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进闹市前就下了马,步行穿过几条巷子,打开了某个院儿的门。
面竟是一处大药房的后院,正在晒药的小厮见来者,立马迎了上去:“少主。”
“师傅今日可在此?”
小厮点头:“在楼上。”
随即沈砚匆匆上楼。
屋内,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不知在桌前捣鼓着什,身旁还有一个药童伺候着。
沈砚直接推开门便喊:“师傅!”
“哎哟!”老者吓得手一抖,药材撒了一地:“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老头差点给你吓得魂都没了!”头也不回,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药材。
药童赶紧将洒落一地的药材拾起。
“恕砚儿无礼,事态紧急。师傅您可知蟠龙阁的老窝现在在何处?”蟠龙阁坏事做尽,每次都换地方窝著,就是怕仇家找上门来。
“蟠龙阁?怎?你找他们要杀谁?找师傅不行吗?我毒七公这厉害你还用得着找别人?”听到他要找蟠龙阁,毒七公这才回过头来。
沈砚连忙解释:“不是的师傅,是晚儿被他们绑了。砚儿这才说要找他们老窝,还请师傅告知于我。”
“晚儿?是你小子平时挂心尖尖儿上那女娃?”毒七公走到沈砚面前,眼睛发亮。
沈砚不语。
毒七公眼珠子一转:“行了,你也不用告诉我。”朝后面毒童招手:“你去,让刘老三带人跟砚儿去,他知道蟠龙阁在哪儿。”
“是。”
蟠龙阁
冯子龙还在与龙老大做着交易,突然蟠龙阁手下着急忙慌地进来:“龙老大,外头闯进来了许多人。”
“何人?”
“他们未曾说起,但叫我们放人。”
“放人?”坐在一旁的冯子龙琢磨著,该不会是侯府寻来了吧?不行,他得去看看吴用那边什情况了,再去禀告二皇子。
“怎,来者冯兄认识?”龙老大见冯子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询问。
“不认识。龙老大,交易既完成,有事在身,先行告辞。”说完冯子龙从后院出去。
龙老大起身:“走,我倒是要看看是何人敢闯我蟠龙阁!”
前院内,两派人在僵持着。
刘老三率先开口:“你们抓了我们百毒宗的人,还不赶紧放了!”
“你我两派从来都是互不打扰,何来抓了你们人之说?”龙老大赶来。
“抓没抓你们自己知道!侯府季清晚季小姐不就是被你们蟠龙阁的人抓来了吗?”刘老三闷哼一声。
季清晚何时是百毒宗的人了?我怎没查到?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接下这个活,还以为大赚了一笔,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麻烦!龙老大心郁闷。
“女人是抓了一个,至于,是不是侯府季小姐……老板仅提供了画像和地点,我们拿钱办事,别的我们一概不知。”
龙老大并不承认他们抓了季清晚。
沈砚闻言,冰冷的神情瞬息凌厉肃杀。他的双目微眯,眸底泛著森冷的杀意。
“是不是你怎会不知!你莫要当我们是三岁小孩糊弄!”刘老三也不耐烦了起来。
“信不信由你。”龙老大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你……!”刘老三被沈砚拦下。
“龙老大,我劝你最好如实奉告。”沈砚满脸笑容,可笑意不达眼底。
“你这是在威胁我?”龙老大见沈砚一白面书生似的模样,觉得他构不成威胁,无比嚣张跋扈:“你也不看看你们现在在谁家地盘,岂能由得你们在此撒野?”
“哦?”
沈砚大袖一挥,只见离他最近的蟠龙阁兄弟瞬间痛苦倒地,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啊……啊……!!!”倒地的兄弟连连哀嚎。
“二弟!!”龙老大见自家兄弟这般模样,瞬间手足无措。害怕二弟有什闪失,厉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
他模样斯文坦然,好似不厌其烦般解释道:“没什,只是对他用了些玄霜散,此毒乃寒毒。通过吸入或者皮肤接触,就会在体内产生寒冷的冰霜。渐渐地将他的血液和内脏都冻结起来,最终会死去罢了。”
倒在地上的龙二弟只觉得真如沈砚所说,体内寒意层层逼来,冰冷的刺痛像千万细针扎进骨髓。
他只能痛苦地蜷缩著身体,嘴求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龙老大盯着沈砚,这个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温文无害的翩翩公子,却没想到有这般手段,何其毒也!
“够了!”龙老大怒火中烧,却毫无办法,只能放低姿态:“把他毒解了,我便告知季清晚的去向!”
沈砚闻言挑了挑眉,大袖拂过,地上原本痛苦的龙二弟瞬间觉得体内寒气褪去。
龙二弟立马双膝跪地:“谢不杀之恩!”
便起身站在龙老大身后,离沈砚能多远有多远。
龙老大见状暗骂没用,才缓缓开口:“季清晚在城外就逃走了,至于去了哪,我们也不得而知。”
沈砚得到答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刘老三冷哼了一声和一行人一起跟上了沈砚的步伐。
“去查一下晚儿在何处,一有消息立马向我禀报。”
“是!”
……
夜幕已沉,茶楼内新茶香气散布。昏黄灯影,映着少许步行客移动的身形,此时的街道热闹非凡。
沈砚坐在窗边,手指不停地在桌上轻叩。
“启禀少主,经过兄弟们一路打听,终于有一个投奔来京城的流民说,看到一名长相身材和季小姐相似的女子出现在三峡湾处。”
“三峡湾。”微抿的唇轻启,黑眸狭长:“备马!”
三峡湾
月亮挂上枝头,森林中的每一片叶子都带着生命的气息。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月光在树林中洒下斑驳的影子,让整个森林显得更加神秘和幽深。
季清晚为了躲避吴用的追捕,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青翠的树木遮天蔽日,各种野草竞相生长。随着夜幕降临,还有几声不明的鸟叫。
“这是走到了哪儿啊?”季清晚颓废地坐在地上。
看着幽暗的森林中,枯枝在风中摇曳,仿佛是幽灵的鬼爪。一声嚎叫打破了寂静,她全身汗毛树立,心如擂鼓。
心想:有野兽?不行,得赶紧生火!野兽怕火。季清晚惊吓中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快速地把树枝架起。
树下燃着明亮的篝火,青色的烟像夜间的雾一样,轻轻地升起,升到树梢。
突然,树枝的摩擦声和落叶的踩踏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一股深深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季清晚双眼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双手摸索著身旁,寻找著合适的武器。
沈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那双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睛闪射著篝火的光芒。
“晚儿,果真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目光专注而炯炯有神,篝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打下深深的阴影,使他显得更加英俊。
“沈……砚?”季清晚一脸不可置信,手上还高举著一颗大石头。
“是我。”他的微笑,像是阳光洒在树林,让她心头一暖。
季清晚顿时就像泄了气一般,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大步地跑过去,紧紧地拥她入怀。
靠在沈砚怀,熟悉的气息让她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
“别怕,我来了。”
此时的季清晚柔弱地让人心疼,沈砚揽着她的腰,使她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中。
她的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胸腔沉稳有力的心跳,和那句“别怕,我来了”不禁乱了心跳的节奏。
她伸出纤细的小臂,环抱着他的脖颈,所有的委屈和不安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安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