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室出来,程澜先去了洗手间。
她在格子间里把胸口缠着的纱布解开看了看。
出门前才用吸奶器吸过一次。但没办法，就怕胸口打湿了露馅。
回头她难堪事小，暴露了高煜就麻烦了。
她不但用纱布缠起来了,还在纱布内侧粘了超薄卫生巾。
她把卫生巾撕碎,冲走,然后重新换了新的。
等她重新弄好再出去，看到公爹还在车里等着,拿着一本厚书在看。
这车子开着空调,还算凉爽。
程澜叩了叩车门，高睿把车锁开了。
她拉开门坐上副驾,把安全带系上。
“过了？”
“过了。过两天来参加毕业电仪和授学位的仪式。您在看什么啊？”
高睿拿给她看，“《资本论》。我瞧着你的生意挺有意思的,就找导师这本书看看。回头你本科的书都借给我看看。”
“嗯,都在华侨公寓的书柜里。您自己找吧。”
看来公爹是真的准备要转轨道，内退的日子还是觉得寂寞了。
高睿放好书,载着她上了一趟玉泉山看高战清。
高战清戴着老花镜，也是仔仔细细的看悦悦的照片,“这小胖脸看得人好想咬一口。”
好半天才放下，然后问程澜，“今后怎么打算的？”
“我准备就让她在国外成长。国外的独栋别墅区,大家没有串门的习惯的。三岁前尽量让她少见外人。”
把别墅买大点，争取里头就能布置得跟小公园一样。
这样孩子的户外活动就能保障了。
四角高墙就四角高墙吧。
高战清点点头，“你觉得战争三年内能结束啊？”
“毛熊国应该撑不了多久。我感觉他们国内的经济都有要崩盘的先兆了。”
高战清也知道毛熊国搞军备竞赛花了巨额金钱，而且还在支撑在阿富汗作战，并给越国输血。
经济形势肯定好不了。
毛熊国内的很多情况吧，华国自然也是有数的。
就算做不到像cia那样，全球哪个地方猪肉涨价了都一清二楚,但大方向都知道。
不过，从程澜这个专门学经济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她亲自观察到的感受，也许会有参考价值。
程澜知道他是要向上汇报，所以也是言无不尽的把自己的认知都讲了出来。
“当然，我是一家之言。但我实在是不看好毛熊国的未来。如果他们之前那位只当政15个月的领导人不是因病早逝，凭着他上任后抓了数百贪腐官员以及搞联产承包、发展工业的那些改革措施，而且是83年当年一下子就见了成效，民心都振奋了，倒是可能给毛熊国搏出一个不错的未来。”
说来也是毛熊国国运不昌啊！
出了这么一位又铁腕又懂得如何根据本国国情改革的领导人，结果天不假年。
这位可是当了15年克格勃的老大啊，抓贪腐那是快准狠！
她在莫斯科搞市场调查，听到不少老百姓这么感慨，慢慢的遗憾。
83年他们的日子都很好过，各项产值都逆转上升了。
高战清点点头，然后问高睿，“你们什么时候过去？”
“澜澜产后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决定这一趟不给她添麻烦，八月再前往。正好她堂姐八月底带孩子回国，我们可以无缝衔接。”
程澜想了一下点点头，这样也好。
这一趟飞回来，她是真觉得体力有些不济。
吕芳道：“你们爷俩聊吧。澜澜，跟我去房间休息。”
高战清道：“不聊了，澜澜反应的情况我要马上汇报上去。”
他说完起身去了书房打专线电话。高睿则把《资本论》拿出来继续看。
程澜被安顿在以前住过的客房休息。
她拿出吸奶器又吸了一次，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得听到外头高战清在和人道：“在休息呢，睡得挺沉。孩子累啊，昨天傍晚才赶回来，时差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倒过来。”
“那么忙啊？”
“不然你们以为漂亮国的天上会掉美金不成？她挣那么多钱能不累么？来来，我给你们转述一下她说的漂亮国和毛熊国的情况。”
程澜笑了笑，看来这些老爷子是来听她讲国外情况的。
老爷子把活儿揽去了就好，她还犯困呢。
晚上在山上吃的晚饭，然后程澜让高睿载她回了四合院。
“爸，我接下来几天就住四合院这边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和公婆一个屋檐下，必须生活习惯很多不同。
“好！”
目送皇冠扯开走，王千惠道：“老板，怎么感觉你这状态不大好啊？”
“奔波劳碌啊。去把账本都抱来我看看。”下午在山上睡了一觉，程澜这会儿其实感觉还不错。
王千惠抱了一摞过来，程澜嫌弃的‘啧啧’两声。
“老板，不然给我们也配台电脑啊？”
程澜道：“不忙，国内别的公司都没有用电脑，你用了也省不了什么事。还那么贵！”
王千惠道：“是啊，几万块一个。不过电脑那么大一坨几万块一个我还能想得通。手机也两三万一个呢。”
“国内有手机了？”
“有啊，今年引入了摩托罗拉3200。比你拿回来的那个还贵呢。”
程澜的只花了四千刀，而且当时汇率才三点五几。
“手机是新款贵，后面越卖越便宜。”
王千惠道：“老板，你让我说了这一次只带五个得分最高的厨师过去，下头不少人嘀咕。”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让他们不想干可以走。让什么人过去当然是要按照老板的规划来。现在用不到你，把你办过去吃闲饭么？或者老板没有规划，就此断了这套路子也是有可能的。”
程澜道：“你现在这么牛啊？”
记得当年这个小表姐可是让曾家人欺负得够呛啊。
“我脾气不大点，压不住下头那么多人啊。当然，我也不是一味的脾气大。可下头人多了，想法就多。我要是干不好，你肯定会换了我啊。不过，去漂亮国的机会，谁不想要啊？”
程澜道：“那你想不想要？”
“我当然也想，可我得服从安排。而且你让我在总利润里提1%，我一个月光分红就1200。比普通工人一年还多呢。他们过去漂亮国是挣得多，但花得也多啊。”
程澜道：“但他们每月存个三四百刀就比你所有收入都多了。”
王千惠道：“得顾全大局嘛。”
程澜笑，“行吧，给你从王副总升到王总，上调0.5%的提成。7月起生效！这个店你自己提拔一个人上来。另外，从管理层到员工的收入，你也可以酌情上调十个百分点，平均数10%。”
王千惠这一年半独自看着店子，表现还是挺不错的。
可以适当奖励一下，放点权给她。
“谢谢老板！嘿嘿，老板，不瞒你说，我现在很膨胀。”
程澜道：“我听六叔公说了，家里亲戚给你介绍的对象你都看不上。”
“怎么看得上啊？一年到头还不如我一个月挣的。说什么工人是铁饭碗，我这可是金饭碗。”
程澜从账本里抬头，“别找工人！”
王千惠看她一脸严肃，便点点头，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些话能说，澜澜一定会说给她听的。
还不能说的，那就是谁都不能告诉。毕竟有些事只能由国家层面来宣布。
不过，她其实也有些感受。
有一些从前喜欢来公款请客的单位，近期没有来了。
这肯定是效益下降了啊。
程澜想了想，“不过，我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去进修一年，读个mba什么的。我先去香港问问，不行再回漂亮国问问。香港也需要懂英语的啊，只不过距离近一点。”
王千惠也听说程浩去社区大学进修的事了，其实挺眼馋的。
“嗯嗯。”
“好了，我看账本，你下去吧。告诉员工，不要来越级汇报工作。不然，不管是来汇报什么，先扣一次升职加薪的机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别看到王千惠升职加薪了，就都想来她跟前刷存在感。
她没那精力听，而且也不能坏了规矩。
王千惠道：“知道了。”
这话有些针对程龙哥吧？
之前把出国的机会拱手让给了小叶，他一直就耿耿于怀。
好容易这一回听说因为纳税增多，名额也变多。
但又只要厨师了。
挑出来的人正在做各种准备，八月份可以成行。
程澜道：“把程龙和广州店的程希对调。不服从安排就降为副职，原副店长直升。”
王千惠严肃了面容，点点头。看来这个王总也不好做啊。
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程龙给降住，不能让他捣乱。
他因为不能出国的事可是很不满呢。
然后程澜就没管了，升职加薪七月份才生效呢，如果这都搞不定，那还是老实当副总吧。
接下来程龙打来的电话就都在王千惠这里就被挡住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店里谁不是啊？是，我运气好，我没遇上那样把菜下水的大姐。可谁让你运气不好呢？那现在漂亮国那边需要的是厨师，得服从大局啊。谁都想这么闹，如果让你得逞，以后岂不乱套了？”
王千惠接下来向程龙宣布了他的调令。
她也知道这是防着程龙在上海店待得久带头闹事。调去了广州他就没有闹事的群众基础了。
或者，起来一个转正的副店长，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肯定也会跟他分庭抗礼。
那就闹不大！
程龙听了正想说什么，王千惠道：“程龙哥，看在源出一脉，我私下劝你一句：老实听话还有机会！”
“什么意思？”
“你如果闹腾，只能是再做一次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澜澜她必须公事公办的。但你如果听话，漂亮国开华国餐馆、开俱乐部不需要人管理么？澜澜都是两边的人都在用。不过，这就是我的揣测啊，不能作准的！但你可以考虑一下。”
程龙狐疑的道：“你难道真的不想去漂亮国？”
“我肯定想啊，可老板需要我留在这里。那我就听招呼！我下个月要升正式的总经理了，提成也上涨0.5%。”
程龙道：“三个店的0.5%，你一下子就涨600啊。你凭什么？”
“凭我好好做事，够听话。你想一想，咱们做的事是不可或缺的么？不是啊。换一个人澜澜培训他一阵，让他锻炼十天半月的照样上岗。你副手顶替了你，干不好么？那咱们能升职加薪，靠得不就是资历深、执行力强以及有服从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