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玄悠悠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馆的病床上,竟然是叔母贾氏陪在一旁,见他醒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小玄你昨日好是威风,今日你可算醒了。昨夜快入睡时,我家亲戚那边传来消息,说你是什剑修种子,在学校兵斗受了伤。你叔父听了领着我急赶慢赶的。到了这这才得知你竟然和**斗了一场,幸亏你那时甲胄在身还有护体神符,**那一掌只打得你一时岔气昏厥过去了,医修说没有什根本上的损伤,好生静养几日就行了。你叔父一早已经走了,我也才从家中把几个小的伺候好回来见你........”
  
  
  叔母在旁边碎碎念著,李玄只是静静倾听,躺在那用神魂检视自身。他昨夜一战确实有些拼命了。
  
  
  昨夜打到最后他几乎透支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灵气,此刻浑身上下泛著酸痛,手少阴经上的天府穴中门穴和云台穴更是痛的令人难以接受。不过也确实是打爽了,自打他金丹之后的几十年,再也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近身肉搏战斗了。
  
  
  贾氏唠叨了许久方才停歇下来,她径直出去寻了个医修告知李玄已经醒了的消息。未过多久,竟是昨日的锻体总教头冉武亲自到了李玄这间病房。
  
  
  贾氏只看了一眼冉武的神色,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临别之时还不忘记告诉李玄晚上记得回去吃饭。
  
  
  随着啪嗒一声,病房门关了,只剩下冉李二人在病房中,冉武这才开口道。
  
  
  他的性格素来直来直去,不喜欢遮遮掩掩。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一只碎成两节的金色头钗,放在了李玄的床头抱歉说道:
  
  
  “昨夜看你们斗的入迷,一时之间忘记护住你,这是我的不对。白杨昨日与你一战之后,有了生死之间的感悟,匆匆离去闭关了。听说今天早些时候已经筑基功成了,坐上飞梭返回蓬莱去了。这是她昨日与你一战之后所留下的答谢,我只做个转达。”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床头那些物件说道:
  
  
  “这瓶是护脉丹,练气期的上好疗伤丹药,而且能够助你修行。这是你昨夜击碎的那只头钗,算是白杨的信物,按她的说法你若是能定到上三品,就拿这东西去寻白镇守,她到时候会求他父亲白真人给你写封个去蓬莱道院的荐书。”
  
  
  李玄听到这,苦笑说道:
  
  
  “真是可惜,我只是散修身份,平白无故的浪费了这人情。”
  
  
  冉武倒是毫不在意,他寻了个地方坐下说道:
  
  
  “我接下来的话是代替胡校长说的,我只是个传话的中人,你且听听看再做评论。胡校长有办法让你重获学籍,你可有兴趣?”
  
  
  李玄没说话,只是等待冉武继续说下去。
  
  
  “他的方法是让你改换个名头顶替别人去考试。胡校长有家亲戚的孩子与你同样相仿年纪,去年不知怎的得了病,从学校离开回到家。今年年中的时候病情突然恶化,一命呜呼了。所幸学籍称号还没来得及修正,你若有意思,他可以想办法帮你冒风险改头换面,用他那亲戚小孩的名号去参加定品。”
  
  
  李玄沉思了一下,方才问道:
  
  
  “冉师你怎看待此事,胡校长怎不亲自与我来谈。”
  
  
  冉武只是笑笑说道:
  
  
  “我父亲曾经与胡校关系匪浅,而我明年就要放弃教职离开天南了,所以这事情由我来说最为合适不落人把柄。以我的见解,移花接木的事情终究不是正道,好男儿何须做这些蛇鼠勾当,事情成了欠下天大人情,事情不成反倒是误了自家道途。虽然你们散修入不了三宫九院,但修行也不只有一种方式呀。”
  
  
  李玄这才点头应答道:
  
  
  “多谢冉师指点,我也是这想的。我承胡校长与我家叔母那边的情分得以重回此地进修,再受这种恩情实在无法回报,还请冉师替我婉拒了吧。”
  
  
  冉武是干脆利落的人,见李玄回复了事情就不再久留了,他又从门口将带来的新鲜果蔬放到李玄床边,就告辞离去了。
  
  
  送走了冉武之后,李玄再次用神魂检视详细检视了一下自身情况,方才洗漱了一番换上叔母带来的干净衣服。
  
  
  他下午本意是打算借着房间充裕灵气,蹭灵气来稍稍修行的。
  
  
  哪曾想到不知是谁传出去的他已经醒了的事情,下午来探望他的人络绎不绝。
  
  
  先是那位班主任范老师范静如和他现任的道法科老师白浩明,接着又是几位以前和他要好的同学故旧,再然后还有几位想结识他的散修同学。
  
  
  临到末了他接了校医馆的医修通知许他回家歇息,他正准备收拾衣服的时候,卢婉容与林素素也来了。
  
  
  卢婉容是来致歉的,她倒是准备的充分把之前在食堂没说完的话都说了个遍。
  
  
  林素素倒是害羞,只是立在卢婉容边上偷偷来看李玄。
  
  
  李玄能说什呢?他只得配合着尴尬笑笑,说些一二三四的面上话语,表示前程往事都过去了的意思,打发着两人走了。
  
  
  直到这时,李玄才发现人情交际甚是烧脑,他也愈加佩服叔母那历练出来的人情通达的本领。
  
  
  回到家中他才知道为什叔母一定要他今日回去吃饭,竟是客人来了,叔母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来者是一名筑基修士,也是叔母家中的长辈,是教喻院的一名学正,具体名唤李玄也不清楚,只道称为三舅公。
  
  
  叔父李南风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三舅公倒是很热情,他见是李玄来了赶忙吩咐他一起落座,啧啧称奇说道:
  
  
  “唉,南风啊,这就是你家小子吧。今天早上教喻院都传遍了,说是白镇守的女儿天纵英才,昨日筑基功成。你家小子与她剑斗一场,由此带来破境机会啊。唉,二十二岁的筑基,这就是天生的结丹种子啊。我年过半百才练气圆满,侥幸筑基功成,别人这个年纪就已经和我同样修为了,惭愧惭愧啊。”
  
  
  李南风有些苦涩,但还是勉励笑道:
  
  
  “三舅说笑了,也不知道小玄去哪学的剑术,忽的一下如此厉害,还能和白家天女打的有来回。”
  
  
  三舅公听了这话吹胡子瞪脸,改了颜色:
  
  
  “什这的那的,这就是天赋才情你懂吗?天赋,与生俱来的东西,有些人就擅长这些东西,有些人擅长文字笔墨,能一样吗?”
  
  
  众人听的连声称是,只有李玄自家知道,他这手剑术可不是天赋所成就的,而是前世年少花费无数光阴岁月所修成的。
  
  
  真正的天才他确实见过,那种境界不是苦修可以达到的。自己在剑术上的天赋不过是小有所成罢了,与那人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相较于日月,这也是他为什弃剑修法,以法修的身份结成金丹修士的缘由。
  
  
  酒足饭饱,两个小的先一步离去了,独留几个大人来陪三舅公饮酒小酌。
  
  
  闲聊了一堆有的没的,还是叔母贾氏将话题引到了正路上。
  
  
  “三舅,你说我这侄子明年定品,该去哪进修呢?他没了学籍定不了上三品,这可愁坏了我们。您是定品上的专家,来教教我们做这个事情。”
  
  
  三舅公随意喝了一杯,小声问著李玄说道:
  
  
  “小玄,你可有什中意的道院啊?你这剑术上的天赋才情可不要浪费了,虽说你只是四系杂灵根,但是剑道不比其他。很多院校更加注重这方面的悟性才情,四灵根的资质他们也要的。”
  
  
  李玄愣了一下,轻声问道:
  
  
  “我不懂这个,还请舅公明示。”
  
  
  三舅公听到这洋洋得意讲了一堆关于定品之后的道院信息,李玄这才明白定品之后的逻辑。他原先以为定上品第就能去修行了,这实际上是不准确的。不同的院校被划分为不同的品第,修士定品之后就能按照品第报名院校,之后院校会从报名的学生中挑拣他需要的人。
  
  
  从一品到九品,依次遴选录取,如果一品的学生没有被相应的道院学宫选中,他就会落到第二品中的院校继续遴选,依次反复,直到九品结束。
  
  
  院校之间也是有不同差异的,有些道院还会要求学生复试,比如著名的蓬莱,昆仑,蜀山三家学宫,他们名下的诸多道院都是要求学生前去所在地进行复试录取的。
  
  
  话聊到最后,三舅公还是说了实话,他一改醉醺醺的模样,严肃的问道:
  
  
  “南风,你家可打算认真资助这小子去道院进修?想清楚再答复与我,这很重要,法侣财地是修行的根本。他散修的身份要是离家太远,怕不是出去容易回来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