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离殇新事 > 第四章本王非流氓,敢作敢当
  一时间,舳舻学宫的众人和被唤作欧阳音音的少女都被南宫牧乐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念头自他们内心凭空升起:莫非这慕婉师妹以前真叫欧阳音音,真与当世殇王有过一段婚约?
  
  
  情急之下,南宫牧乐只得再次说道:“那好,欧阳音音,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定要如实回答于我!我问你,你的后背脖颈处是否有一块桃花胎记?”
  
  
  南宫牧乐此刻兴奋无比,近乎陷入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在赌,赌少女脖颈处一定有桃花胎记。
  
  
  只是人多眼杂的情况之下,他这般不计后果地询问一个少女如此私密的问题,确实欠缺考虑。在不明真相的舳舻学宫众人眼,南宫牧乐就是纨权贵,在调戏少女。
  
  
  他话音刚落,舳舻学宫的一众大家和慕婉顿时被惊得瞪大了双眼,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当年收养还是婴儿的慕婉之时,就在她的脖颈处,发现了那一块醒目非常的桃花胎记,并且还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印记!
  
  
  霎时,慕婉满脸羞红,身子有胎记这样的私密都能被南宫牧乐准确说出,一时间,慕婉百口莫辩,她只能急得干跺脚,眼泪不受克制地流了下来,目光却是看向了夫子等人,急得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夫子,我虽不知道他为何能准确说出我的胎记,但我连学宫山门都未出过,我从未见过他,更别谈有甚婚约,或者有亲密接触了,您帮我证明!否则天下人真以为我不守妇道,和他有私情!我还未婚配,日后谁还敢要我!”
  
  
  舳舻学宫一众人自是知晓慕婉断不是那般不守妇道之人,她平时虽大大咧咧,胆大包天,可拿自身名节做赌本,慕婉可没那傻。
  
  
  听着慕婉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瞧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焦急模样,都在心疼这个学妹,想为她出头,证明她所言非虚。
  
  
  可是碍于南宫牧乐的身份,他们除了表情上凶狠,却不敢说什,更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英雄救美虽然可以成为美谈,但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代价,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夫子沉吟了一会儿,片刻后只见他满脸怒容,深吸一口气后,火力全开地怒骂道:“淫贼!汝虽是当朝殇王,权势滔天,却如此鲜廉寡耻,这般玷污一个少女的清白,这般无德,莫非以为苍天无眼?吾与舳舻学宫救你在前,以礼待你在后,如今你身体康复,竟不知感恩,如此侮辱我舳舻学宫弟子?禽兽虽无教化,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狗贼,你枉为皇子,枉活二十余年,权贵纨之嘴脸着实让老夫开眼,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南宫牧乐以及在场之人听着这般怒斥当朝皇子的话语,顿时为夫子捏了一把汗。
  
  
  南宫牧乐就那样听着夫子的责骂,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
  
  
  停顿了一会儿,夫子接着说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我……”南宫牧乐也意识到先前的话语有多冒犯,此刻有些无地自容,他正欲说话,夫子便又朝着舳舻学宫的学子道:“枉了尔等在舳舻学宫求学数载,面对如此欺男霸女之辈竟无动于衷,这般小人作为,吾以及众位大家简直叹为观止!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诸位,舳舻学宫上千年的颜面,被尔等丢到深渊去了……”
  
  
  夫子话音刚落,所有人皆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到了此处,南宫牧乐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位和欧阳音音一模一样的少女,是慕婉,不是欧阳音音,欧阳音音没有随她穿越,自始至终,穿越到离殇王朝的只有他一个人。
  
  
  夫子言犹在耳,南宫牧乐失望非常,玷污了一个少女清白的事情又倍感无地自容,他只得默默接受,随后整理仪容,像古装剧面的演员一般,将双手推向前方,而后道:“慕婉姑娘,诸位,我南宫牧乐这般行为,哪怕今日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我不是纨子弟,更不是欺男霸女之徒,我也如同诸位一样,讨厌权贵的丑恶嘴脸,可如今这般行径,实属丑恶。慕婉姑娘,对不起,我向你赔罪,不论起因是什,我都不该如此玷污你的清白,只要你能让解恨,我南宫牧乐但凭处置,绝无二话。”
  
  
  说完,南宫牧乐看向了慕婉,眼神真挚,情感真诚。
  
  
  先前一幕,慕婉百口莫辩,她恨南宫牧乐,恨他这样的权贵玩弄草芥,恨他纨一般地羞辱自己,她是想杀了他的,但是,她也明白,这件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像她这样的底层,如何能与皇家相抗,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否则真由着她的性子来,只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
  
  
  擦了擦自己的泪珠,语气委屈地说道:“殇王殿下,我一届弱女子而已,不敢对殿下有任何心思,您身份尊贵,我贱民一个,烂命一条,玷污我清白之事,我认了,我不需要殿下做什,我也不想对殿下做什,只是有一个请求,还望殿下应允。”
  
  
  慕婉话音刚落,南宫牧乐内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样,勉强挤出一丝爱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哪怕拼了我这条命,也一定做到。”
  
  
  慕婉冷笑一声,对南宫牧乐的话厌恶无比,恨恨地说道:“小女子不敢要殿下的命,只是希望殿下能给一个保证,保证今日之事不会有舳舻学宫的任何人会受到报复,仅此而已。”
  
  
  慕婉的话如一记耳光,打的南宫牧乐的脸颊通红,他很想解释下,他不是那种事后算账的小人,但眼下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他只能大声说道:“好,今日之事,错在我南宫牧乐,不会对舳舻学宫的众人展开报复,如若我违背诺言,即口舌溃烂,万箭穿心而死!”
  
  
  闻言,慕婉眉头舒展了些,而后道:“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做到,不能反悔,小女子在此先谢过殇王殿下!”
  
  
  慕婉话刚说完,南宫牧乐接着道:“那是自然。”
  
  
  慕婉将所有的屈辱都暗暗地埋在了心,只求舳舻学宫能够安然无恙,一时间,众人心无比触动。
  
  
  夫子此时也反应过来,外面的侍卫不仅仅是侍卫,更是很多人的耳目,他虽然不惧怕任何权贵,可舳舻学宫的传承,他势必要考虑的。纵然南宫牧乐不会计较今日之事,可有的人,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文明的延续,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厉害的实力,而是精神和文化,精神是由文化教化出来,由人具象地表现出来,舳舻学宫代表了几千年的文化,不能断了,只见夫子开口道:“是老夫失察,殿下敢作敢当,非权贵纨之徒,乃大丈夫也。慕婉性情刚烈,但心地善良非常,殿下玷污慕婉的清白并非小事,还望殿下务必给她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南宫牧乐顿首,道:“那是自然,必然会给慕婉姑娘一个满意的交代。”
  
  
  谋子此时也是忍不住率先开口道:“吾等虽不知殿下为何行这苟且之事,也知您身份尊贵,然还少女清誉,此事非常,断不可翻篇,须给慕婉一个交代,给世人一个交代!”
  
  
  舳舻学宫的众位学子对自身的行为深感为耻,如今也是纷纷说道:“谋大家和夫子说得对!想当初这厮重伤濒死,是我舳舻学宫大发善心将之救活,如今这厮不思报恩,反倒恩将仇报,行这猪狗不如之事,必须给慕婉学妹一个交代?”
  
  
  “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一人喊道。
  
  
  “对,就是,慕婉学妹秀雅绝俗,内心良善,如今却被这厮冒犯,实乃天理难容啊!不论他身份究竟如何尊贵,今日过后,我等必将此等龌龊之事尽数书于信内,昭告天下!”
  
  
  “哼,书写于信中还是太仁慈了,吾明日就书写一篇檄文,将此文流于民间与天下学子之中,届时,让其与背后之人身败名裂!”
  
  
  ……
  
  
  讨伐之声不绝于耳,南宫牧乐却是一阵反感,舳舻学宫的这些读书人实在有够虚伪,先前慕婉那般受辱的时候不见他们发声,如今答应慕婉不追究任何人罪责之时,却跳出了这多人谴责,当真不是大丈夫所为。
  
  
  侍卫见舳舻学宫内的这些学子的丑恶行径,内心自是不舒坦,又偷瞄了南宫牧乐一眼,见他不便出言,便说道:“哼,你们能让谁身败名裂?论地位,诸位学子能与皇室相比;论学识,诸位能与诸位大家和我家主子相比;论胆识,诸位学子能与慕婉姑娘相比;论担当,诸位学子能与我家主子相比;论魄力,诸位学子能与慕婉姑娘相比?”
  
  
  一连串的反问,让很多人都选择了闭嘴,但仍旧有一些人不服,便试图转移话题道:“如果毁人清誉还有比较可谈,那我法家曾为离殇王朝修订的律法就是笑话了?”
  
  
  话音落下,百学宫内又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怒骂声,不绝于耳。
  
  
  南宫牧乐本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可他们这副嘴脸,真是看见就烦,就想动手打他一顿,这般小人行径,南宫牧乐着实不想忍受,为了不失风度,皱了皱眉,他随后示意盛伦开口。
  
  
  得到主子肯定,盛伦便开口道:“一帮沽名钓誉的小人们,看来今日你们势必要刷一波存在感了,莫不是真觉得自己习了几年书,真有气节了?如若你们像夫子一般直言不讳,不怕得罪权贵,我必定会对你有几分敬佩,但是,你们却是事后诸葛亮,马后炮,俨然一副丑态,真真丢了舳舻学宫千年颜面,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瞧见这番局面,夫子瞧着眼下部分丑态百出的学子,无奈道:“殿下,诸位,见笑了。”
  
  
  随后,便指示执法堂的一干弟子,将刚才马后炮的学子全部赶出了舳舻学宫。
  
  
  事情告一段落,许多学子便离开了百学宫,几位大家和南宫牧乐以及慕婉则留了下来。
  
  
  南宫牧乐再次道歉道:“慕婉姑娘,我虽无心伤你,但今日之事差点让你身败名裂,对不起。”
  
  
  随后又道:“夫子及众位大家也放心,每日三省吾身,我必定会好好朝慕婉姑娘致歉,给她一个交代。君子一诺,千金难换,我南宫牧乐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这事终归是要解决的。”
  
  
  听到南宫牧乐的再三保证,几位大家的脸色方才松缓了些,也对南宫牧乐有了些许的欣赏,随后夫子说道:“吾等常在民间听说殇王殿下文采斐然,满腹经纶,殇王殿下既已伤愈,不如什时候好好探讨下学问?”
  
  
  闻言,南宫牧乐一阵头疼,今日方才除出了这一档子事,那还有心思探讨学问,他只得尴尬地摸头道:“哪哪,我学艺不精,哪敢同诸位大家探讨学问,倒是望各位大家多加教导于我才是。”
  
  
  “殇王殿下素有文能治世兴邦的美誉,怎会学艺不精?吾等常年身居深山,一门心思钻研学问,可年岁毕竟大了,脑子也不灵活,需要后辈佼佼者来交流学问啊!”夫子道。
  
  
  “额,我真不懂这诸般学问,我重伤之后,脑子记忆尚未恢复,如今对于诸子百家,经世之学并无印象,所以,还望夫子体谅,莫要为难于我。”南宫牧乐不好意思地说道。
  
  
  南宫牧乐自苏醒后,一直以离殇王朝南宫牧乐的身份生存,虽然同名同姓,模样一致,可是诸多习惯是迥然各异的,别的不说,单单学问一途,就够他露馅无数次了,所幸的是,他还有一个失忆症的保命符,任何不对劲,皆可以以失忆为由解释。
  
  
  南宫牧乐没有立马答复,现在他需要思考,需要权衡,谈论学问对于以后究竟有多大的意义。技多不压身,南宫牧乐早已明白的道理,可是,他还是需要权衡,上学时候学的文言文在诸多大家眼自然是不够看的,只是老话常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想来前世之学问并不会比几位还处于发展阶段的学说差,似乎打定了主意,南宫牧乐点点头。
  
  
  “今日时候不早,探讨学问一事吧,我也头疼的紧,等好些了,我再来请教于各大家!”说完,南宫牧乐就赶紧离开了此处,生怕几位大家吃了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