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重生Alpha桃花将军 > 第65章春水浓如染(十)
  夜幕夕阳,宵禁时间已到,十七公主走出宣政殿,迎面瞧见笑吟吟站在白玉栏杆前的苏涅辰,对方伸手来扶,揶揄道:“公主达成所愿了。”
  霜雪叹气,犹豫一下,“摸不准,按理陛下该立即应允,毕竟十姐姐的婚事让人挂心,可他说还需考虑。”
  两人坐上马车,苏涅辰搂过来,笑:“公主真被惯坏,无论什么事,还不许人家斟酌一番,上官玉林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天子考量多,起码要与对方通气。”
  “也对。”
  顺势躲进身边人怀里,闻着大将军的信引,心神恍惚,瞧车窗外浓浓夜色,若是这辆马车能永远不停,彼此相互依偎,直到天涯,也很好啊。
  宣政殿内,依旧灯火阑珊。
  冷霜檀左右翻着奏折,心不在焉,旁边的玖儿有眼色,俯身劝:“陛下,天色已晚,不如早点休息。”
  他挥挥手,又强迫自己待会儿,终于还是起身,问:“承欢今日没来?”
  “回陛下,主使犯了春敏,身上不大舒服,平时都会来瞧陛下,只是这几日没来。”小太监恭顺地递过清茶一盏,“陛下润润喉。”
  冷霜檀抿了口,清甜无比,顿时勾起唇角,“他不来也好,省得逼我喝那些药茶,你这个就不错,味道正。”
  玖儿满脸乖巧,“主使也是为陛下身体着想,小人没那个仔细劲,不会弄药茶。”
  “哦!”冷霜檀吃惊,“那些茶都是承欢自己煮的?”
  对方连忙点头,还不忘添油加醋,“可不是呐,主使心里只有陛下,无论药材,茶叶,茶盏,全都静心挑选,素来不让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碰,奴们自然也不敢问,没那个利索劲,到时添麻烦,纯粹不想活啦。”
  “他有那么凶,我看小猫似地。”天子一边披上斗篷,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当初让他掌管枢密院,我还怕这人心思手软,做不来,能把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管住?”
  玖儿腾地脸通红,哎呦两声,急慌慌下跪,“瞧陛下说的,奴们哪里敢,凡是来到枢密院之人,全都去了气性,男人不是男人,乾元废掉腺体,谁还能眼高手低,给人气受啊,别人不给奴们脸色算好的。”
  哆哆嗦嗦,一副可怜样,冷霜檀笑出声,紧紧斗篷,“才说几句,看把你急得,难不成我是傻子,看不清这高高低低,备车吧,今日歇在太极殿。”
  太极殿乃天子寝宫,自从先皇去世后,冷霜檀几乎都睡在宣政殿,极少回去。
  玖儿应声,有些意外,寻思可能是皇帝大婚在即,仲夏后便会与刑部尚书的女儿裴纯一成亲,新婚之夜肯定要在太极殿,这会儿去瞧瞧也正常。
  立刻准备,太极殿那边也收到信,一番折腾,等候天子鉴临。
  谁知冷霜檀走到半路,刚绕过曾经柳妃居住的婀娜殿,忽地招手让步辇停下,顿了顿,“回去吧,明日一早上朝,事物繁多,没必要折腾。”
  一行人又往回走,等玖儿伺候天子睡下,窗外已是蒙蒙亮,小太监偷偷摇头,今儿再熬一夜,啥时是个头!
  哈欠连天走到门口,步子还没迈出去,只听身后响起叹息声,吓得赶紧跑回去,跪在龙榻边,“陛下有何吩咐?”
  冷霜檀翻个身,“去躺医官院,让丰抒羽明日一大早去看承欢,顺便给我拿凝息汤来。”
  才闻到空气里全是焦灼信引,他早年被割掉腺体,十分不敏感,立刻起身,临出门又绕回来,“陛下,赎奴多嘴,听说凝息汤那东西喝多伤身,不如让折柳宫的人来——”
  坤泽美女都养在折柳宫,天子满心扑在前朝,后宫形同虚设,才人都扒拉不出一个,下人也跟着急。
  “奴听说新进的一批美人,各个都水葱般——”
  “多话!”冷冷冰冰。
  玖儿识趣,立即闭嘴。
  也不知这位祖宗怎么个想法,不愿搂着娇软美丽的坤泽入睡,偏偏喝凝息汤。
  冷霜檀在夜色里半闭着眼,屋内极静,只能听到金龙雕凤沙漏的窸窣声,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中瞧见父皇端坐在龙榻上,朝自己招手,“皇儿,过来。”
  幼小皇子不知所错,眼里全然没有孩童的天真,一步一停,连两边烛火都能瞧见的恐惧,颤巍巍跪下,“父皇——”
  对方叹息,一声声荡在空中,愈发让人心慌,他恨不得堵住耳朵,便再也听不到,听不到这魔鬼般叹息。
  太熟悉了,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绕在四周,从小到大,直到对方死在自己面前。本以为从此解脱,记忆却无比忠诚,只要想起太极殿,便会噩梦不止。
  不禁心跳加速,腾地张开眼。
  习惯性先去看手臂,定睛几次,才能够确定,还好——光滑洁白,没有伤痕。
  长吁一声,又闭上眼。
  没人知道表面文雅的先皇性子乖戾,从很早就开始虐待皇子,伤口总在最隐蔽处,施暴后会送至郊外养伤,给外人说是游学,身体痊愈后,伺候的仆人全部杀死,才守得住这惊天的秘密。
  冷霜檀一直疑惑,父皇看上去并不讨厌自己,可为何如此残忍,如今登上皇位,总算弄清楚。
  多亏梵龙王爷之事,才能拼凑出整个真相。
  父皇当年不单处心积虑暗杀王爷,还一步步逼死太上皇,饮着亲人的血才坐上王位,心里如何不怕,多疑生出暴虐,看着自己的孩儿也像仇人。
  是啊,世事难料,保不准相同之事会再来一遍,他不是最终也死在他手上了。
  那自己呐,难道能够例外。
  冷霜檀冷笑一声。
  皇家,也够脏了。
  顶级权利之下,又有几人真心。
  天光云影,谷雨过后的天气一日艳过一日,大军三日后便会出发,朝堂上下气氛紧张。
  枢密院主使府上,承欢并没有照旧早起,脖子后的腺体越来越敏感,为避免麻烦,一方面对外宣称皮肤患了春敏,在家休养,另一边派人到边境,找机会拿抑制腺体的药。
  她在家里躺着也无趣,午后站在廊下晒太阳。
  金光落下,满眼雪白,春末夏初的花儿最美,尤其是花中名品白蔷薇,又唤作雪客。
  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最喜欢这种花,还有满园的天山雪莲,一片莹白嫩绿,恍若仙境。
  可惜对方的脸已记不清,年纪太小。
  她便也爱上蔷薇,颜色圣洁,香味迷人,又不像雪莲那般高高在上,多出一份俗世的俏皮,讨人喜欢。
  与清幽新鲜的青草气一样,雪客闻着也很舒服,寻思到这里腾地愣住,脸颊兀自红透。
  稀里糊涂称赞人家信引一路,怎么想都傻得很,不过现在她是个没属性之人,对方应该不会觉得冒犯吧。
  耳边翠鸟莺啼,琢磨得心烦意乱。
  忽见伺候的小丫鬟来到近前,轻声道:“主使,丰御医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给主使瞧病。”
  她又没病,让人看出来岂不麻烦,承欢坐起身,犹豫一下吩咐:“你去给丰御医说我还没起,这几日已大好,不用麻烦。”
  丫鬟领命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面露难色,“主使,丰大人说他今日无事,可以等着,还说圣命难为,请主使别难为他。”
  看来这是非见自己不可,承欢无奈,只得慢悠悠换衣服,特意将束发松了松,遮住耳后红肿,临出屋前又用胭脂擦几下手臂,看上去红扑扑一片,人家乃高等御医,骗是骗不过的,随便糊弄一下,不至于太尴尬。
  来到前厅,迎面瞧见丰抒羽穿着绯色官袍,正襟危坐在黄花梨玫瑰椅上,旁边放着紫檀木多层螺钿药箱,趁着水艳艳春光,那绯色红得耀眼,活脱脱画里人。
  侧面竟有一丝媚态,像个女儿家。
  见到她,瞬间眉眼弯弯,起身施礼,“主使来了,可觉得好些。”
  承欢掩住眼里的惊艳,坐下回:“好得差不多啦,劳烦你来看,真不值当。”
  丰抒羽也在对面落座,语气依旧亲昵,“主使何必客气,我反正也闲,顺便瞧一下上次的食谱,还可以调整。”
  翰林医官院的未来掌院到自己家,肯定也不是来闲聊,承欢自知躲不过,索性伸手让对方诊脉。
  诊个够吧,还能看出花来。
  白净手臂上全是一团团红印,丰抒羽不吭声,煞有介事听会儿脉象,开口道:“我看主使也已大安,休息几日便可上朝。”目光无意落到对方松散的束发上,抿唇一笑,“臣这里还有几副安神药,主使试着每日服用,对身体好。”
  倒底还是个大夫,左右不给人留点药,简直难以交代,承欢明白,应承说是。
  话已至此,两人也没别的话题,寒暄几句便该离开,可惜丰大御医半点没这个意思,还端起茶,乐悠悠抿一口,“在下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花匠,他们在说雪客这种花,难不成主使府上有,我冒昧问一下,不知可否瞧瞧。”
  还要赏花,哪里来的兴致,她恨不得她快点走,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勉强噙起唇角,“有几朵,不多,丰御医若是感兴趣,可以到后院一看。”
  后院两个字说得特别重,意思是自己就寝之处,外人不好打扰,丰抒羽哦了声,“多谢主使相邀,那我就盛情不却了啊。”相邀——她何时邀过。
  这人看上去不像个自来熟啊。
  无奈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没办法,只得带着兴高采烈的丰抒羽往后院走,看对方和个花匠一样在花丛中走走停停,承欢靠在栏杆下,心里直发笑。
  明明重担在身,搞得和个富贵闲人似地。
  忍不住揶揄,“丰大人,现在爱上雪客了吧,又把雪莲抛之脑后?”
  丰抒羽拨着花枝,笑嘻嘻站起身,“主使小瞧我,在下可不是那样没定性之人,既然喜欢雪莲,此生此世,哦不,生生世世都不会变。”
  平白无故表什么心意,承欢不语。
  听对方继续兴致勃勃地说:“蔷薇不只美丽,还是上好的药材,花性凉,入血分,不只能治疟疾,还对外伤出血有奇效,主使养的雪客乃极好品种,若不介意,能否让在下带回去一些?”
  花开花落,总是要败,谁也不能独占,承欢应声说想要多少都成,“我又不打打杀杀,也用不着。”
  随即让人去取篮子,采上一筐给带走。
  看上去又像在送客了。
  丰抒羽也有眼色,趁丫鬟们在摘花,与承欢站到廊下,随口接话:“主使即使不打打杀杀,也需仔细身体,近日的手抖好些吗?”
  手抖——心里一凛,只不过上次撑回伞,对方竟一直放在心上,说起来她确实偶尔手抖,毕竟在宫中侍奉多年,挨打受气乃常事,谁还没点身体上的小毛病。
  从未留意过,至少不如对面人在意。
  “我的手不严重,丰御医真是心细如发。”
  “心细算不上,可能是大夫吧,总惦记着望闻问切,有时也让人烦。”讲到这里笑了笑,颇有一丝自嘲感,“而且看谁都有问题,见到好的药材便走不动路。”
  挺有自知之明,承欢眉眼弯弯,突然不觉得像之前那般别扭。
  她清浅地笑着,惹得对方侧目。
  总是谨小慎微的枢密院主使,实在很少有此种时刻,整个人状态放松而温柔。
  丰抒羽垂眸,瞧院子里蜂蝶环绕,两个小姑娘穿红戴绿,一边摘花一边说笑,眼见着篮子里的花儿越来越满,清清嗓子,“在下说的都是实话,好比这种雪客吧,医官院药园里也有,但都不如主使家的好,我可不是看在眼里,立即就拔不出来啦。”
  承欢听出弦外之音,淡淡接话:“我也不懂花,不过是那年先皇生辰,边境外族进贡上来的花种,先皇不喜欢,随手都赏给我。”
  “哦——原来如此。”对方叹口气,竟十分惋惜,“我还以为主使有边境上相识的朋友,想打听点事呐,毕竟两国交战,也不好往那边跑,万一被人按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可太冤枉。”
  一个翰林医官能有什么事,还与边境扯上关系,承欢好奇,“丰御医不妨直说,我虽没有直接认识的朋友,但派人替你问问,也不难。”
  “主使当真!在下感激不尽。”兴奋得两眼放光,倒让人紧张起来,该不会杀人放火,其实真若如此,对她倒也寻常。
  承欢点头,没发现对方已换了神色,忽地向前几步,两人衣襟几乎碰上,一红一绿,激起柔波,她不自觉后退,差点碰上身后的栏杆。
  “主使,有没有听过一件趣闻,据说番子有种蛊药,可以让有属性之人相互转换,好比乾元变成坤泽,坤泽成了乾元,还可以将有属性之人的腺体抹掉,就和普通人一样——”
  她垂眸看她,清秀的眸子背着阳光,在彼此之间落下阴影,那双眼睛便起了波澜,再也看不清。
  对方在暗示,承欢心口狂跳,明显丰抒羽知道些什么——不敢确定有多少,但肯定开始怀疑自己。
  也是她大意,小瞧了翰林医官,根本就不该让对面人诊脉,不该让他碰自己。
  “御医——讲的可奇了啊。”迅速平稳心绪,抬眼迎着对方目光,气势也不输,唇角还带上一丝笑意,“我也觉得有意思呐,不过真有这种药,肯定会天下大乱,还是没有得好。”
  丰抒羽轻轻说是,“主使讲的有道理,但身为医者,很难不好奇,其实天下之事皆有定律,擅自改变会被反噬,若凭一时贪念,到头只会追悔莫及,毕竟天下没有后悔药吃,对吗?”
  她不再紧紧相逼,转过身,又成了那个儒雅温柔的御医,“主使可要按时服药,身体才会大安。”
  随即让随从提上花篮,施礼离开。
  留下承欢独自站在廊下,微风拂面,吹落她本就松散的发丝,摩擦着耳后,惹得腺体越发敏感,一抹青草香兀自荡在鼻尖,比大雨过后还要新鲜动人。
  并非来自庭院,那是丰抒羽留下的信引味。她闻到了。
  一个几乎要戳穿自己秘密之人怎能留下,必要灭口。
  一边的丰抒羽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目光流连在篮子里茂盛的花上,眼底泛起笑意。
  新晋枢密院主使女扮男装倒也罢了,居然还装个太监,她上次给她瞧病便清楚,对方脉象奇怪,别人难以发现,瞒不住医学奇才的眼睛。
  还有耳后红肿,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个有属性之人,由于蛊药隐去腺体,与番子关系不一般。
  闭上眼,觉得对方挺有意思,但自己也是女扮男装,又如何——这楚月上下,女扮男装之人多了。
  怨就怨朝廷以男子乾元为尊,难道她们差嘛!
  旁边的仆人看她微阖双眸,几乎快囤着,连忙低声问:“大人,咱们要去哪,回医官院还是寒月宫?”
  近日十公主的腺体也越来越不稳定,她每日都需去看。
  “寒月宫吧。”
  马车载着丰抒羽,在初夏艳阳下驶入宫中,杏花娇媚,姹紫嫣红,花瓣落在绯色官袍上,一片斑驳。
  杏花香飘十里,味道实在好闻。
  鼻尖却有种异香,丰抒羽蹙眉,兰花香——十公主的信引,居然会飞得这么远。
  宫门口侍女将她迎进去,樱雪热情地奉上新茶,“御医来了,今儿不知又带的什么药,昨天那副药汤太难喝,公主都吐了。”
  嘴叭叭响,像只小喜鹊。
  “晓得了,在下这次配的药温和,不会伤肠胃。”抿口茶问:“公主耳后有没有舒服些?”
  樱雪笑着点头,“好多啦,身上也轻快。”随即压低声音:“不过昨晚睡得不好,现在午睡呐,丰御医可要等等。”
  对方摆手,“没事,别去打扰公主,我把药留下。”
  周围的兰花香越来越浓,她的腺体也开始蠢蠢欲动,灼热难耐,不宜久留。
  匆匆开药方,吩咐樱雪有几味药材珍贵,会让人专门送来,在小厨熬制。
  她慌忙离开寒月宫,没坐车,独自走到洗清秋里转悠,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瞧西府海棠开得艳丽,心里忐忑。
  宫里繁华依旧,看上去风平浪静,除了边疆战事,似乎再没有让人发愁之处,可暗潮涌动,不得不揪心。
  宫规森严,众人都是悬着脑袋做事,翰林医官穿梭其间,实在太容易窥见秘闻,枢密院主使承欢,大将军身边的小丫头玲珑,还有十公主的信引,全让人怀疑。
  成年坤泽没有婚配,确实会引起腺体不稳,但绝不能使信引变强,更有意思的是自从开始替对方诊脉,根本没看出十公主身子弱,就是普通的坤泽体质。
  她疑惑,为此专门查过翰林医官院卷宗,发现开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营养品,为此还问过父亲,丰掌院捋着花白胡须,拿猫草逗藏在桌底的虎皮猫玩,“什么——十公主的药,哎呀,老早的事,都忘啦,你要是觉得不妥,那就换一换。”
  丰抒羽哑然,父亲这几年越发像个老顽童,将医官院的活全交给自己,一天只晓得撩猫逗狗,说个正经话都懒得动嘴。
  “父亲,”她不放弃,继续追问:“孩儿觉得十公主的腺体很奇怪,似乎与别的坤泽不同,医书上有过记载,有些人的腺体,天生具有某种异能,孩儿认为——”
  “哎呀!这只要死的小肥猫,养不熟,还咬我!”虎皮猫嘶嘶地龇牙,腾地跑出屋,只留丰掌院使劲摇手,索性坐在地上,对自己宝贝女儿说的话仿佛没听见,“快,快,抒羽,去拿药膏,疼得哟。”
  丰抒羽无奈,总会适时找理由,摊上这个越活越像孩子的老父亲,谁也没办法,再多的疑问还要自己解决。
  父亲身为翰林院掌院数十载,她才不信他是个糊涂人,只怕太清醒,本能地护住自己,不想透漏太多。
  漫步在洗清秋中,放眼都是海棠,秋海棠,西府海棠,香味缭绕,可惜她最爱的还是雪莲。
  只在小时闻过一次,飘柔仙雅的雪莲香,只闻其香,不见花颜,那是人的信引,来自一位翰林女医官,父亲的得意门生,叫做琼芷。
  容貌美艳,不施粉黛依旧动人,皮肤若山巅之雪,说话又很有趣,每次来的时候,她都趴在父亲书桌上等,倔强地不离开,眼巴巴地看对方,听人家与父亲研究那些完全听不懂的药方。
  雪莲香味扑鼻,清幽淡雅,与娇艳容颜形成鲜明对比,给她留下极深印象。
  后来这个人便失踪了,父亲再没提过,就和对方从没存在般。
  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能再次闻到雪莲香,就在那日雨后,枢密院主使——承欢的腺体上。
  娟秀五官,一笔一画,如墙上悬挂的水墨山水,微微一笑,这幅景便动了起来,平添无尽韵味。承欢——承载恩德,欢心不尽。
  名字的寓意真好,可惜与形单影只的枢密院主使不相配,孱弱身姿哪能承载朝堂风云,再来一场暴风骤雨,便会折断。
  番子的药有毒,隐去腺体,却也损坏内脏,谁也救不了。
  但她是御医,难道不该以挽回性命为天职。
  可如若对方是个探子,又该如何。
  作者有话说:
  这段剧情还是很重要的~
  你们有没有中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