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落有些无奈，毕竟看了慧贵妃所做的事情，若是换作她自己，恐怕也会对正主有些心虚。
几人目光交错全都收入皇后眼中，只是包含的内容却叫人觉得奇怪的不能再奇怪。
皇后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将人带走后，还不忘用那双凌厉的双目狠狠看了夜凌寒一眼，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皇后娘娘慢走。”
楚凝落笑眯眯的，态度殷勤。
原先她以为皇后是幕后主使，自然对这个严肃不已的女子有些抵触。
可如今真相大白。心中又陡然生出了些内疚来。
楚凝落叹了口气，回头又望夜凌寒，对方站在原地目送着一行人离开。
皇后宫中
雪松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几个嬷嬷脸色难看，抬起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顿时那白皙的侧脸便印上一道手印。
雪松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叫了一声躺倒在地上。
“说！昨夜你在炎王爷那里到底说了什么？老实招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皇后身边的人显然也是刑讯的高手，一上来便将雪松唬住了。
然而看她颤颤巍巍，声音满是委屈：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只是在牢房里面睡了一晚，什么也没有说啊。”
她说的是实情，可是放在他人面前便显得那般不可信。
几个嬷嬷互相对视，脸色难看起来，她揪起雪松的衣服，又是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你这贱蹄子，既然已经背叛了主人，也不差这一回，若是还敢嘴硬小心你的脑袋。”
雪松被打的几乎大哭起来，却被嬷嬷那阴狠的神情吓得不敢呜咽。
她手脚并用，向前爬了两步：“真的，奴婢什么也没有说，皇后娘娘饶命啊。”
雪松明白，此时正是贵妃谋划的当口，肯定不会为她这个小小的奴婢而节外生枝。
想要活下去只能靠她自己。
瞧着雪松这副模样，皇后也有些疑惑
难不成，难不成夜凌寒真的什么也没有问？
“娘娘，这小蹄子瞧着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嬷嬷的脸蹙成一团，疑惑的瞧着跪在地上的雪松。
皇后鎏金护甲敲打着木桌，噔噔噔的声音像是刑具作响。
雪松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之前发生事情。
只是一幕一幕的扫过去，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不成是与那人的合作被发觉了？
可皇后也没有为慧贵妃出头的理由吧。
“行了，你下去吧，至于你脸上的伤，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雪松飞快的看了皇后一眼，声音有些讨好：
“当然这都是奴婢不小心自己摔的，与他人无关。”
听起来倒是个聪明的。
皇后挥了挥手，让人将雪松带了回去。
一回去楚凝落便将门窗关紧，发现没有人偷听，这才吸了一口气：
“那个人应该与太医院有关。”
“他袖口上的花纹是太医院统一的，原先我去找太医商量药方的时候，曾经瞧见过而且……”
楚凝落说的速度不慢，可每一句都是经过斟酌的。
她皱着眉头，考虑再三：
“之前不是说过，我们在假山遇到的那个地方应该是之前那位太医的后人，
这样就说得通了！
与雪松做交易的人一定是隐藏在太医院里面的那个人，他潜伏这么久，是为了给父亲报仇，
而他的仇人就是慧贵妃！”
听到这话，夜凌寒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怀疑。
只是一想却又觉得楚凝落说的没错。
为父报仇的确是个奋不顾身的好理由。
此人竟既然已经潜伏多年，手中掌握着证据。
这会更是从雪松手上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雪松在慧贵妃身边多年，不仅了解慧贵妃的脾气，也很了解夜凌寒的脾气。
她知道依着她做过的事情，定然不能让夜凌寒谅解。
这条路便行不通了。
于是她能够找到的只有慧贵妃其他的仇人。
而一个无权无势，只想与慧贵妃鱼死网破的，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若是如此，我们要是能为这位太医提供帮助，他或许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楚凝落冷静开口，甚至越说双目越亮的趋势。
他们一心想要找的证据，仅靠这几天的时间自然搜罗不来。
可那位太医既然能够联系到雪松，说明在宫中的时间不短，且对慧贵妃有着不可磨灭的恨意。
若是能够联手，此时的危急局面便迎刃而解。
说不定还能讨回之前的公道。
夜凌寒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对于楚凝落的计划，他当然是表示赞同。
只可惜这位太医恐怕没有那么好找，若是大张旗鼓，又会引得慧贵妃察觉，还要想个周全的法子才妥善。
雪松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心情忐忑的很。
她的脸依旧红肿着，只是像她这般身份的人，恐怕也没有什么申冤的地方。
就算是痛也只能忍着。
慧贵妃那里亮着灯，光是看见便让人心中咯噔一下，脚步顿时迟缓下来。
她这边踌躇着，可那边却不肯轻易饶过。
在门口的小丫鬟见雪松回来，眼睛一亮，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光。
她扭着腰肢慢慢的凑上来：“娘娘让您一回来便过去。”
雪松抖了一抖，这自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听到这话时还是免不了害怕。
她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丫鬟，拖着脚步入殿。
慧贵妃卧在榻上，看样子倒是一夜未睡。
雪松咬牙跪在地上。不等慧贵妃开口，自己便首先抹了抹眼睛，好似多可怜一样：
“娘娘，奴婢替您委屈。”
听了这话，慧贵妃才缓缓抬眸，看雪松时依旧不带一丝温度：“怎么委屈了？说来听听。”
雪松缓缓起身，她步伐有些踉跄，却依旧撑着身子走到慧贵妃身旁，好叫慧贵妃能够看清她脸侧的伤痕。
慧贵妃扫了一眼，倒没有多说什么。
这副样子也在雪松的意料之中，她带了些哭腔开口道：
“不是奴婢诉委屈，只是觉得不公，娘娘平日也并未招惹皇后，可她偏偏为了羞辱，将奴婢叫过去，还想让奴婢背叛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