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重生Alpha桃花将军 > 第87章枕边人(五)
  十七公主第二日晌午回到苏家,透过半开的步步锦窗瞧见苏涅辰盘腿坐贵妃榻上绣花,一手拿丝线,一手捏绣棚,聚精会神,穿针走线。
  她忍不住噗嗤笑,里面的小丫头春燕出来回话:“殿下可到家啦,驸马昨晚都没睡好,要不是奴婢看着,肯定早跑出去。”
  春燕乃寒艳的外姓姐妹,对方离开后便来补缺,人机灵,底细也干净,可以放心。
  霜雪点头,招手让小姑娘过来,立在门口的廊下说话,“驸马何时开始绣花?”
  “昨儿公主走了就开始绣,还问过奴婢。”小丫头不好意思,涨红脸皮,“可惜我笨手笨脚,根本不会。”
  “不怨你,我也是个拿不起针的人。”把斗篷卸掉,递给对方,细问驸马都吃了什么饭,可有按时喝补药,才离开一日,却和到外面大半年似地。
  暖莺一边挑开帘子,拉公主过来,“好殿下,哪里就饿死驸马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里外两个人呐。”
  霜雪笑说她多事,却瞧见苏捏辰从窗下探出头,神色认真,“姐姐说的对,你家公主就是不听话,没事乱跑,不晓得仔细身子。”
  青天白日便露脸,吓得霜雪来推,“好祖宗,快回去坐好,再让人看见,我这几个月的处心积虑都白费。”
  紧张兮兮,惹苏涅辰眉眼弯弯,总之她担心她,担心即是在乎,心里甜丝丝。
  干脆迎出来,反手搂住对方,一起往屋里去,才分开几个时辰,竟发现怀里人的小腹又隆起不少,幸亏被厚衣裙掩盖,加上斗篷看不出来,但五六个月的孩子长得快,往后根本藏不住。
  “殿下以后最好别出门,显怀得厉害。”扶身边人坐下,倒杯热茶,“这事迟早让人知道,咱们需早做打算。”
  “不是昨儿就做啦。”霜雪眼尾一挑,抿唇乐,“驸马才说要与我远走高飞,今天就忘,你可不许失言。”
  她自然没忘,只怕一时走不开,兀自琢磨会儿,竟真想出个招,遂喜上眉梢,急急道:“殿下,我有个合适的理由,刚好可以离开京都。”
  霜雪没在意,困得直打哈欠,捡起蜜枣往嘴里塞,甜蜜蜜入了喉,才算安抚好咕咕叫的肚子,歪头听对方继续讲:“孩子的事不如与陛下直说,天子一向宠爱公主,如今我又是为国捐躯,必不会现在动手,公主何不装委屈,与丰抒羽事先通气,透风给陛下,若拿掉这个孩子,以后恐不能生育,求天子开恩,允许带孩儿远离京都,从此吃斋念佛,安稳度日。”
  计策挺秒,细想就是损了些,霜雪故意哼一声,“你坏,居然咒我,谁说我除了这个孩子再不能有,我可是顶级坤泽,要多少不行。”
  脸上一抹霞红,嘴里含着蜜枣嘟嘟不停,大婚这么久,苏涅辰还从没看到过对方自卖自夸,什么顶级坤泽,巴巴得不乐意。
  “不过权宜之计,夫人还当真。”一臂把对方抱起来,放到榻上,左右挪挪,换个最舒服的姿势,像摆弄一个娃娃般,又把蜜枣端到榻桌上,坐旁边笑,“等咱们出了京都,偏安一隅,要多少孩子不成,至于挑这个尖。”
  “你晓得就好,别总拿我开玩笑——”腾地觉察出哪里不对,哎呀了声,“我又不是小猪,还要生几个,两个就成。”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公主仔细想想。”她笑得无邪,凑过来亲她,轻车熟路,言语带上几分揶揄,“臣不过听从殿下教诲,努力配合罢了,其实臣要不要孩子无所谓,也不是什么优良品种,可惜公主的美貌才是真。”
  吻得急促,还不耽误说话,霜雪却被她亲得靠在软枕上,手撑住对方肩膀,缓半天气才能开口,“你要死了,满嘴胡说,一个顶级乾元还自轻自贱,存心不让人活,也不怕遭雷劈。”
  忽地想起春陵地牢之事,那一个个枉死的女子乾元,顿时困意全消,扶床沿坐直,理理凌乱的秀发,“大将军,咱们说正经话,春陵这地方不简单。”
  苏涅辰本来还想继续亲昵下去,一天不见想得掏心掏肺,但看人家肃个脸,眉尖轻蹙,也收起玩闹的心思,问:“怎么个不简单法?”
  霜雪便把所见所闻都讲一遍,包括遇见白夫人,自己设套乃对方孩儿,下午还要去香坊弄清楚。“那位白夫人深藏不漏,可不好骗。”苏涅辰倒不在意春陵之事,反而对白瑶卿十分感兴趣,思量一下,“我与公主同去香坊,不让看出来就行,你单独去,无论如何都让人不放心。”
  “你去,那我宁愿在家待着。”心里着急,只要想到对方万一被人发现,有个三长两短,就五内俱焚,“本来母亲的事都过去啦,她自己都不介意,愿丢掉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听起来口不对心,还藏着怨气。
  苏涅辰明白,十七公主从小孤单,对于前皇后的离去一直不能释怀,现在发现对方竟死在偷情上,于情于理都不好受。
  所以才一心一意想弄清楚。
  “殿下,要不咱们换个法子,我可以不去,但——你身边必须有个可靠之人。”顿了顿,叹口气,退一步提条件:“只有风翘可以。”
  素来说一不二的大将军居然松了口,霜雪立即喜上眉梢,忙不迭点头,“这有何难,我就知道你疼我。”
  温顺的时候能甜死人,双臂搂过来腻腻歪歪,再也不说要谈正经事了。
  苏涅辰无奈,只得拧对方鼻尖,“你干脆哄死我,做鬼也高兴。”
  她的脸便又红了,“胡说,我的女将军——长命百岁。”
  两人亲昵说笑,外面帘子一晃,春燕端了盅燕窝粥来,小声问:“公主喝点粥吧?”
  苏涅辰穿过碧纱橱,“我来。”
  说罢往榻边走,才两步又停住,腾地转身,瞧小丫头快迈出门槛,喊了句,“春燕,你过来,我有话讲。”
  对方赶紧绕回来,好奇地:“驸马请说”
  苏涅辰先将燕窝粥拿进去,又坐在春凳上笑嘻嘻,“我知道你是寒艳引荐来的人,自从这次回来就没见过她,确实有诸多不便,公主说把她许给前太子洗马,不知过的如何?”
  阳光金灿灿落了对面人满衫光华,一双桃花眼别提多让人柔情荡漾,没想到驸马爷如此尊贵,竟还惦记个侍女。
  春燕唇角噙起笑,热辣辣地回:“承蒙驸马惦记,寒艳姐姐过得很好,前几日我们还见面了呐,姚大人没娶亲,宠爱得很,姐姐又在外面开府,左右不用应承,日子挺滋润。”
  苏涅辰点头,神色也带上喜悦,“那就好,若是打听她受了委屈,千万告诉我们一声,赖好有个娘家回。”
  小丫头嗯一声,不禁庆幸,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将来轮到自己出去,也会有这般待遇吧。
  榻上靠着的霜雪听得有趣,舀一勺燕窝放嘴里,不知对方唱哪出。
  “你闲啦,突然问这些,若是牵挂,不如叫寒艳回来看看——”将一勺软糯糯热粥送对方嘴里,“又不费事,我早打听好啦,那位姚谦素对寒艳不错,小丫头也有些本事,搞得枕边人日日围着转,说东都不敢往西。”
  “若是这样最好,再宠都不为过,最好五迷三道,不分东南西北。”苏涅辰打个哈欠,昨晚睡得不好,索性也躺下来,伸手搂对方,“我知道姚谦素这个人,在天子身边许多年,算是个近臣,最近又新封了中书省第一侍郎,很多私下的事都由对方来办,恐怕知道不少。”
  霜雪眨眨眼,看出对方的心思,“你是说——咱们可以用上,但要他做什么,不过弄些蝇营狗苟,又没兵权,若说内朝,可比不了上官玉林有分量。”
  她呆呆瞧过来,许是太累,看着迷迷瞪瞪,难得一个冰雪聪明之人会犯糊涂,实在可爱,苏涅辰攒过身边人的手,耐心解释。
  “殿下想啊,上官玉林再厉害,也没有一直待在天子身边,就连承欢那样亲近之人,天子都有算计,何况别人,再说殿下刚才讲了春陵地牢,你说——陛下清不清楚?”
  按理如此机密之事,身为天下之主应该晓得,可依着兄长的办事风格,必会斩草除根,才不会留活口,何在兴哪能活到今天。
  霜雪迟疑一下,“说不好,难讲。”
  “所以啊,咱们不如把寒艳叫回来,让她吹吹枕边风。”伸个懒腰,一边脱下外衫,懒懒道:“先探个虚实。”
  如此机密之事说得满口轻松,驸马爷如今也学会朝堂上那些来来往往,十七公主佯装叹气,满脸讪讪色,“哎呀,不得了,心思越来越周密,以后我被你卖了,都要数钱呐。”
  苏涅辰抿唇乐,“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公主这么个玲珑剔透心,多少还不得沾染一些。”顺手拉过丝衾,给对方盖上,仔细掖好,“臣这辈子与公主啊,只有你卖我的份。”
  秋天冷岑岑,屋内暖洋洋,大将军的怀抱柔若三月春光,霜雪沉在其中,已听不清对方的话,鼻子里哼了声,算作回应。在战场都能随机应变的镇国将军,十六岁便驰骋草原荒漠,怎会看不清楚朝堂上那些小门道,只是不愿参与而已。
  如今有了妻子孩儿,时过境迁,也需仔细盘算。
  苏涅辰瞧怀中人睡着,自己也闭上眼,开始琢磨春陵地牢之事,楚月自古以男子乾元为尊,她从小女扮男装,还不是一直被这条金科玉律压着,原本以为她是个变数,没想到世上还有不少顶级女子乾元。
  梵龙王爷,上官玉林,春陵——
  背后的盘根错杂,想都不敢想。
  也不知她们与那些死去的女子有没有联系,不是说梵龙王爷的母亲就从春陵出来,隋氏——但对方乃一个美貌坤泽啊,寻思到这会儿禁不住笑了笑,如今坤泽与乾元都难讲。
  倘若这番猜测没错,梵龙王爷属于春陵一脉,包括上官玉林,但自己又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搞得满头雾水。
  另一边的暖莺已来到风家,传话风翘晚饭后与十七公主同去制香坊,对方领命,并不多问,待天色暗下来,回屋换衣服。
  小心翼翼拿起夜行衣,两三下穿好,抬眼瞧玲珑还在榻上休息,小丫头这几天身体恢复不少,但精力不足,白天也要睡上一觉养身,她不敢吵醒她,偷偷往外走。
  “你去哪——”柔柔声音响起,虽然轻也有几分怒气,“该死的,就知道把人打伤,圈到这里,自己倒不安生,跑出去玩。”
  这会儿还能想到玩——风翘无奈地笑,只好回来,单膝跪下,俯在榻边,“玲珑姑娘,你看我这身打扮,出门要执行任务,不是玩。”
  狐狸眼动了动,黑眼仁玻璃球似地来回一转,信是信了,但心里气不顺,“你走了,我咱怎么办,饿死了,渴死了,谁管,你们那个鬼皇城司,任务一出就没个完,等你回来,我都不在啦!”
  哪有人大白天咒自己,风翘拿她没办法,和善可亲地劝,“别担心,风家上下都是仆人,天子虽然没完全放弃找你,但这几日朝堂上的事多,又要大婚,不会出事,我很快回来。”
  玲珑哼了哼,不吭声。
  风翘笑道:“有想吃想玩的告诉我,给你带回来。”
  人家噘嘴不理。
  她这几天都挨着她睡,闻着对方身上的风信子味才睡得香,说起来也有趣,明明以前半点闻不见,莫非受伤后嗅觉反而更敏感。
  风信子,她晓得,可是风翘的信引。
  作者有话说:
  虽然她们很想走,但其实走不了。
  感谢在2023-07-2912:07:50~2023-07-3011:2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