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这人间,老子来过了! > 第21章血月往事
  看着骑兵脸上的猛虎面甲,禾一树却不由的想起了乐九章,在紫色的面纱下,应该是怎样的容颜呢?
  
  
  容有樵在巨大的威压之下,终于失去了昔日的镇定,扭头跃下民房回到张家祠堂。
  
  
  一阵忙碌大呼小叫,将各管事、亲随二十几人召集到祠堂,安排著各路的防守。
  
  
  武士们将二十几口红漆大木箱摆在祠堂的天井,堆上木柴倒上油脂。
  
  
  容有樵看着人都到齐了,表情冷漠的挥挥手,让众人安静。
  
  
  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都了解情况了吧?烽火连城全军已至,而且“撼山铁骑”也来了,此战,是生死之战!”
  
  
  “老爷,老爷!别丢下妾身呀!”
  
  
  几个美貌的女子,哭嚎著抱住容有樵的脚。
  
  
  容有樵叹叹气,让亲随将她们拖开,随手整整衣衫,“布置两道防线,如撼山铁骑攻破了第一道,就将所有的金银财帛倒在村道上,希望能拖延点时间……”
  
  
  “林至和,你带人负责!”
  
  
  “是,老爷!”
  
  
  “牛管家,你跟着我办事!”
  
  
  “是,老爷!”
  
  
  “如果第二道的防线被破了以后……唉……”
  
  
  容有樵缓缓抬起手抱,郑重地对众人拱手为礼,“诸位都跟随我多年了,临战鼓励的话也不必再言,此战,关乎你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各自珍重吧!”
  
  
  他摆手解散众人,却留住徐胜节与禾一树。
  
  
  容有樵的目光在禾一树身上稍作停留,然后地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肥肉抖动,仿佛已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
  
  
  他紧紧的抓着把手,仿佛唯有椅子才是依靠……
  
  
  “林先生,徐胜节是我的死士,你看……”
  
  
  林至和原本清瘦的脸越发地干瘪了,他咳嗽几声,“知道的,知道的……”
  
  
  徐胜节单膝跪下,低头道:“这条命是老爷你给的,有什要办的事,你只管说。当年你说过‘胜不骄、败守节,故名胜节’,胜节至今铭记于心!”
  
  
  容有樵点点头,没说话,却招手向禾一树要过墨星,看了许久,又递给林至和。
  
  
  “没错是它,我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林至和喃喃地说着,干瘦身子摇摆着差点摔倒。
  
  
  徐胜节与禾一树赶紧上前将林至和扶到椅子上。
  
  
  禾一树心中疑惑,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左看看容有樵,右看看林至和,等待着他们的解答。
  
  
  风起了,祠堂内的牛油巨烛,忽明忽暗地跳动着。
  
  
  容有樵一个一个缓缓数着戒指,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缓缓地讲述一件往事……
  
  
  在十六年前,容有樵是天商国军队中的一名校尉,而林至和则是个军医,他们都是隶属于太子府,步兵营赵琼将军的管辖。
  
  
  当年太子出使大商帝国朝拜皇帝,赵琼将军率领属下精锐三百随驾护卫,容、林两人也在其中。
  
  
  途中赵琼将军讨了一房小妾,不久便有了身孕。
  
  
  临产当日,因为如夫人难产,容有樵与林至和被派出去,到市集采买药材备用。
  
  
  第二天回到驿馆时,才发现赵琼将军与如夫人已横死房中。
  
  
  留守的待卫兵卒、稳婆丫环,以及林至和的老师,共三十余人全部被杀无一活口……
  
  
  此案涉及到两国邦交,影响极大。
  
  
  双方都曾多次派出官员探查,但毫无线索,最后只能认定为流寇劫财杀人,草草了结了这件灭门惨案……
  
  
  禾一树越听味越不对,听容有樵的口气,这个陈年的灭门惨案,像是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容有樵缓了缓神,又看了一眼禾一树,接着说道:“当年赵将军出事的驿馆就在沙洲书院旁边,夫人有一块金镶玉的配饰,中间那块黑玉,和你的一模一样!”
  
  
  这事还关系到这颗墨星?
  
  
  禾一树张口结舌,可是,可是这关我什事?
  
  
  容有樵神情恍惚,似是又回到了当年,胖脸的肥肉不自主的颤抖著。
  
  
  牛管家走上前,帮他擦擦额头的汗水,又躬身倒杯茶递上前,“老爷,喝口茶顺顺气,您先别急,慢慢说。”
  
  
  容有樵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案发当晚飘着冻雨,乾坤双月是血色的……天呈异象,双月吞食。”
  
  
  禾一树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天狗食月很平常呀!”
  
  
  林至和用手帕掩嘴不停的咳嗽,好一会才喘过气,用折扇指著禾一树骂道:“你家天狗食月是月亮吃月亮呀!”
  
  
  “天狗食月是双月被天狗吃进肚子,在一段时间内,人间漆黑一片。而那天却没天狗什事,是干月吃坤月,天上只剩下一个血红的月亮……”
  
  
  “这……”禾一树被林至和的一顿抢白,呛的无言以对。
  
  
  他也曾在沙洲书院看过几本天象之类的书,确实是像林至和说的那样……
  
  
  容有樵接着说道:“那天,我们离开后夫人就生产了,但是后来却没有找到那个婴孩,就连婴孩是男是女也……”
  
  
  他低着头喃喃的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不可闻。
  
  
  禾一树迅速的梳理了整个事件,说道:“对,我今年是十六岁,也是生活在书院边上荒岛的孤儿,可是当年出生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十万吧?”
  
  
  “沙洲书院周围十六岁的孤儿也有不少吧?再说,那个孩子说不定被哪家财主收养,成了三妻四妾的大少爷呢?普天下的鸡下蛋都是长一样,这黑石头,能确定只有一颗?”
  
  
  禾一树这几句话简单粗暴,但却是很合理,容有樵、林至和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得理不饶人,禾一树继续说道:“刚才你们也说了,当时那个婴孩连男女都没搞清楚……你们不能单凭这几个巧合,认为我就是那个将军的儿子吧?”
  
  
  “这个,这个……”
  
  
  林至和看着侃侃而谈的禾一树,愣了半天了终于找到话了,连忙抢着道:“当然了,要不我叫容有樵收你当亲随干什?”
  
  
  然后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就是因为不能确定,所以才带你回天南国,可以慢慢的调查嘛!”
  
  
  徐胜节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禾一树,你这臭小子别插嘴,没上没下!听老爷把话说完!”
  
  
  于是容有樵接着说道:“这件事后,我们都被当成了嫌犯,虽然最终证明了清白,但也被逐出太子府,成了一生的耻辱……”
  
  
  “当年赵将军对我们不薄,为了让血案真相大白,替将军报仇,洗刷我和林医生背负的污名……一查就是十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