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他也听说过暗江，暗江的水垂涤万物，生生不息。
可惜止于闻，既是孕育迷雾的江水，又怎能人畜无害？
传闻，暗江上有扁舟一只，渡人在江面穿梭，替亡故之人保存残缺的灵魂。不过这并非黄泉，渡人也并非孟婆，没有所谓的投胎转世，只有永久的沉寂和无声的诉说。
献出等价的物品，交换本应该永久沉溺的灵魂。
“呼哧呼哧......”
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倚靠在枯树上，无力地看着弥漫雾气的江水，那只是永中的一面，比远古的深海更幽谧。
江面泛出一道纹路，从望不尽的深处传来，少年的目光定格在一只扁舟上，舟上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身披素衣，头冠蓑笠，手持桨橹，看不清模样，缓缓行驶小舟至岸边。
少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小舟在江面移动，直至其停驻在面前，身体好似被重新注入生命力，他渐渐站稳脚步。
舟上的人没有开口，保持直立的状态，低掩著头，依旧看不清容貌。
少年继续盯着看了一会儿，半响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是来渡江的。”
舟上的人沉默了几秒，毫无声调地开口：“不是你。”
少年愣住了，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说：“不是我，是月亮。不过我可以......”
“上船吧。”舟上的人打断了少年的话，背过身。
少年低头凝视着江水，咬咬牙踏上了船身，坐在小舟的另一头。
舟楫再次驶动了，向深处靠近。
无言之后，少年看着隐藏在蓑笠下的人，忍不住开口：“不需要说些什吗？”
没有得到回应，少年再次发问：“怎称呼你？”
“渡人。”
“渡人吗，”少年重复念了几遍，“我不用说出我的故事吗？”
划动舟楫的手停顿了一下，渡人的话慢慢从蓑笠下传出：“你并非将死之人，暗江不收。”
“可，我是来做交换的。”少年的语气显得有些慌乱。
“交换？”渡人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声调，“月亮来自于江水，你凭什认为你能与暗江交换？”
尽管在少年听来，渡人的语气尽显嘲讽，不过他还是尽可能沉下心，说：“我可以代替你成为渡人。”
话音刚落，小舟停滞在远处，渡人终于抬起头，少年也看清了他的模样，倒吸了一口气，倒映在江面，一面震惊，一面深邃。
“所以暗江的故事还是不会结束，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