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存在吗？”
裴豆豆听得津津有味，手指戳了一下身边的丈夫。
“谁知道呢，他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意义。”
高兴扭头看了眼窗外，车仍旧堵在暨阳大桥上，四面能见度很低的浓雾正在渐渐消散。
据裴豆豆所说，浓雾蔓延到大巴车那一刻，自己消失了0.1秒，回来时人就醒了过来。
那消失的瞬间，构成了此前经历的一切。
很神奇，但也仅仅只是神奇。
《电锯惊魂》系列的马克·霍夫曼，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比起刚才的事情，我更期待相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高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我家老头子跟我说，他那些不成器的徒弟，绝大部分对他把‘大师兄’这个称号留给我而多有意见。我这次回来，说不定那些人要给我难堪，而我总觉得我家老头子好像很乐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着，思绪飘到了名为家乡的地方。
与此同时，相吾东汽车站。
赖家明侯在出站口附近，打着名为“无聊”的哈欠，眼角挂着一颗泪珠。
“为什么非要是我啊！”
这精壮年轻的男人小声抱怨，“说什么称斤两，赢了要被师父穿小鞋，输了面子挂不住不说，回去还得被那个女魔头欺负。”
想到二师姐充满恶意的笑容，赖家明打了个激灵，人精神了不少。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出头，目标人物还是没有现身。
这时，电话响了，是二师姐打来的电话。
“老六，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师父说那人乘坐的大巴堵在路上，可能要晚一个小时到。”
“二师姐，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行、不允许！还有，师父不在时你们要叫我大师姐！”
这人，神经病吧！
就一个称谓，争到了有屁用！
赖家明死活搞不明白对方奇葩的脑回路，在他看来为虚名起争执是最最没必要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一句话，他终于明白这个神经质的女武痴是出于什么想法搞事情。
“有一天我偷偷跟着师父到南郊，看到师父在练拳，一拳打断一棵碗口粗的树。”
电话那头，二师姐语气狂热，“你懂不懂，一拳打断一棵碗口粗的树是什么意思？”
“你看错了吧！”
赖家明已经顾不上敬语，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位二师姐从来不说假话。
“师父发现了我，跟我说会选五个弟子进内门，传授真本事。”
二师姐语气愈发激动，“如果是按论资排辈选人头，我当上大师姐，你就是五师弟，正好能算上你。一拳打断一棵树的本事，你要不要学？”
要不要学？
对赖家明而言肯定是要的。
可是，这跟守在汽车站偷袭师父儿子有什么关系？
赖家明又想不明白了。
“今天你试试师父儿子的本事，过几天门内大比我也好多点胜算。”
二师姐似乎明白赖家明的想法，继续道：“我打败那家伙，师父肯定不好舍弃颜面把他排到我之上，那时我就是大师姐，而你就是五师弟。”
不是这么算的吧……
赖家明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如果要以武力重新排辈，二师姐即使变成大师姐，他这个门派老六也只会排名更靠后。
学拳的这帮门徒里，他算不上什么强手。
“不说话？”
二师姐自说自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师姐给你团了一份老王地锅鸡，就出站口附近，趁着时间还早你赶紧填吧填吧肚子。”
尽管中午师父那边叫了很多人一起聚餐，但是现在吃点护护胃，中午也能陪酒量极好的师父多喝两杯。
这样看来，二师姐也没恶劣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挂断电话，赖家明收到团购消费码，美滋滋欣然而往。
不等进入店门，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男女推搡着一个戴眼镜的少女前行，正往车站对面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行去。
直觉告诉赖家明，那里肯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疯拳门门规第一条，遇到恃强凌弱之事，疯拳门徒必须出手制止。”
背着师父定下的门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地锅鸡，赖家明转身缀在一群少男少女身后。
如他预想中的那样，这群半大孩子刚进巷子，三个男还对着眼镜少女拳打脚踢，两个少女配合着撕扯起了少女的衣服，剩下的人一边叫嚣一边录制视频。
真是的，都已经放假了，还要搞这一套……
赖家明夺过其中一个孩子的手机，一把扔了出去。
另一个录制视频的男孩见有人多管闲事，上前推搡赖家明，反被赖家明一个反关节技放倒在地。
正在殴打凌辱少女的几个孩子停了手，带头撕扯眼镜少女衣服的女孩叫嚣起来，“多管闲事多吃屁。”
话落，一群人俱是拿出藏在衣兜里的短刀和匕首，对赖家明投去不善的目光。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凶残的吗？
赖家明心里如此说着，瞥了一眼蜷缩在墙角、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少女，却是半步都没退。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十分不利，如果这些人真持着刀子一拥而上，自己身手再好也怕要血溅当场。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抢下一把刀具，护着被欺凌的女孩冲杀出去。
见孩子们慢慢围拢上来，一滴冷汗顺着赖家明的额角滑落。
倏然，巷子里光线一暗，一股远超之前的危机感萦绕在他心头。
原本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动不动，皮肤变得铁青一片。
不管是外表还是状态，看起来都很不对劲。
下一刻，施暴的少男少女们面色变得疯狂起来，五官扭曲着，开始了一场自相残杀。
她将水果刀插入他的眼镜，他用匕首割断她的喉咙……
往日只能在r级电影里看到的血浆横飞，此时在这条小巷里真实上演，不等赖家明回过神来，之前施暴的少男少女全都成了尸体。
而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眼镜女孩，已经来到了赖家明的身侧，在“咔咔咔”的怪异声响里慢慢抬起，露出一张没有下巴、血肉模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