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开局吃掉无惨,卡兹的进化之旅 > 第八十章:Prelude
  “终于…所有罪恶都将在今天彻底清除!”
  
  活泼少女用元气满满的可爱声音说出极端发言,同时紧张兮兮地扫视浓雾中隐隐绰绰的朦胧人影,橘色长发梳成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来回摇晃。
  
  能见度极低的街道被浓重水汽岚雾笼罩,灰白帷幕下整座城市寂静的仿佛与世隔绝,匆匆路过的行人看起来就像迷雾中徘徊的幽灵。
  
  “没错,所以说巡逻的任务可是很重要的,拜托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队长,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贼人打搅执行正义的过程!”
  
  赛琉抬手敬礼,另一只手紧紧怀抱帝具小比,踢著正步沿监狱周围继续巡逻。
  
  惶惶不安的小狗轻轻叼起袖口往回拉拽,天真的主人还没有意识到关键问题,和她对话那道模糊不清的人形就是灰白气流逸散的源头!
  
  见赛琉没有过多理会自己反常的表现,生物型帝具不再继续示警,舍身为主是狗狗的本能,既然主人没有退缩的想法,那它自然要奉陪到底。
  
  另一边,豪华官邸内空旷寂寥,唯有布料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不时轻响,修长玉手慢慢提起手套,红唇微合,叼著轻薄边缘,套住指尖后向下抻开,就像孔雀开屏的那,优雅灵动又富有力量感。
  
  巨大落地镜上凝结了一层薄霜,可不妨碍镜中高挑的身影有条不紊地穿衣打扮,扶正军帽,扣上细剑,参加盛会就要盛装出席可是她亲口说过的道理。
  
  艾斯德斯撩起略显湿润的长发,转身迎著烟海般厚重的大雾走出宅院正门,白色披风上下飘飞,猎猎战旗已然竖起,出征之时就在此刻!
  
  与内圈不同,帝都外围素日以混乱闻名,人来人往的繁华为黑暗罪恶的滋生提供温床,不过依然有小小的美好闪烁荧光。
  
  简单装修的屋子老旧又普通,却因为家人的团聚不失温馨,干净整洁的房间中悬挂着许多充满少女感的小饰品,将桌边三人围在中间。
  
  “真的非去不可吗?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套上面具,波鲁斯没有起伏的语气平静温和,同时站起身,从背后紧紧抱住妻女。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就算是为了你们…”
  
  “时间到了。”
  
  黑发少女神情冷漠,出言打断了依依惜别的家庭,丝毫没有削断门锁擅自闯入的自觉。
  
  跟在她身后的金发青年苦笑着冲屋内三人点头致歉,小声嘀咕一句打扰了之后就退回门外,双手抱怀,倚在墙边不再言语。
  
  “我…会回来吃晚饭。”
  
  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波鲁斯最后干巴巴地留下不算告别的告别,提起帝具默默朝门口走去,径直踏上前路未明的不归迷途。
  
  浓雾弥漫,飘渺无垠,无声深海般寂寞的氛围中,跟在小队最后方的金发教师犹豫一刻,下定决心。
  
  “波鲁斯,队长那边我去解释,你还有家人,没必要…”
  
  即将到来的大战宛如万钧之担,沉甸甸压在兰心头,朝堂中的荒谬不该由无辜之人来买单。
  
  好不容易解决自己苦苦追寻的仇人,按理来说一切都应该回到正轨,兰满心欢喜接受了那个人的提案,入朝为官就是他改变帝国的第一步。
  
  告别恋人后颠沛流离的青年找到帝国军队最高指挥官,请求借助他的力量寻找仇人,虽然过程有些曲折,所幸他还是如愿以偿,以帝具交换来变态小丑的脑袋和一席官员衣袍。
  
  纵然惋惜恋人送给自己的纪念,但为了以后帝国治安不再是徒有其表的空谈,为了孩子们能有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为了杜绝惨剧的重演,兰毅然决然放下翱翔长空的羽翼,披上沉重的锦绣华服。
  
  直到入朝面圣,兰才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寸积铢累的顽固污浊绝非短时间内就可以清除,蛇鼠一窝同流合污的现状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自认为失职的青年无法眼睁睁看着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或许是对自己梦中场景的维护,又或许是卑微的同情心作祟,所以兰鬼使神差地开口,劝阻波鲁斯不要卷入这场已经注定的血雨腥风。
  
  “我说过,兰,你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黑瞳摇头拒绝的动作一顿,手搭上刀柄,黑发垂落,掩盖脸上不自然的神色。
  
  若隐若现的人形没有靠近,随着略带调笑意味的话语共同消散,只有搅起的轻澜证明他曾到来。
  
  “不来也无所谓,你们并不是主角。”
  
  “听到了吧,二位自便。”
  
  松开刀柄,黑瞳没有回头,摸出零食袋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提醒身后两人,没有继续搭理他们,自顾自踏入愈发浓重的大雾。
  
  “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
  
  兰紧紧握住腰间长剑,缓缓拔出一截剑刃,又无力地将其插回鞘中,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脸上悲痛又无奈的表情。
  
  弱小之人即便登上了最大的舞台也无法改变什,根本没人在意角落孤独的卖力表演。
  
  一厢情愿被现实击打得粉碎,自己竟然连同情他人的资格都没有,兰忽然发现原来怜悯是这昂贵奢侈的东西。
  
  拍了拍微微颤抖的肩膀,不善言辞的男人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失落的青年,轻轻推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波鲁斯很能理解兰的心情,比被蔑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被无视,毕竟比起那两位,他们实在是可有可无的添头。
  
  虽然心中相信仅凭队长一人就足以对付所有敌人,但参加这次处刑不仅仅是见证时代的变更,还是赎清身上罪孽的机会。
  
  众人心思各异,种种纷扰都被淹没在瀚如烟海的迷雾中,只等最后审判时刻的到来。
  
  “双方选手入场完毕,好戏可不能被不识趣的外人打搅啊!”
  
  …
  
  巨大的身体卷起滔滔烟尘,陆行危险种在行军时既能充当坐骑又可以为步兵开路,盘腿做在蟒蛇头顶的帝具使吹奏短笛,指挥豢养的野兽们沿规划好的路线前进。
  
  步伐格调并不统一,不时有叫骂声自军阵中传出,和样式有所差别的铠甲碰撞发出的哢嚓声扰乱军队后方的战鼓闷响。
  
  “你们这群废物!想被镰刀砍成两半吗?!给我好好走直线!”
  
  来回舞动巨大的镰刀,新上任的帝具使大声训斥军队前方那些酒气熏天的老油条,当然,是在炫耀还是真的愤怒他们罔顾军纪不得而知。
  
  “喂!南方佬,去看看那边森林的情况。”
  
  身背长弓,露出半边胸膛的强壮男子,诺戈,警惕地打量四周,吆喝走了狗屎运拿到安宁道增援的幸运儿去旁边探路。
  
  不屑地‘切’了一嘴,男人反拖镰刀,快步朝路两侧高大树木间隙处奔行,刀尖在地上犁出长长的沟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如帐薄雾中。
  
  “这种人真的可以称为同伴,托付生命吗…”
  
  摘下背后的必中之弓-辉翼,诺戈感觉只要抓紧它,就没有什障碍无法跨越。
  
  坐在他身前的帝具使也放下笛子型帝具,扭头看向满脸严肃的同袍,柔声宽慰他。
  
  “安心啦,再怎说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我明白,只是看不惯他喜欢高调炫耀,也不放心那些臃肿老爷们养出来的大头兵。”
  
  “没关系的,夜袭会搞定敌人的主力,我们只需要注意…”
  
  裁剪纸张似的撕拉声打断未尽的话语,细长的笔直血线自头顶一路延伸到胯下,刚刚还准备长篇大论的男子从中间被整齐的一分为二。
  
  喷洒的血液溅在诺戈脸上,满脸茫然的男人抬手遮住眼睛,完全不明白没有见到敌人身影的情况下同伴为何突然殒命。
  
  受到惊吓的危险种又被鼻尖腥甜的鲜血激起凶性,失去控制地开始不断扭动庞大身躯,试图甩掉某个致命的威胁。
  
  “发生什—”
  
  话说到一半,诺戈就随着脚下硕大的头颅高高抛飞,失去平衡重重砸在冒着热气的肉块上。
  
  吐出口中无法辨认来源的血液,男子挣扎着爬起身,鼓足全身力气拉开弓弦,却不知道该射向何方。
  
  疯狂的杀戮来回穿插于混乱的人群中,黑光扫过,铠甲和血肉被轻松撕裂,生命如同麦子般被肆意收割,高效冷酷。
  
  “不管了!射穿他吧!辉翼!”
  
  一上来就白热化的危急战局刻不容缓,诺戈连连拉弓,朝血肉横飞的地方射出光辉之箭。
  
  “怎可能!!”
  
  急忙回头,朝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敌人拉弓,诺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帝具射出的箭矢被徒手捏碎,左边胸口透出巨大空洞的苍白男子咧嘴微笑,举起镰刀型帝具奇奇怪怪-阿达由斯,刀尖滴下的血珠落在面目狰狞的脸上,妖异的猩红花朵以绝望和死亡为土壤,尽情绽放。
  
  嘴角久冻后糜烂的皮肤扯出僵硬难看的弧度,连人带弓一刀两断后苍白恶鬼再度扑向四散溃逃的军队,用实际行动践行主人的意志。
  
  白雾茫茫,血斛盛开,恸哭哀嚎响彻云霄,然而没有多余的慈悲施舍给他们!
  
  指挥台上的男人涕泗横流,哆哆嗦嗦地直视贴在面前那张还算俊朗的惨白面孔,不敢移开视线,身体和内心都在瑟瑟发抖。
  
  雾气染上粉红,重归死寂的荒野上尸体堆积成山,道路两侧树枝上还挂着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毫不夸张。
  
  “求…求求你,放过我…”
  
  双眼失去光芒,男人看懂了残破嘴唇开合间传达的信息,只能泪流不止地迎接注定的结局。
  
  “死亡,才是你们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