷失自己,从而守卫和平。
于是他决定写一本小说,以这个故事为大框架,又不断润色和加工,这才出版了他认为最完美的作品。
书名叫做《坍塌的慧阳城》。
甫一出版,这本书就受到热烈的欢迎,人们争相购买,一时间洛阳纸贵,出版商不断加印,依旧供不应求,买不到书的人们互相借阅,甚至誊抄。
很多年后,书的盛况不再,只留下文学家们的讨论依旧热烈,他们分为两派。支持派的文学家认为它是世界上最好的文学作品,体现了人类最伟大的品质,反对派的文学家认为它只是一部言情小说,无法体现社会的复杂性。
又是很多年过去,人们写的书越来越多,许多新的作品更加好看,早已盖过了那本书的风头。渐渐的,没有人再讨论这本书,它慢慢失传了,只留下少数人们誊抄的残章,隐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在角落将残章翻开。
那是在一个午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