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山海寻奇 > 第十章风摧邪道
  “绳!”韩宣右手掐一法诀,照穷奇所传调动法力,凝聚风力化作风绳,凭空捆向谷亭。
  
  
  “小子,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来我面前现眼?”
  
  
  谷亭持剑虚砍,一道剑气挥出,轻易便斩断了风绳,他一手对着韩宣虚点,随即丢出一道法力凝成的符箓。
  
  
  那符箓在空中飞行极快,带着破空声冲向韩宣面部。
  
  
  韩宣见状,御风猛退,右手成爪形向下一抓,仿佛甩鞭子一般同时甩出五道风绳,抽得那符箓在空中四分五裂。
  
  
  “老东西就教你这些小道吗?他是不是还把那狗屁望气法拿出来吹嘘?”
  
  
  谷亭又接连甩出数道符箓,逼得韩宣连连闪躲,却始终没能伤到韩宣,谷亭面上慢慢带出了恼意。
  
  
  “师兄,师父的望气法可不是小道,我用的这些,也不是小道。”
  
  
  他眼中寒光闪烁,此人曾背叛、折辱两人共同的老师,在狱中扬言要取自己性命,刚才又欺辱自己的朋友,若是韩宣还不起杀心,那他便不是“善”,而是“迂”。
  
  
  “哼,老子当年便因看不上那狗屁望气法受他责罚,如今纵使没学会,不也混得比他好多了!”
  
  
  谷亭掐诀在手中剑上一抹,数道光彩各异的符箓在剑刃上凭空出现。
  
  
  “小子,你且望一望,我身上是何种‘气’啊?“
  
  
  韩宣望见谷亭身上怒气升腾,便知谷亭吃了他的激将法,接下来的攻击只怕是更加凌厉。
  
  
  他不过修行几日,能用出的穷奇法少之又少,要杀谷亭就必须等他主动露出破绽。
  
  
  这一点,韩宣在来时便有了算计,老疯子曾向他讲述过谷亭的手段,以及,他的缺点。
  
  
  韩宣稳定身形,面露嘲讽,故意笑道:“师兄,你怕了吧,怎身上的‘恐’如此升腾?”
  
  
  “哼,你莫不是学艺不精,望错了吧?”谷亭怒极反笑,手中剑直指韩宣,“我身上明明是怜惜师弟你英年早逝的惋惜之气啊!”
  
  
  “那你倒是让师弟看看,如何才能英年早逝呀?”韩宣轻蔑一笑,负手面向谷亭,似乎空门大开,全身破绽。
  
  
  “小子牙尖嘴利,我便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道法!”
  
  
  谷亭大怒,他没想到这个初出茅庐的混小子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当即愤然对韩宣挥出一剑。
  
  
  “太乙诀:剑缚妖祟!”
  
  
  只见他剑上符箓光芒大盛,数道法力凝成的锁链从剑上如灵蛇般伸出,缠绕着一道巨大的剑气飞向韩宣。
  
  
  韩宣知道,这是当年老疯子心疼自己的“好徒弟”学不来望气法,费力搜罗来教他的道门绝技。
  
  
  眼望着眼前飞来的恐怖剑气,韩宣心中不由得惊叹。
  
  
  他虽提前知道谷亭身怀神通,却也不由得感叹其虽形容猥琐,竟能使出这般惊人的道门神通。
  
  
  眼看着那剑气临近,韩宣却并不作反应,他只顾用望气法望着谷亭,看那人身上翻涌的怒气渐渐转为喜气。
  
  
  “小子,你吓傻了吗?”在谷亭的嘲讽声中,韩宣握紧双手,微微颤抖,却毫不躲闪,任由那道剑气斩在自己身上。
  
  
  风止力消,韩宣被斩作两截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韩公子!”一旁的李云舒眼见韩宣如此情形,不由得惊呼。
  
  
  此刻她对韩宣的感情十分复杂,两人自小相识的爱慕与情分俱在,可自己父母却是因他而死,而事情起因又偏偏是因为谋杀韩宣不成...
  
  
  这般复杂心绪下,又目睹韩宣“身死”,让她纠结得几乎肝肠寸断。
  
  
  谷亭收剑落到地上,缓缓向韩宣走去,他虽喜于斩了来敌,却不免有些疑惑:“这小子是什毛病,为何躲都不躲?”
  
  
  他用脚尖捣弄著韩宣的一截“尸体”,正苦思中,却突然瞪大了双眼。
  
  
  “风刃。”韩宣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谷亭惊骇地低下头,他的心口徒然穿出了一只血手,那手中虚握著一把劲风凝成的小小刀刃。
  
  
  “你...小子!”谷亭扭过头望向赤裸现身的韩宣,一句话未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了下去。
  
  
  韩宣把略微颤抖的手从谷亭身体中拔出来,喃喃道:“一命换一命...我又杀人了...”
  
  
  神游片刻,收回了思绪,韩宣从谷亭身上脱下他那染血破洞的道袍,披到自己身上。
  
  
  “云舒姑娘,见笑了。”韩宣对李云舒一拱手,他此刻一手血红一手苍白,看起来分外诡异。
  
  
  李云舒一脸惊骇,她这是又一次目睹韩宣杀人,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自小相识的善良画师居然会变得如此狠辣。
  
  
  她张张口,想要询问,却又想起了今日刚刚下葬的父母,于是面露痛苦,不由得闭上双眼,沉默著只是流下两行清泪。
  
  
  韩宣轻叹一口气,他怎不明白李云舒的心思呢,于是赶忙将老疯子所推断的李府内情娓娓道来,他不求李云舒原谅自己,只愿她不再被蒙蔽。
  
  
  然而,出乎韩宣意料的是,李云舒居然并没有表现出许多惊讶。
  
  
  韩宣讲完后良久,她终于开口了:“韩公子,你所说之事,我大概也猜到了...”
  
  
  “我自小身弱,久病自然成医,自然知道那药方不妥,只是不得不按照那妖孽所说,否则我母性命如何能保?”
  
  
  “这些年,苦了你了,云舒姑娘。”韩宣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李云舒这样病弱的小姑娘长久身处这般境地,究竟会有经受多少思虑煎熬,却只能为了母亲委曲求全。
  
  
  只是那李辕,为何不能察觉其中问题?
  
  
  “父亲为情所痴,又不通医术,被那鹦鹉哄著日日费劲心力炼丹,又怎能察觉其中破绽。”
  
  
  李云舒一语道破了其中缘由,听得韩宣也不由得默然失语,他悄悄运起望气法,只见此刻李云舒身上的“悲”几乎要凝成了实体,如瀑布般冲刷著李云舒纤弱的娇躯。
  
  
  韩宣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自己已是无能为力了。
  
  
  于是他又是一礼,说明了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地,向李云舒告别。
  
  
  李云舒幽幽望着韩宣,说道:“韩公子,其实我并不怪你,可毕竟我父母性命...”
  
  
  “我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