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几个小子长大后,哪里还会跟他说心事啊,长大了见的次数都少了,也就是每次的家庭聚会或者家里人过生日,还会出现出现。
  
  “关于姜雪芬的。”乔望川的腔调有些冷。
  
  “她?可别再提那个女人了,以后咱家都不要再提那个女人,对了,那个姜悦也别再提了,你们的妈说的,姜雪芬和姜悦这对母女的事情闹出来的火,都要烧到咱家了……”乔鼎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因为乔羽霏总是暗地里内涵姜悦,导致乔家父母对姜悦的观感都不太好了。
  
  尤其是姜雪芬还是姜悦的母亲,这让乔家父母更加反感。
  
  乔望川忍不住讽刺说:“这跟姜悦有什么关系?不是你的宝贝女儿擅自做主,动用关系去救姜雪芬吗,姜悦怎么得罪咱们家了?”
  
  乔鼎兴似乎没想到一向懒得搭理人的二儿子会突然跟自己发难,“姜悦不就是姜雪芬的女儿吗?虽然姜雪芬做事很不地道,但姜悦身为人子,做事还是太绝了一些……”
  
  “姜雪芬做事不地道,你女儿也救了,怎么也没见你数落乔羽霏?”乔望川忍不住怼起老父亲。
  
  乔鼎兴觉得这个二儿子今天是不是脑子里的一根筋搭错了,结果一向更加稳重成熟的大儿子也来了一句,“爸,你是真的这么想吗,还是霏霏或者妈说的?”
  
  乔鼎兴同时被两个儿子质问,有点莫名其妙,“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说说而已,那么激动干嘛?你们吃枪药了?
  喝口茶降降火。
  
  这些不孝子!
  
  全都白生了。
  
  乔望平和乔望川对视一眼,好像在商量谁先开口说那件事。
  
  最终,乔望平率先开口道:“姜悦,可能才是我们的妹妹。”
  
  刚喝了一口茶的乔鼎兴猛地吐了出来。
  
  乔望平兄弟嫌弃地躲开。
  
  乔鼎兴震惊得仿佛突然遭到敌袭,“你们刚才……说什么玩意儿?”
  
  乔望川重复一遍,“姜悦,可能才是我们的妹妹。”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乔鼎兴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不要以为那丫头长得跟你们的妈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像,你们就可以胡说八道,你爷爷以前就说过,霏霏长得像你那个早逝的大姑姑。”
  
  乔老爷子有三个子女,大女儿没养大就没了,二儿子牺牲了,现在只有乔鼎兴这个独苗苗。
  
  乔望川又毒舌问了一句,“大姑姑死的时候连张照片都没有,隔了几十年了,爷爷确定还记得清吗?”
  
  乔鼎兴跳起来,重重拍了一下乔望川的头,十分激愤道:
  
  “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怀疑霏霏呢,她可是你的亲生妹妹,她现在因为吕家的事情,在外头受人排挤,心情正难过的事情,你们非但不想着怎么安慰她,还要跟外人一起欺负她,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这样,我就当没你们俩这个儿子。”
  
  乔鼎兴打小就宠闺女,儿子哭了可以打,但闺女哭了,恨不得全天下的好物都献上,对闺女,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珠如宝疼着。
  
  乔望川平静道:“那姜雪芬的事情要怎么解释?自己女儿不要,跑咱们家里来当保姆,二十多年对乡下女儿不闻不问,突然下乡去绑架自己的亲外孙,这一切要怎么解释才能说得通?”
  
  “这还要怎么解释,姜雪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以前还想着为了钱勾搭我,现在知道她女儿在乡下牵头办酱厂,想着弄点钱,可是她女儿根本不搭理她,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很合理啊!”乔鼎兴大嗓门地解释。
  
  他觉得这个解释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
  
  乔望平和乔望川都很沉默。
  
  这个解释的确很合理。
  
  但是,他们就是觉得不对劲。
  
  乔望平道:“谭德祥就是姜悦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姜雪芬已经上位了,一直不把姜悦接到身边来生活呢?”
  
  乔鼎兴重重拍了一下茶几,怒吼道:“你们两个小子还有完没完?”
  
  乔望川说:“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去问问姜雪芬和谭德祥就知道了。”
  
  乔望平:“对!”
  
  乔鼎兴看两个儿子是认真的,非常不解,“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
  
  乔望平说:“姜雪芬的老家就是在永安县的红星公社,太巧合了,她当年绝对有掉包孩子的动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姜悦这么多年把原本属于姜雪芬女儿的苦全吃了,作为她的至亲,我们不该去为她讨个公道吗?”
  
  乔望川:“爸,你究竟在害怕什么?难道乔羽霏是你和姜雪芬生的?”
  
  “放你娘狗屁!”乔鼎兴差点要跟二儿子拼了,被乔望平赶紧拦住,“二弟,你少胡说。”
  
  乔鼎兴努力平复心情,“我告诉你们俩,孩子当年绝对,绝对不可能抱错,霏霏就是咱们家的孩子。”
  
  “如果是我们猜错了,就当没有过这个事儿,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父子三人知道,但如果不是呢?这对姜悦公平吗?”乔望平反问。
  
  乔鼎兴不去想不是的可能,“不存在这种事。”
  
  可现在心好慌是怎么回事?
  
  很快,俩兄弟就去找了如今下不来床的姜雪芬,姜雪芬躺家里好几个月了,脑子也恢复了一些,不像刚开始那样健忘。
  
  她看到乔家兄弟来,以为乔家兄弟要给她送钱,还很高兴,哪里知道乔望平张嘴就说:“我们已经查到乔羽霏不是我们乔家的女儿。”
  
  姜雪芬的表情满是震惊,“啥?”
  
  乔望平站在床边,居高临下道:“谭德祥已经什么都说了。。”
  
  乔望川补了一句,“我们乔家不仅不会再认乔羽霏,并且乔羽霏和你们这对贼夫妻都得去坐牢。”
  
  姜雪芬看着充满压迫感的俩兄弟,粗喘着气,突然哭了起来,“这和霏霏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当初鬼迷了心窍,霏霏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让她坐牢,我求求你们,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乔望平让她怎么掉包孩子的具体经过说清楚,乔望川用身边的收音机录音。
  
  姜雪芬哭哭啼啼地说:“当年我未婚有孕,大着肚子去县里找谭德祥,可是他因为工作已经被调走,我受了刺激在街上肚子疼,被人送去了县医院,当时你们的妈也在隔壁房,我们俩是同一天生的,我很羡慕她,生个孩子,有男人陪,想吃什么男人都给买,体贴呵护,无微不至的。”
  
  “再看看我自己,生个私生女,注定被人嫌弃,我恨呐,我恨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命就这么不同,你们的妈刚生完孩子没多久,人就开始不舒服,反复发烧,我就趁着你们的爸分心的时候,把孩子给偷偷掉包了,当夜就抱着姜悦逃出了医院。”
  
  “我那时候真是一时糊涂,我本来可以把姜悦直接扔河里去,到底是没忍心,就把孩子送到乡下我爹妈那里去了。”
  
  说起过去,姜雪芬心里还是很后悔的。
  
  那时候到底是太年轻,心太软,应该对姜悦斩草除根才对,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姜雪芬虽然后悔,但她说这些,也是想让他们兄弟念在她到底没狠心害了他们亲妹妹一命的份上,放过她和乔羽霏。
  
  乔望平和乔望川都在冷笑。
  
  拳头都硬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们真想将姜雪芬这个贱女人千刀万剐!
  
  而此时站在外面客厅里偷听的乔鼎兴直接瘫软在地上。
  
  兄弟俩出来后,就看到乔鼎兴目光呆滞,双眼无神。
  
  俩兄弟准备架着老父亲离开。
  
  乔鼎兴却甩开两个儿子,愤怒地冲进去要将姜雪芬这个贱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