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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刘二郎真是神人
  
  “说!”赵佶恢复成九五之尊,淡淡地说道。
  
  “官家,乔大林还在醉酒中,无法提审。臣提审了他的两位亲信伴随,把他们今天犯的事说一遍,欺君之罪,首恶弃市,阖家流放岭南恶州。
  
  其中一位为了求得恕罪,举报了一件事。”
  
  赵佶没有出声,继续听着。
  
  “此人说,有一天私密晚宴,乔大林半醉半醒间说道,他堂姐乔贵妃很快要当皇后。此人问道,当今有圣人,大家都知道是郑皇后,也没听说官家要废后。
  
  乔大林说道,不用废后,他姐有秘术让郑皇后无声无息地病死。”
  
  说到这,刘若愚悄悄抬头看了赵佶一眼,看到他太阳穴的青筋,鼓胀得要裂开。
  
  巫蛊邪祟,是历朝历代宫廷中最忌讳的,沾到一点,就是个死字。
  
  乔贵妃居然疑似牵涉到了,真是太劲爆了。
  
  “你是直臣啊!”
  
  月传银漏和更长,郎抱莺娘送舌香。一宵之事,张生如登霄汉,身赴蓬宫。”
  
  “对,好像是。真是奇了怪。”
  
  赵佶感叹道。
  
  许细娘脸红,起身要去挠盈袖的痒。
  
  “检校处和巽字房送来的呈文。”
  
  “查验,如何查验?”
  
  “以前她天天早上,要去校演场晨练。这几日,不见人影。”
  
  刘国璋芜园抄廊走着,嘴唱着小曲:“忍痛处,修眉敛;意就人,娇声战;涴香汗,流粉面。红妆皱也娇娇羞,腰肢困也微微喘。
  
  “什好事?”盈袖追问道。
  
  “怎怪异法?”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几日确实少见到院主。嗯,上次见到,还是我们跟着宫主去法严寺进香。回来时遇到,院主慌慌张张下楼,走路不稳,差点摔倒。”
  
  “五娘,在看什?”刘国璋走到跟前,弯著腰、歪著头问道。
  
  “官家,正是因为危害巨大,后患无穷,才必须查验核实。否则的话,就是一桩天大的冤案,无数人可能因此丧命,有违天德。”刘若愚坚持道。
  
  “郎君这几日,像是捡到金子一般,整日乐的。”
  
  二楼的细娘和盈袖正好听到后面一句,忍不住问道:“郎君,什事是如登霄汉,身赴蓬宫。”
  
  盈袖抿著嘴巴笑了,“你这样子,真像是管家的小妇人。”
  
  刘国璋脸色一紧,先仰首哈哈大笑几声,“当然是好事。”
  
  自己真是超越了历代先帝啊!
  
  “此人还举报道,乔大林后来又嘀咕道,此前宫有人跟他姐姐争宠,好像姓刘,被他姐姐用秘法,一举铲除。这次,姓郑的也难逃大法。
  
  “当然有替他准备。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哪知道置办这些。有时候真想狠心不管他,冻死他算了。”
  
  “宫主说,郎君马上要去西北苦寒之地,叫我们多缝制些衣物。对了,这个夹棉衣,是郎君画了图叫做的。说是很保暖。”
  
  臣审得后,不敢叫其他人知道,并把那人单独看押。呈于官家,请官家圣断。”
  
  到了三楼,只有赵五娘一人在自己的书房,俯首看着文卷。
  
  “郎君我倒没觉得怎样,反倒是院主,很是怪异。”盈袖说道。
  
  “在的。”
  
  相比梁师成,有坚持的刘若愚真是个直臣。谁不希望自己身边的近臣是个即听话、能办事、又正直的人呢?
  
  刘府吾乡楼二楼,许细娘和盈袖在绣织衣物。
  
  巫蛊邪祟啊,前汉唐宫闱,让人闻风丧胆的灭门大案,就是由此兴起。皇宋立朝以来,宫闱从未有过巫蛊邪祟,不想在自己后宫出现。
  
  赵佶阴沉着脸,迟疑许久,最后才缓缓点头,“好,就这办!若愚啊!”
  
  许细娘巴拉巴拉地说道。
  
  “郎君总是什都懂。”盈袖轻声轻语地说道,“细娘,你的他也中了武进士,还是榜眼,授秉义郎,发到殿前司禁军效用。这次也要跟着郎君入陕,你有没有替他准备?”
  
  刘若愚的话让赵佶手脚发凉。
  
  “郎君回来了。”许细娘和盈袖连忙分开,各自坐下,继续忙着自己的活。
  
  赵佶转过头来,恨恨地说道:“巫蛊邪祟啊!危害巨大,后患无穷!若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楼下传来动静,有婢女欣声叫道:“郎君。”
  
  “哈哈,你以后会知道的。”刘国璋连忙转移话题,“宫主在楼上?”
  
  盈袖不让,两人纠缠在一起,哈哈大笑。
  
  “臣在!”
  
  “官家,何不请圣人或东宫出面,在瑞圣苑再摆一场家宴,以为踏青之乐。只要乔贵妃不在萼华宫,臣就能细细查探一番,验证是真是假。”
  
  看到赵佶六神无主的样子,刘若愚开口道:“官家,这只是宵小的一面之词。可能是乔大林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也可能是那亲信伴随,为求将功赎罪,胡乱编造的。”
  
  赵佶也知道,巫蛊邪祟这个罪名一旦扣在乔贵妃的头上,她必须得死。想起多年的夫妻之情,他也有些犹豫了。
  
  “休息一会。给你的!”刘国璋说着,从后背取出一束花。有红有粉,娇艳欲滴。
  
  赵五娘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牡丹,哪来的?”
  
  “瑞圣苑摘的。”
  
  “瑞圣苑,今天东宫举办的家宴,结束了?”赵五娘站起身来,找到一个放画幅的细颈瓷瓶,一尺高。
  
  把面的画卷倒出来,接过那束牡丹,插在面。再摆在桌子上,就著阳光,开始摆弄起来,让它更漂亮一点。
  
  
  
  “结束了。萼华宫的检抄,也结束了。
  
  赵五娘停止摆弄牡丹,抬起头问道:“检抄出来了?”
  
  “嗯,一个木偶,上面有郑后的生辰八字,还有一道木牌,两道符。”
  
  “刘若愚放进去的?”
  
  “不,这样做太明显了。”
  
  “那是谁放进去的?”
  
  “婉容王月宫。”
  
  赵五娘脸色一变,“她是乔贵妃举荐给爹爹的,平日也多得乔贵妃照拂。她一直叫乔贵妃姐姐,感觉比对亲姐姐还要亲,往来密切。”
  
  “王月宫晋身婉容,已经五年了,等不及了。郑后、王贵妃和崔贵妃暗许,只要办好此事,举荐她为贤妃。”
  
  赵五娘默然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嘶哑。
  
  “然后呢?”
  
  “刘若愚拿着这些东西见了官家,官家又把林灵素找来。元妙真人当然说这些东西是至阴至邪之物,中术者先是日渐削瘦,然后夜夜咳血,最后香消玉殒。”
  
  赵五娘发现一个问题,“林灵素把中术者症状说得这具体干什?不怕说得太多,出纰漏?”
  
  “这个症状,跟你娘亲生病时是一样的。”
  
  赵五娘脸色一白,咬着牙说道:“你们用计真是狠毒到了极点,一点活路都不留。是你,还是叔通先生的毒计?”
  
  “有区别吗?”
  
  赵五娘长叹一口气,“我总觉著乔贵妃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五娘,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自她听从杨戬建议,想让乔大林癞蛤蟆吃到院主这只天鹅,她就已经站在我们对立面。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政治斗争,就是这残酷。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一定要看得清清楚楚。”
  
  “我终究没有你那般心狠手辣。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和叔通先生,费尽心思设计这一番,为的什?”
  
  “整合我们手的资源,算是一次大练兵。然后这把刀,刀柄就交到你手了。”
  
  赵五娘一愣,“交到我手?”
  
  “是啊,我即将去陕西,好处是虎入山林,龙游大海,可以放手经营我们的基本盘。坏处就是离开京城,万一有奸佞之臣在官家耳边说坏话,那就麻烦了。
  
  上次南京,离汴京不远,就出现了惊险一幕,差点让蔡京得逞。陕西更远,情况更复杂。所以需要你坐镇汴京,必要时,挥动这把利刃,斩除威胁到我们的毒虫。”
  
  “我懂了!只是,我还是有些.”
  
  “信心不足?”
  
  “是的。”
  
  “没事,遇到未决不定的事,问问祥老和叔通先生。”
  
  赵五娘想到了两人的高明之处,心一下子有了信心。
  
  “政事堂,有郑居中和白时中牵制王黼。郑居中过于呆板迂腐,白时中又是个绣花枕头,时间久了,肯定斗不过王黼。
  
  于是我暗中保下了蔡攸,让他跟白时中、吴敏悄悄连成一伙。蔡攸奸猾,吴敏多才,关键是蔡攸厚得脸皮,下得黑手,有他和吴敏相帮,白时中能跟王黼过过招。”
  
  赵五娘有些伤感,“十三姐要去扬州,你要去陕西,都要走了。汴京只剩下我一人,我会想你们的。”
  
  刘国璋抓住赵五娘的手,“时间会过得很快的,一年之后,我会回京述职的,届时又能再相会。”
  
  赵五娘的手被刘国璋一握,浑身一颤,却没有抽脱出来,微红著,低头垂眉,欣喜地应了一声:“嗯!”
  
  黄昏时分,宫突然传出御笔,说贵妃乔氏在瑞圣苑家宴时,肆意酗酒,御前失态,有失仪容。被贬为庶人,安置冷宫。
  
  一个月后,悄无声息地病死。
  
  当夜,刘国璋曾经住过的西狱,万押狱叫来四个心腹差拔。
  
  “那个乔大林,上面发话,今晚必须得死。”
  
  差拔吓了一跳,“那可是乔贵妃的堂弟,谁这大胆子?”
  
  “皇城司发的话!”万押狱冷然道。
  
  差拔们马上不说话。
  
  他们心知肚明,肯定牵涉到宫闱争斗,千万不要乱问。
  
  “万头,怎弄死?”
  
  “瘐死。”
  
  “这一时半会的,怎瘐死?”
  
  “笨啊,刘二郎当初教过咱们一手,你们都忘到屁眼去了。”
  
  “哪一招啊,万头你给点拨下。”
  
  “田细狗怎死的?”
  
  四个差拔马上明白了。
  
  “我们这就去准备,四条五十斤的沙袋,趁着乔大林睡着,往他身上一压,明早妥妥的瘐死。”
  
  万押狱满意地点点头,“去办吧。”
  
  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摇头,一脸敬佩地轻声道:“刘二郎,可真是个神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