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点点头。那四位长辈要是还在,估计他是没这么容易得手。
悦悦带着弟弟洗完手，又领他去矮的那个烘干机烘手。
烘好看父母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言笑晏晏的。
忽然觉得自己让他们别离婚是有些多余了。他们哪像要离婚的样子？
不过好像盼盼的父母以前也这么要好过。
她也没叫他们,就牵着弟弟过去吃晚饭了。
程程指指父母，悦悦道：“我们先过去。”
过了会儿，高煜才推着程澜的肩膀一起走过来。
高煊嘟囔道：“秀恩爱，黄得快！”
他在当和尚,真有点看不得老大显摆。
高煜坐下,不客气的从桌脚外揣了他一脚。脚没从下头走,那不是还有炉子么。
杜娟瞥高煊一眼，让你嘴贱！
同一桌的马理惠也一脸的无语,多大的人了！
高战清没理他们俩的官司,“明年七月,高灿出阁。你们俩谁能回得来送嫁？当然，工作为重。要是实在走不开就算了。”
只让高烽去,有点不够分量。
高煜道：“按说我该回去,毕竟我离得近。但这会儿只能说看情况。”
他不敢打包票。万一临时部队有什么事呢？
高煊道：“我尽量争取。”
他是副职,应该比老大好请到假。
这一桌就是高战清、吕芳,马理惠还有他们两对夫妻。
而且这会儿院子里涮火锅的也都是自己人。
高煊讲话也就没什么忌讳了，“老大，你和你们新来的副旅长合作得还可以啊？”
这才转正20来天,就敢休四天年假了。
“他还能故意使坏啊？都是要求发展的，人家又不是傻子。”
他大半年没休息过了，去年探亲假都没有休完。年前休几天合情合理的嘛。
高战清瞪高煊一眼,“你大哥说得没错。就算有竞争，那也是同志之间。瞧你这说的什么话？”
高煊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就不该在老爷子跟前说。
高煜笑了一下,“还能我一走就出状况不成？而且，也该让他和旅部的同志多接触、接触。”
秦百韬绝对不会让这几天出事的。真出事岂不是说他能力不行？就算到时候板子也要打到他们其他人身上，批评他们不够团结。
高煊想了想点头，是这个道理。这是阳谋啊！
秦副旅长只能给他哥好好的当这个副手了。
程澜和杜娟说到两地分居的话题。
程澜道：“其实香港离广州军区，和北京离石家庄的军分区距离是差不多的。但是，广州有白云山机场，这就方便太多了。基建这一块，接下来国家还需要好大的投入的。”
吕芳道：“你们现在有高速路就不错了。我们那会儿明知道就只隔了几十公里，但哪有时间去
跋山涉水的啊？还有理惠也是，为了高煊你们几兄妹留在北京读书，硬是跟老二两地分居了这么多年。”
隔壁桌坐着方真和高睿、舒敏还有程程、悦悦，兰草、晓华。
舒敏道：“那还是我一路跟着高睿调职比较好。你们主要是各人有各人的事业，不像我，哪个部队都有文工团。”
程澜看看桌上，这还真是二代军嫂齐聚啊！
马理惠看看舒敏，你是有婆婆专门帮你带儿子，而且你还只有一个儿子！
要不然，军医院也是各大军区都有的。
她看看杜娟，“如果不用供海南的房子了，你调回广州应该也没事吧？”
儿媳妇调回广州就不用两地分居，也不用和孩子分开了。
杜娟道：“妈，我觉得在香港的发展挺好的。其实高煊，我也建议他加入驻港部队。”
在香港工作自然有在香港工作的好处。她如今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马理惠道：“嗯，这件事你们自己好好商量。还有宝宝满了四个月后怎么安排，也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93年了，确实要开始选拔优秀的解放军组建驻港部队了。
马理惠说完就没有再理会高煊和杜娟的事了。
她看看程澜，“这次海南的房地产试点，如果能及时逃顶，还真是一个发家致富的门路。”
高煊和高灿都买了，但当初她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涨幅。
尤其还是用的首付加月供的模式，那投入就很有限了。
程澜心道：这一年多的股市何尝不是如此？
高战清道：“都发财，总得有人买单吧？实业可以创造财富，但盲目的炒作总是需要买单的人的。楼市的繁华，就是澜澜说的，透支的是未来二十年。买了你们房子去的人，万一砸手里了，可不是未来二十年都要背债。”
高煊道：“那也是自己贪婪才会追高进场。”
高战清看看程澜，“我觉得海南这里收场的时候，搞不好比东京还要一地鸡毛。”
程澜道：“反正我开始逃顶了。我再卖一块地皮出去，就不用怕了！至于那一地鸡毛，高煊说得没错，人总得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这会儿没法去大声疾呼，直接崩盘了怎么办？而且，程家村那些人，我苦口婆心劝了那么些回，他们也不当回事。外人，人家更是不愿意信的。人总是愿意信自己希望的一面。还有人说海南要涨到一万一平呢！愿意听这话的人，比愿意听劝落袋为安的人多多了。”
高战清前段时间虽然是跟着去环岛游了，但得闲也在二亚街上逛。看到了众人对于放出去的房子、地皮的哄抢。
程澜非得把条件订那么苛刻的用意，他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样子撤退，才不像是在逃啊。
还有一桌坐的就是于家人了。
于奶奶、于援朝、程昕、程杳、小鱼儿。
于奶奶听了道：“澜澜说得没错，人性本贪。我那个大
孙女可不就是还贪心的不肯撤么。心头也不把稳，来找澜澜想吃颗定心丸。”
高战清道：“何止你那大孙女不舍得撤。小林那个闺女也是，怎么说都不听。”
于奶奶想了想，“锦熙？”
林锦熙小时候到公安部大院来玩，其实也满受欢迎的。
漂亮、高挑，学习成绩好，骄傲一点也很正常。
还有两家有意想找方真牵线搭桥。
不过后来听说跟成都军区瞿家的孩子是青梅竹马，这才作罢了。
“对，就是她。还有我们家这二个，其实也不太舍得呢。拖着，给我说想找个最佳时机！”高战清点头。
高煊道：“这很正常啊。我买的70平的。它涨100，我就多卖7000块呢。一年的工资了！”
吕芳道：“节奏是那么好踩的？还是早些卖了吧。我都跟着担惊受怕的。能因为政策暴涨，就能因为政策暴跌。”
“你还是别劝了。回头嘴巴上答应得好好儿的，心头腹诽我们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于奶奶点头，“对，一个个都说是愿意卖，都知道卖了才是真的赚到了。但就是想找到最高点卖！那点那么好踩啊？”
程澜道：“我和杳杳都不敢说能卖在最高点。能全身而退我就阿弥陀佛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卖到一半，哦豁，陷里头了。吕奶奶说得没错！海南房价能因为南巡讲话暴涨成原本的四倍，也有可能因为国家不再支持而暴跌。”
晚上，程程、悦悦两手拿着烟花在庭院里挥舞。
小鱼儿跟着父母一道去白云山机场送姐姐了。
于奶奶问程澜，“如无意外，杳杳是明年就能拿到硕士文凭了是吧？”
程澜点头，“是的。”
于奶奶道：“其实也够用了吧？”
“那得看她自己。我是真的硕士学历不够用，京大的竞争太激烈了。估计以后硕士进都别想进！”
如今京大只有硕士学历的人，一个个也都在想方设法读博呢。
其实如果可能，程澜还是想多去上课的。
讲课的都是大牛啊！
所以，元宵之后她还是就准备要过去了。
另外，如果没有像是浦东买地皮那样的大事，她中途一般不回来了。
于奶奶道：“我就是觉得，异地恋或者婚后两地分居都不大稳妥。不过像你这样，必须得博士学历才够用，而且又有机会去最好的学校深造，就还是应该去。”
21号大家休息一天，准备过年。
舒敏和马理惠、程昕结伴去办年货，程澜一家四口同高睿、于援朝还有小鱼儿一起去爬白云山。
杜娟和几个老人就在家休养生息，在附近走走、逛逛。
下午高煜就要走了，到时候也是从白云山机场飞。
从山上下来就好，方便搭乘飞机。
悦悦有些郁闷，“爸爸年都不跟我们过啊？”
程澜
道：“能回来一趟就不错了。很多行业，越是大家高兴的时候，就越是他们辛苦的时候。就譬如之前亚运会，你姨父差点累倒了。姐夫，2000奥运会开幕式，你应该不用上第一线了吧？”
虽然要到9月才公布举办城市，但在很多国人包括程澜心中北京办2000年的奥运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申奥的五个硬性标准：国家稳定、体育大国、有经济实力、有基础设施、有经验，全国上下都觉得我们是最优资格的。
比我们更有资格的，大多已经举办过了，应该不会跟我们争。
经过92年金融投资的大获成功，只要能顺利落袋为安然后离场，程澜决定愉快的把捐赠金额上升到5千万。
于援朝道：“那会儿我都过45了，第一线应该是交给年轻人了。但估计还是得参与其中检查、收尾。”
小鱼儿和悦悦一起跑前头去了，程程气得跺脚。
他找程澜告状，“他们，不等我——”
程澜看看石台阶，“你还是去哄哄你爸，让他背你比较可行。”
“妈妈，我要你抱！”程程道。
程澜忙喘着气道：“妈妈能管着自己上去就不错了。你的腿不累么？”
高煜在呢，干嘛让她抱？
程程点头，累的。这都爬了一阵了。
“去吧，去给你爸说点好听点。你姐就是估计你快到极限了，知道你肯定很快就能找人背这才撒丫子的。”
一开始上山的时候程程闹着要自己走，悦悦和小鱼儿还是一左一右牵着他的。
他们二个并排，正好站在一级台阶上。
如果有人要‘超车’，也可以从里侧走。
程程一开始还在气愤表哥和姐姐扔下他跑了，这会儿也确实感觉到很累了。
妈妈又不肯抱他，爷爷身体不是太好......
他最后还是决定去找爸爸。
高煜和父亲落在后面一点。
程澜就陪着程程站在台阶上等他。等他走到跟前程程抬起双臂道：“爸爸，抱程程。爸爸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