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笑了一下蹲下,“来，骑在爸爸肩膀上。”
他鲜少回家，既然回来了还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
程程便在妈妈协助下骑了上去。
等他爸把他顶了起来,他感受了一下这个高度然后道：“我好像骑过。”
高煜道：“废话，你小子站在沙发椅背上，直接就跳过来了。我还得保持原地不动接着你。”
高睿笑了一下，你小子小时候比你儿子还皮实呢！如今可算是有人治了。
程程挠挠头,“不记得了。”
“你问你妈,她眼睁睁看着你飞过来,都不敢出声怕吓到你。”
程程看向程澜。后者点点头，证明确有其事。
程程便不吭声了。
高煜架着程程走在山道上,于援朝看看前头背着水壶往上跑的、在山林间时隐时现的小鱼儿和悦悦,“我去追他们。”跑得还挺快的。
高睿点头,“嗯，你赶紧去看着他们点。”
于援朝点点头,往上头去了。
程澜和高睿跟在高煜背后。
“哎,程程快松手,你捂住爸爸眼睛,爸爸怎么走路啊？”
程程咯咯的笑，“我指挥你！抬腿——”
程澜道：“程程松手，不能捂爸爸眼睛。”
高煜把手往上伸,要抓住程程的双手。他躲闪开，自然也就把高煜的眼睛松开了。
其后高煜就一路抓着他的手走了。
高睿道：“男孩子是要皮一些。”
他和程澜说了增加投资建电子厂的事。一开始哪怕就造某几个卖得好的零件，赚头应该也不小的。
毕竟是产销一条龙,把中间商的差价一起赚了。
程澜点头，“爸，你写个企划案,把各个生产线的优劣势那些都写清楚。元旦之后，我分了一部分股份，哦不，是股份的分红出去。还是要下头的人也都看到这个投资值不值得的。”
股份都是她的，但又拿了3%出来分给干满十年，职务在店长以上的老员工。
人事部交上来的名单，都有百多号人了。
现在的人还没太多跳槽的想法，而且一直以来待遇都还可以。
之前是拿了2%左右出来，分给几个大区的管理人员和柳昭这个副总。
以后，满年限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她分出去的比例自然也会越来越高。
不过，没有这个激励体制，总的利润额恐怕很难有大的提升。
所以，总的算下来还是分了划算一点。
这年头，给私人老板打工，没点好处谁干啊？尤其是你这个老板得了吃了肉，都不给人留点汤。
人的主动能动性很大的，消极怠工的后患更大。
高睿点头，“好！”
到了下午送高煜去机场，高睿、于援朝还有小鱼儿都没有进去。
安检口，程澜两手牵着高煜的袖子不
想撒手。都要过年了()，回来了又要走！
高煜看着难得这么情绪化的程澜哭笑不得()，小声对程澜道：“你看悦悦和程程都不像你这样！”
程澜这才悻悻地松开手。
悦悦正盯着父母看。她觉得不用担心爸爸、妈妈离婚了。瞧他们这黏糊劲儿！
程程还不大懂，就知道爸爸又要走了。
高煜对程澜道：“搞得好像要去国离乡的是我一样。”
她初八要去海南，及时逃顶是大事！一个不好，几亿就砸里头了。
过了元宵把儿女们送去学校又要飞漂亮国。
顶多开学前带孩子来看他一回。
三月过生日也未必会回来的。
这么一想，高煜心头也十分的舍不得。
他伸手回抱了一下程澜。
程澜道：“你说你那儿要是有个民用机场，我打个飞的就去了。一天往返！”
她都这么有钱了，还要受限于基建啊！
“再等等吧，总要有个过程。”
“偏你们石家庄是最后有机场的省会城市。路上小心，到了打个电话来。”
高煜点头，“好了，我进去了。你带他们回去吧！”
程澜对他道：“嗯。”
回会所的车上，程澜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下车的时候，她解开旁边儿童座椅的安全带，让程程下车。
“牵着你姐。”
她自己坐在位置上没动。
悦悦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先牵弟弟进去。”
“要不要紧？”
“没事，我去医生那里看一下。你们先进去！”
公爹和姐夫也看过来。
程澜摆手，“没事，你们先进去吧。”
等他们进去了，程澜把外套的运动服脱下来，系在腰上。
然后从侧门进去小超市那边拿了一包卫生巾，结账后放在包里。
她就说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情绪化。原来是大姨妈提前造访了。
去卫生间处理了，还是照样把外套系在腰间走出来。
弄脏了一小块裤子，好在运动裤是深色的，不明显。
她刚要进去就看到婆婆出来了。
舒敏道：“你爸说你肚子不舒服，让我来看看。没事吧？”
“没事，大姨母提前来了。我担心弄脏了，没敢当他们的面下车。
当时看了一下座椅，座椅上没痕迹。
舒敏看看她系在腰上的外套，“有时候就是会突然造访，弄得人挺尴尬。你怕是最近还是有些焦虑了，不如去抓副中药调理一下？走吧，我陪你。”
程澜想了想，“好！”
走了两步她有些好笑地道：“刚高煜走的时候，我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估计他心头还挺奇怪的。”
她一向示人都是流
()血不流泪、什么都一肩挑的形象。
舒敏道：“我总听老爷子夸你少年老成、举重若轻()，有时候也常常忘了你其实才二十几岁。像高煜这样上交了国家的?()_[(()，遇到大事都依靠不上。没事儿，适当示示弱也挺好，不然一个个都以为你金刚不坏之身了。”
就找会所驻守的医生给开的药。医生说是最近有些焦虑，要注意休息。
舒敏帮她拿着药包回去，面对几个长辈询问的眼神她道：“医生说澜澜最近有些焦虑，没休息好。吃副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晓华上前接了药包，“那我现在去熬上。”
她放学没回去，跟着去海南了。现在也跟着一起过年。
其实这几年，她和姑姑远比跟家里人亲近多了。
程昕道：“那你岂不是吃药过年啊？”
方真道：“病了就吃药，吃了药好得快。咱们不忌讳那些！”
程澜回房间去，悦悦一脸关切的跟着进去。程昕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程澜道：“悦悦，妈妈回屋冲个澡，你就在外边吧。其实你爬山也出汗了，要不也回去洗一下？”
悦悦点头，“妈妈你真的没事么？”
“就是心头惦记着海南的房子和地皮，然后又没怎么休息好。能有什么大事儿？”
汗，要不是大姨妈突然造访，其实她的焦虑船过水无痕的就过了。
悦悦看大姨进来了，便点点头出去，“那我也去洗个澡。”
弟弟进来后，就跟着表哥去看大人买的年货去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兴奋的翻找买了什么呢。
二奶奶和兰草去看着他们去了。
外头，吕芳看到程澜腰上系了外套，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确实心头有事，很容易反映到身体上。最明显就是内分泌稍微有些紊乱。
作为女人，谁都会有一两次，猝不及防、遭遇尴尬的时候。
她道：“这孩子压力肯定很大。毕竟海南那边事涉几个亿呢，而且浦东她还有三亿多尾款没付。这要是中间资金链断了，后果不堪设想。浦东房子的首付她都别想拿回来。她手底下应该有三万人了吧，这三万人每个月的工资都得几千万！杳杳那里万一有什么闪失，还有她爸可以担着。澜澜这里钱上要是出了问题，能靠谁？”
方真道：“偏生高煜难得回来一趟，待了三天就得回部队了。剩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
杜娟也忍不住道：“我一直都看到大嫂游刃有余的样子。原来她压力也这么大！”
高战清放下手里的茶杯，“哪来的什么游刃有余啊？我以前打仗有时候也是其实硬着头皮上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程昕在浴室门口问程澜，“你真没什么事吧？”
程澜笑道：“没事儿，就是大姨妈提前了。”
“哦，那我给你兑一杯红糖水。洗了澡出来喝！”
程澜很快出来，程昕把红糖水递
()给她。又拿了一个刚灌好的热水袋让她捂在肚子上。
“注意保暖！”
程澜低头把热水袋放好，确实小腹有点隐隐作痛的。
程昕笑了下道：“得有十七年了吧？76年初的一天，五叔公过来找我，让我去教你一些女孩子该懂的事儿。他老人家还特地拎了一篮子鸡蛋过来。我说不要，他说是给杳杳吃的，让我一定要收下。”
那会儿程澜将满十一，平时吃得又好。确实是到了该学习生理卫生常识的时候了。
先提前了解着，总不能等事到临头了再打主意。
按亲疏该让程卫东的媳妇儿教她的。
但那一家子的做派，程澜爷爷实在看不上。想到她和程昕母女关系还不错，就过去找了程昕。
程澜失笑，“再过个四五年，我都该教悦悦了。”
程昕想了想，“也不知道杳杳是不是要紧接着读博。如果不是，她和林墨结婚的话，我岂不是应该准备着当外婆了？”
今年，程杳和林墨都要满22周岁了。林墨22周岁就是到了法定婚龄了嘛。
程澜道：“不知道哎，她以前是准备直接读博的。因为觉得跟你们抗争可能是一场持久战。现在不知道想法有没有变化。那你要是当外婆，我就是姨婆了。”
程昕有些受不了，“不用那么早吧，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
她今年才要满40周岁，更年期都还没到呢。
悦悦自己回房间开淋浴洗了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篮里。然后擦着头发出去找奶奶帮忙吹头发。
她出来就看到程程高高兴兴的拿着一把摔炮和表哥过来，兰草跟在后头。
他们在年货里头找到的摔炮，预备过来摔给大人听听。
悦悦道：“程程，妈妈生病了！”
程程一脸的不可置信，妈妈从来不生病的。
他以为肚肚痛上个厕所就没事了呢。
悦悦好气又好笑地道：“妈妈也是人，吃五谷杂粮的。当然也会生病的啊！”
程程这才把摔炮往肚子上的大口袋一塞跑了进去，“妈妈——”
22号两家人凑一起过年。
程昕想着在异国的女儿有些心酸，国外不过春节的。杳杳估计只有在倒时差中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