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沈老穿戴好朝服,在院中等待两个儿子准备入宫吃宴。
沈翊和沈砚都穿戴整齐之后,来到院中。
沈老启声道:“走吧,先去侯府,找季老儿一同前去。”
一行人坐着马车悠哉悠哉,到了侯府门前。沈老三人下了马车,见季老早已在此等候。
沈翊和沈砚向前拱手:“季伯父。”
“嗯。”季老点头:“你们来了。”
沈老看了眼季老身后,却不见季清晚,疑惑道:“季闺女儿呢?”
季老也不知,有些担忧道:“一个时辰前便随徐嬷嬷和翠儿他们去庙烧香,我在此也等了好一会儿,还未见他们归来。”
就在这时,浑身是血的马夫骑着马跑了过来,刚到侯府门口,就从马背上跌落在地,颤颤巍巍地向季老方向抬手。
“侯……爷……”话音刚落,“噗呲”一声,便口吐鲜血!
季老看清是自家马夫,心一颤,上去扶起。
老马半躺在季老怀,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季老声音此时也有些颤:“老马?你怎的这副模样?晚儿呢?怎没同你一块回来?”
沈老三人见状,也焦急地赶紧围了上来。
“侯……侯爷……树林……突然窜出……许多蒙面人……侍卫……随从他们……无一幸免……小……小姐跑了……下落……不明……”老马是提着最后一口气,带着消息回来的,话带到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双眼一闭,脑袋一歪,便没了声息。
坏了!晚儿遭遇不测!众人心想。
季老摇晃两下老马:“老马!!!”不再有任何反应。
沈翊单膝跪地向前探了探老马脖子动脉,又探了探鼻息:“季伯父,人已经去了。”
季老叹气,向身后管家吩咐道:“将老马好好安葬,还有,给老马家一些银两。他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容易……”
“是。”管家吩咐家丁把老马抬起向府走去。
季老向沈老表达歉意:“老沈,你也看到了。晚儿有危险,老夫要去将晚儿寻回。你且先入宫罢!”
“不可!”沈翊抢先一步,向季老沈老拱手:“父亲,季伯父,让我去寻晚儿。不知路上是否还有贼人埋伏,我怕季伯父一人前去会有危险,您二老且先入宫等我消息便是。”
“也好,老季你就随老夫先入宫,沈翊会去将晚儿带回来的,放心吧!”沈老劝道。
季老只能点头,他虽着急,但想了想自己一把年纪了确实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有沈翊帮忙找晚儿,他就放心了。
“大哥,我也去。”沈砚似乎想到什,但不确定,要亲自前去查探一番才有定论。
沈翊看了眼沈砚,现下也没时间磨蹭,多一个人好办事。随即应道:“好。”
时间紧急,照计划二老先入宫吃宴。而沈家二子骑着马,沿着马车的痕迹,一路查到了树林。
眼前的一幕,二人不禁令人为季清晚担忧。
沉重的血腥味包裹着一具具残破的尸体,脚下血迹和泥土混凝。被砸毁的马车,散落的武器,断了的手臂,每个支离破碎的尸体,无一不在诉说的刚刚的惨烈。
沈翊蹲下身去查看蒙面人的尸体,全身上下没搜出任何能识别出他们身份的东西。
而沈砚在一个短臂上却发现了端倪,蟠龙阁的蛇图。
“大哥,你看这。”
“蟠龙阁?他们怎会来对付侯府?江湖门派与朝廷向来互不干涉,除非……?”沈砚眉毛轻挑,困惑袭来,一时理不清头绪。
沈砚抿唇说道:“除非有人雇佣他们,江湖门派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乃常事。”
沈翊有些心急如焚:“那晚儿她……!”
沈砚点头:“事不宜迟,只能去蟠龙阁探探究竟了。”
“那快走!”沈翊转身刚想上马。
“大哥!”沈砚拦下他:“你的身份,不好去蟠龙阁与他们周旋。现在不清楚他们有什目的。我怕季伯父也遭毒手,你知道我不会武,所以你且先回宫护着季伯父。至于,蟠龙阁那边就让我去吧!”
沈翊思索一番,只能如此了:“那你万事小心,切不可与他们硬碰硬!”
沈砚点头,不敢耽搁半分,二人兵分两路。马蹄如雷,大地在脚下震颤。骑马飞奔的二人迎风傲立,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蟠龙阁
季清晚悠悠转醒,她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脖子处刚刚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她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绑住了。
她感到一丝恐慌,心中不禁想到:难道我被绑架了吗?她开始试图挣脱束缚,却像一只壁虎被剥了皮,无助地挣扎着。
隔壁隐隐有声音传来:“龙老大,约定的时辰到了,这老板怎的还没来取人?”
季清晚一点点挪过墙边,试图听得更仔细些。
浑厚沉重的声音说道:“再等等。”
“还等!都迟了半个时辰了,龙老大,他们是不是不来了?”手下急道。
“不会,我们蟠龙阁,也不是随随便便花点钱就可以请得动的。”被称为龙老大的人自信回道。
果真过了一会,门被打开。
手下带着两名男子进来:“龙老大,老板来了。”
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便是冯子龙。
龙老大起身笑道:“冯兄,可让我好等。”
“人呢?”冯子龙不跟他废话。
“人在隔壁柴房,冯兄,要带人走,得按规矩。”龙老大眯眯笑道。
“你先跟他们去把带人走,做得隐蔽些。”冯子龙示意手下吴用。
“是。”
而这边的季清晚听到他们要过来,赶紧慢慢挪回原位。在挪动的过程中,看到柴房角落有个已经被磨得锋利的瓦片。
这不会是上一个被绑架的人留的吧?看来他未能逃脱,不然这东西应是被带走了才是。
灵机一动,挪过去把瓦片藏进袖子,然后回到原位。
正好吴用和蟠龙阁的弟兄打开了柴房的门,一束强烈的光,让季清晚眼睛不适地闭了起来。
“带走!”两个壮汉将季清晚架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还没等季清晚反应过来怎回事,就被人塞进一个足够容得下她的大箱子。又是陷入一片黑暗,不一会,箱子开始颠簸起来,看来他们是把她当货物运送了。
她将袖子的瓦片掏出,又快又狠地割着手腕上的绳子。因为用力割著绳子,手腕和绳子摩擦得火辣辣地疼,但是手上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绳子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断开了,她利落地将绳子都解开,尝试着推了推箱盖子,居然是可以打开的!她庆幸,想着这群劫匪太掉以轻心了。
打开了一丝缝隙,从缝外看去,左右两边都各守着一个人,如果现在逃跑还不到时机,她打算再等等。
正好此时,他们的车辆好似被人拦了下来:“官府例行检查,你们这多车都运著些什东西?”
吴用率先站出来,拱手道:“官爷,今儿咱们家刚从城郊处搬到城内新宅,运了一些小件家用罢了。”
“小件家用?那也得检查,把箱子都给我打开。”
蟠龙阁小弟不肯,指著过路人:“官爷您别人都不查,为何只查我家?这不是欺负人嘛!”
“叫你们打开就打开,哪来这多废话?你们不打开,我自己来!”说着,官爷就要过去打开箱子。
此话说出,别的兄弟都向前站了站,做了道人墙,一副“就不给你打开,你拿我如何?”的架势。
箱子的季清晚耳尖,就是现在!她觉得机会来了,偷偷摸摸打开箱盖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见他们都在和官爷对峙,两旁没人,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幸亏他们将她放在最后一个车,不然事情也不会这顺利!她借助著路人的马车掩藏,偷偷地想进城,可城门口官爷要查身份。如果她过去站着让他们查,等会她不就被发现了?
一辆马车正好运完货,车身可以躺着一个季清晚,想也没想,偷偷跳上去平躺下,怎麻布盖至头顶。心想着,先找个地方躲著,等他们走了再进城吧。
吴用见官爷不讲道理,赶紧走到车尾想把季清晚先带走。可是当他打开箱子时,只剩下绳索了。
遭了!人跑了!
吴用赶紧跟蟠龙阁兄弟耳语:“人跑了,赶紧让他查,查完去找人。”
那兄弟赶紧换了副嘴脸,灿笑道:“官爷您查,您查。”说着让其他兄弟都让开。
但官爷刚刚被他们这一反驳,心顿时不爽,想着整治他们一下:“查我自然要查,所以,你们连人带东西跟我们走一趟吧!”
兄弟们当然不乐意,但想着还得找季清晚,吴用笑道:“官爷,您大人有大量,刚刚是我们的不是。”说着怀掏出一遝票子递去。
官爷偷偷瞟了一眼,好家伙,这遝票子不少啊!顺势拿过票子揣怀,清了清嗓子:“行了,念你们头一回,便放过你们。再有下次,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吴用心急:“官爷,那我们能走了吗?”
“走走走,赶紧走!”官爷一脸不耐烦。
“哎!”吴用带着一行人赶紧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