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离殇新事 > 第三章似是故人来
  三日后的皇宫内,离殇帝舞弄着手上的宝剑,监察院长西门林带着李港安静地在一旁等候着,不敢抬头,直到离殇帝开口问道:“殇王的伤势可好些了?”
  
  
  “回禀陛下,殇王殿下如今身体已无大碍,伤口皆在快速地复原,只是……只是殇王殿下貌似丢失了记忆一般,除了记得他自己的名字而外,遇刺前的种种都不再记得,整天说的都是什公司、劳务费等我们听不懂的话,依微臣看来,殇王殿下失忆之症不像是演出来的,毕竟,殇王殿下的性情,微臣还是了解的。”李港停顿之时,目光皆落在西门林身上,直到离殇帝目光汇聚于李港之时,西门林方才轻微地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接着说下去。
  
  
  离殇帝仿佛听故事似的,事情的离奇程度也超出了他的认知,于是,向西门林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西门林立马会意,旋即开口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殇王殿下先是遇刺,后又失忆,这二者之间的联系恐怕甚密。”
  
  
  “哦?怎个甚密法,还望请西门院长给朕解惑?”离殇帝语气依旧是一个腔调,不同的是,这一次离殇帝脸上挂着隐约的几丝关怀。
  
  
  西门林咬咬牙,似是打定主意一般,道:“殇王殿下玥泰山之行乃是奉诏前去,期间,知晓此事以及殇王殿下一行人行踪的寥寥数人而已。除了陛下和老臣,便只剩下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了,老……”还未等西门林开口说完,离殇帝率先开口训斥道:“西门院长,你的意思是知晓殇王行踪的几人意欲加害他喽?”
  
  
  离殇帝猛吸一口气,试图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杀意凛然地盯着西门林,震怒道:“西门林,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莫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不敢诛你的九族!”
  
  
  离殇帝语气变得愈发震怒,西门林及其李港众人顿时惊吓得跪了下来,西门林则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请陛下恕罪,请容老臣说完。”
  
  
  话音刚落,离殇帝则带着几分玩味的意思,而后道:“西门院长,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如若朕不满意西门院长所言,朕这次可要较真儿哦!”离殇帝控制了下表情仪态,又变得很是平静地说道。
  
  
  “感念陛下宽怀,请容老臣分析:其一,殇王殿下从未参与朝堂之事,每日醉心诗文,与文士交好,在读书人眼,殇王殿下是他们信仰,是他的追随者。殇王殿下如此深得文士之心,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可算得上是个不小威胁。其二,老臣自是知晓陛下对于殇王殿下的喜欢,所以此次玥泰山之行方才选择了殇王殿下前去,可是,陛下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儿,对于从未涉及朝堂之事的殇王来说,此次陛下的恩宠,已经可以看做是一个信号了。”
  
  
  西门林顿了顿,思考了一番,接着说道:“其三,太子殿下和殇王殿下本就是一母所生,自然不可能生出什嫌隙,只是皇后娘娘素来不喜欢殇王殿下,如今启用殇王殿下,皇后娘娘内心自然不舒坦,不过,殇王殿下毕竟是皇后娘娘亲子,所以遇刺之事定然与他们无关,只是……”
  
  
  没等西门林说完,离殇帝率先开口道:“不愧是舳舻学宫谋大家的学生,西门院长果真有麒麟才学啊。不如朕替你说完这些有损百官团结的话吧。只是朝中有许多势力是支持太子的,少部分是支持另外几位王爷的,而殇王在朝中孤身一人,孤立无援,现如今,朕让他去玥泰山,难免会掀起波澜与试探。”离殇帝暂时停顿了一下,而后道:“殇王毕竟是正后所出,虽不是长子,但嫡子的身份一直存在。由于担心他们那位太子殿下地位,所以,方才有了玥泰山刺杀之事!”
  
  
  “陛下英明啊,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所言所语乃是大不敬之罪,所猜所想也不过是为了能替陛下做些事情,还望陛下感念老臣的不易啊!”西门林顿时松了一口气,十分恭敬的说道。
  
  
  “所以,西门院长的意思自是不相信殇王失忆,只觉得殇王失忆是为了保全自身,对吗?”离殇帝目光如炬,似要将西门林穿透一样。
  
  
  “陛下英明。老臣一片赤诚之心,所言悖逆,乃是大不敬之罪,还望陛下责罚啊!”西门林终于是完全放松下来,配合着离殇帝的威严仪态,缓缓地说道。
  
  
  离殇帝满意地看了一眼西门林,内心却是暗道:还算你这个老小子识相!不过,离殇帝并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停留,转而说道:“好了,李港,殇王是真失忆也好,故意忘却也罢,你等都先在舳舻学宫保护,再带几个殇王的侍女去服侍,切记照顾好他。至于归程日期,就让殇王自己定夺吧。”离殇帝说完,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说,便接着补充道:“还有一事,你等身为侍卫,未保护好主子,依离殇律法,当枭首示众,然念你们兄弟几人忠心耿耿,舍身护卫殇王,朕便小施惩戒,你们五人罚俸一年,以此警示。若殇王再出变故,你们和你们的九族,就在黄泉之下相见吧!”
  
  
  “微臣谢陛下宽仁,我等余下的生命必将用来护卫殇王,再不会置殇王于险地之中!”李港刚才瞧见皇帝训斥西门林的一幕,他可是后怕的紧,听闻陛下的惩罚,他的心方才放松下来,随即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道。
  
  
  西门林见离殇帝也没有其他事情要问,随即就出了宫门,直到临别之际,西门林方才说道:“殇王殿下身份尊贵,乃是我离殇王朝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加上天下学子皆仰慕殿下学识文采,我朝境内方才有如今的文化繁荣景象,如若殇王殿下出了什事,离殇境内的学子会做出什事情无法控制。因此,为了天下,也为了你们的九族,殿下不能再涉险!”
  
  
  面对西门林,李港明白,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察院长,再说这些话时,是对下属语重心长的教导,更是极其严厉的警告。他点头回答道:“院长放心,我等就算是死,也必将护卫好殿下,不让殇王殿下少一根汗毛!”
  
  
  说完,西门林满意地点点头,便各自离开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太监走到离殇帝身旁,小声嘟囔著,闻言,离殇帝道:“还算这个老东西识相。如今看来,倒真不是他指使,如果不是他,谁还敢使如此逆天的手段?”
  
  
  “西门院长乃是肱股之臣,为陛下尽心尽力,而今能有如此忠心能臣辅助陛下,实乃苍天开眼,万民之福啊!”老太监随即拍著马屁笑道,身居皇宫一生,服侍两代帝王,他明白什时候应该谄媚,什时候、什事情应该闭嘴。
  
  
  “李老,您服侍两朝帝王,这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的本领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要说这些朕不爱听的,朕且问你,你觉得是皇后还是太子欲对殇王痛下杀手?”离殇帝阴沉着脸问道。
  
  
  闻言,老太监急忙跪下磕头,言语凌乱地喊道:“陛下,老奴一届宫人,万万不敢言语大不敬的话,您就饶老奴一条老命吧!”
  
  
  望着疯狂磕头的老太监,离殇帝嫌弃地说道:“大公公请起,朕还没享受够大公公的侍奉,你的命,朕还得留着。”
  
  
  “你先替朕拟一道旨意,送到三名侍卫家中,毕竟是跟了朕十来年的忠臣护卫,如今又为了保卫朕的儿子,在玥泰山丢了性命,得嘉奖他们的英勇,告慰亡灵,负责三人妻儿生活所需啊。这样,他们的夫人封为一等侍卫护殇夫人,每家慰白银五百两,黄金五十两,玉石首饰三十件,各自送至他们家中吧,若他们还有什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皆可悉数满足。”
  
  
  “谨遵圣喻。”
  
  
  ……
  
  
  舳舻学宫内,南宫牧乐每日望着陌生的环境,身上骇人的伤口,身体的破损和心理失落的双重打击,每一天都感觉像是炼狱。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没有故乡的明月皎皎,他的内心整天都被孤独和空虚不断充斥着,所活无望,生不如死,便是他此时的状态。他无数次想过自行了断,只是这破损的身体并不能支持任何的活动,他也就只能就这苟延残喘。
  
  
  南宫牧乐心想若非参加生物科技公司的破实验,那自己应该早就和相爱的女朋友领证结婚了吧,说不定还生了许多的小胖娃娃,夫妻举案齐眉,共享人伦之福。可如今,这空荡荡的世间与他却无半点关系,学宫内的学子求学的满足,侍卫为了家人拼死护卫自己的信念,以及万民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热闹,这些他都融入不进去,他就是一个局外之人。
  
  
  一直以来,南宫牧乐作为曾经学校的天之骄子,所受簇拥无数,朋友何其之多,可如今,莫说朋友,能和他无障碍沟通的人都没有,他目前的处境,倒是真应了一尺雨打芭蕉扇,一地风吹落叶,一人对月凝思的萧……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南宫牧乐所珍视的亲情、爱情、友情、满腔的热血和抱负在他苏醒的那一瞬间都化为乌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生存下去。除了对未来的彷徨还与刚从学校毕业踏入社会之时的感受一样外,其他的,他真找不到半点情感的依托。
  
  
  即使如此,哪怕给他一个可以陪他说话,听他倾诉满腹酸楚的人也挺好啊!
  
  
  ……
  
  
  就这惶惶半月的时间,南宫牧乐身上的创伤日渐愈合,也能下得床来走路。在盛伦几人的搀扶下,终于是可以逛逛这舳舻学宫,转移下注意力,短暂的忘却他已经身穿的事实。
  
  
  这一日,略微有些不同寻常,骄阳似火,鸟语莺莺,花香沁沁,不远处竟吹来一股香风,南宫牧乐被吸引,循着芳香走去,却见一位少女在草地之上拾掇着花朵,将被折断的花尽数插于自己秀发之中,隐隐之中,南宫牧乐忽觉那少女身形与他的女朋友有些相像,他抑制住激动的心,赶忙求证。
  
  
  凑近看了半晌,那少女一张白皙的鹅蛋脸,南宫牧乐的心脏像是被一颗子弹击中一般,如初次见面时一样,她化著橘红色的淡淡眼影,柳叶弯眉之下,是一双最让人动人心魄的桃花眼,略显单薄的双唇,却是如桃花一般。
  
  
  似是故人来,他激动的无以言表,顾不得还未康复的伤势,十步并作一步的跑向了少女,并一把抱起少女,深情地吻了下去。
  
  
  被突然抱住,少女却是被吓了一跳,拼命似地挣脱,奈何她的力气太小,只能任凭这流氓欺凌,一滴滴委屈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梨花带雨,南宫牧乐全然不觉,自顾地吻著。
  
  
  吻了很久,南宫牧乐方才松开,搂着她的腰,道:“欧阳音音,你可让老子好找啊,你知道在这些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过的吗?你知道吗?”
  
  
  “啪!”一巴掌突兀地拍打在南宫牧乐脸上,刺耳的声音引来了几位停驻的行人,南宫牧乐不敢置信地望着哭成泪人的少女,摸了摸自己红的发疼的脸颊,不解的看着她。
  
  
  “流氓!你是哪家的采花贼竟敢轻薄与我,你如此行径,与杀我何异?本小姐还未嫁娶,竟被你这登徒浪子冒犯,日后还有公子敢向我提媒作聘?”说完,少女委屈、羞愤地跑开了,南宫牧乐刚要去追,就被执法堂的学子团团围住,将他五花大绑地捆起,押送到百学宫内。
  
  
  “你确定是他轻薄于你?”逍遥子一脸的不相信,木讷地望着南宫牧乐,不知道在想些什,只见他指著南宫牧乐,不敢相信地问少女道。
  
  
  “就是他,就是这个登徒浪子采花贼,毁我清誉,逍遥老师,您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啊!”少女梨花带雨地哭诉著。
  
  
  “欧阳音音,你疯了吧,我是你未婚夫啊,我亲你一下,你要他人主持公道处置我?是不是吃错药了?”南宫牧乐青筋暴起,气愤地朝着被唤作欧阳音音的少女质问道。
  
  
  “本姑娘自幼在学宫长大,乃一孤儿,父母何许人也我都不知,又何曾婚配于他人?”望着眼前仿佛发了症一般的少年,少女咬牙切齿,带着不共戴天的恨意,语气冰冷地嘶吼道。
  
  
  “孤儿?未曾婚配?可笑,可笑啊!我且问你,双方父母谈论彩礼和嫁妆的时候你没在旁边,我父母问你结婚需要些什的时候,不是你说的你要一辆车?你父母问你想要什嫁妆的时候,不是你说你要他们给我们俩看的房子付个首付?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个孤儿,未曾婚配,你大爷的,你发神经了?还是我南宫牧乐又做什惹到你了,让你这般拿着刀子来扎我的心?”南宫牧乐疯狂地质问道。
  
  
  少女瞧见眼前和疯了一般的南宫牧乐,克制著自己的情绪,再次说道:“我是与不是孤儿,你可问夫子和诸位大家;我是否婚配,你可问养大我的老师贾思勰是否将我许配与你!”
  
  
  南宫牧乐将目光投向几位大家,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南宫牧乐一脸不可置信:莫非,这世间,真有一模一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