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虽然员工宿舍离这不远。但大家几乎都是趴在桌子上小憩。李叔倚靠在墙边的桌角，一只手悬空吊着，甚至发出了呼噜声。
上午的饥饿感快让我忽视双腿的酸痛，这种感觉很强烈。从脚底向上不断加深，牵动着我的神经。
我选择靠墙的一张桌子，将双手盘曲著放在额头下，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全部施加在手臂上。睡意不断积累，朦胧之间我的双眼就合上。
......
“应该累著了吧。中午让他回宿舍也不去”
“上午的工作量是挺大了，他走了不少路”
......
“客人来了！”
啊！我瞬间惊醒，大脑本是混沌的状态，只因听到了一些能够唤醒我的词语。
缓慢睁开眼睛，手还揉搓著。视线逐渐有了画面，王姐就站在我前面。但好像身边并没有顾客。
“睡得怎样？”
“挺好的”此时的我并没有完全从睡醒的状态清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一句话。
“睡好了，就要干活了。先和小茹去补货，一会儿再来后厨帮忙”
“好”
我拖动着身子，目光环视了一周。小茹正从厨房的隔间往小推车上摆饮料和酒水，得赶快去帮忙。
库房是连接着厨房的一个小空间，感觉不算是单独的房间，因为它很狭小，空间是不规则的三角区域。面堆放着各种饮料和一些杂物。
“先补这些吧。”小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拍了拍袖子的灰尘。我接过她手中的一件啤酒，缓缓的放在推车的最上面。
“我们两个一起，我在前面把住推车的扶手，你在后面用力推就行”
“好”
我站在小推车的后面。用手推著放在最上面的酒水。小茹背对着我手在后背抓着扶手，在二人的配合下。小推车启动了，我们灵活的穿过走廊和成排的桌子，到达饮料柜的时候停了下来。
“配合的真好”我心暗想。
“先拆开包装的纸箱，放在这边，然后把饮料和酒水放在对应的区域就行”
“好的，像这样放在这是吗”我拆开了其中的一个纸盒，将四角打开铺平。
“是的”
小茹手上的动作很快，拆纸箱放饮料一气成。到最后还帮着我将把剩下的纸箱给弄好。
这些工作做完之后，我们也没有闲着。食材又运过来了，我们得过去帮忙卸货和整理。王姐、小茹我们三个个环坐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摆着一整盆切成块的哈密瓜、土豆片、香菇。
“这是手套”王姐说到，我应声看去，一个透明手套就放在了我面前。
“将他们穿在竹签上是吗？”
“对，记着水果是两块串一串，蔬菜是三段”
我动起手来，将透明的手套戴上。拿过离我最近土豆片，开始串起来，动作不是很协调。
小茹他们的手速很快，大概领先我5串的样子，我们将对应的东西放到干净的盘子。达到一定的数量就送到菜区的货架上，供客人们挑选。
时间在分秒的流逝，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了。我稍微感到些轻松，只是氛围有些沉闷。
“你是南方的？”李姨问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是，百县的”
“离我们那不是很远啊，xx有听过吗”
“知道，那边的茶叶很有名”我回答到。xx县是xx省著名的产茶地，在我的印象面。
“你说的不错，我们家乡的茶很好，我之前就在家经营茶叶”
“哦”我没有问下去，声音静了下来。
“小伙子，家排第几？”王姐又问道
“我还有个哥哥”大人们总喜欢问这种问题。好像都要打听全对方的户口才会罢休。
“两个儿子，真是不错啊，我就一个女儿，太不让人省心了”
不省心？王姐像是抱怨什，我没有再接话了。可能家长都对自己的儿女比较关心吧。
“要是她有小茹一般听话就好了，都是19岁的人，差别这大”
听到这，我的脑子像是炸裂了。原来小茹年龄和我差不多，那她是在上学吗？还是像我一样，假期历练？
我没有猜测太多，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和我搭档的少女越来越神秘。她不像我这般无知和稚嫩。
我看向对面的少女，她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面前的盘子已经快堆满了。眼神很平静，静静的听着我们的对话。
我们不断的用竹签将相应的食材串联起来，然后再将其送到菜柜。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比我想象中的工作量要大。
王姐说最忙的时候，同时会有20多桌客人，食材的消耗量很大，闲下来的时候就要抓紧准备。
四点左右，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了。我匆忙的和小茹配合着，面对同样多的客人，她显得从容的多。
然而大概到六点之后，简直是噩梦般的体验。客人来的很多，而且时间很集中。我简直成了一条木偶，只不过双腿是在客人的呼喊声下驱动的。
“服务员，这边需要纸巾”
“好”
“小伙子，取两瓶xx酒”
“好的！”
“你好，这可以加些汤吗”
“马上来”
“帅哥，可以给我换一下筷子吗。我这双筷子掉在地上弄脏了”
“稍等哈”
“你好”
“怎了。？”
“我们点的是不辣的锅底，这个怎这辣啊”
“不好意思......”
......
小孩子的吵闹声，人们的交谈声、酒杯的碰撞声还有悬挂上空不断回响的音乐。这些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我在这面不断奔走，就像发条木偶跟随留声机在起舞。
这样的场面，的确和中午的大不一样。我的神经紧绷着，跟上小茹的进度，尽可能做好保障。
中途王姐还偷偷从后厨探出头来观察我，可能她也为我捏了一把汗。
就当我稍微有些空闲，依靠在吧台边喝着水休息时。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拍在我的背上。
“小伙子，上班的时候摸鱼可不好”
“没有...我只是...你？”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回头，我以为是军叔路过开的玩笑。
眼前却是一个比军叔还要稍高一点的男人，脸很方正。穿的是西装，给人的感觉很威严。
“你是？”我疑惑的问道，难道是监管商场的人？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来吃饭的客人，更像是经理之类的。
“我是？你是我招进来的，你说我是谁？”
“赵经理？”宛如霹雳，我身体一阵颤抖。我刚刚没有在摸鱼，我只是累了休息。会不会把我解雇掉，可这才是第一天啊，这些恐惧的想法充斥着大脑。
“服务员，这边再来瓶啤酒”临窗的桌子传来声响，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干嘛，只是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还不快去，人家叫你了，难道想让我去吗？”赵经理看似严肃的说。
哦，我赶紧走到饮料柜将客人要的酒送到他们的桌子上。
接下来的工作过程中，我都十分忐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果然有老板在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偶尔听到赵经理在后厨和王姨他们的对话，感觉说话的方式挺打趣。可能刚才是在吓我，但我只得保持警惕，说不定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开除我了。
到了晚饭时间，我们都围在一个桌子，我埋着头吃着饭。赵经理边吃着，边问明天后厨所需要的食材，可能他主要是负责食材采购和管理之类的。谈及我的时候，他还开玩笑的说，来了个新人今天生意格外的好。当然也细致的问了我的基本情况，我都一一回答。
晚上将近收拾到10点多，后厨的工作会累一点，需要打扫卫生将食材整理好。赵经理悠闲的喝着茶，坐在沙发椅上。
我们忙碌的动起来，当我拿着东西手无足措时，他便用手指著方向示意我放到相应的位置。
尴尬的是晚上的洗漱，当所有人共用一个公共卫生间淋浴多少会有点混乱。我洗著脸，身影在我后面穿过。
小茹并排站在我的左手边，穿着夏季的睡衣，是浅绿色的短袖和长裤。头发散披在双肩上，对着镜子在脸上打满洗面奶。
我洗脸的瞬间斜著头看向镜子的她，简单的用冷水过把脸，再冲个凉之后就上床了。只是冲凉的时候，王姨敲著玻璃门催促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陆陆续续，我们宿舍的人都到位。李叔坐在床刷着手机视频，军叔则是在窗户边抽著烟给家人打着电话。
至于赵经理，他家离店比较近，所以今晚就没在公寓睡。看向他床边的电脑桌和显示屏。我猜测他平时也会打游戏。给家在手机上报完平安后，我的双眼也慢慢合上。
空调隆隆的运转，我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