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吃过补品睡了一下。她现在气虚体弱,很容易就累了。
程昕端着空碗出去，又去看土鸡汤熬得怎样了。
楼下用的煤气灶,有好几个灶眼,十分的方便。炖着两个汤盅，也不影响正常的做菜。
这鸡是土鸡，是她开着程杳留下的车去农场专门买的。
到了漂亮国,程昕一直在上语言课，前些日子也去考了驾照。
后来买回来的土鸡下了种蛋,她让母鸡孵出小鸡来,从小鸡又喂养大的。
程昕有传统的观念,月子里就是要大补。土鸡就是最好的！
看正文火炖着，保姆就在旁边的房间看着她才回了自己那边。
她尽量把程澜和悦悦吃的时间统一,隔两三个小时一次。
这样程澜就可以吃了再喂孩子，睡觉时间也有个基本保障,不会太亏人！
这中间的间隔她就可以回去看着小鱼儿。
堂妹请了一个华人保姆专门管灶上的事，还有个华人钟点工做清洁。
她负责监督好就行。
过了两个半小时，她又端着鸡汤上楼来了,“快点喝，已经炖得很软糯了。鸡油我都让保姆全部撇掉了的。炖了四五个小时了,营养都在汤里了。”
程澜道：“她两三个小时吃一回，我也要？”
这么算下来她一天要吃六——八顿了。
“你现在就是补气血,不用吃的补用什么补？你放心,我坐过两回月子了,有经验！楼下还炖着黄豆猪蹄汤呢。这煤气灶真方便,那么多眼子，还能保证火量恒定。快点吃，等你吃了,还得下楼让保姆把羊肉炖当归给炖上。”
程澜听明白了，这是循环往复的在炖汤。开了两个灶眼，她每吃两顿，就炖好一盅。
“你是不是生杳杳的时候没什么吃的，所以现在拼命的喂我啊？”这感觉好像在喂猪。
“乱讲，我就是补回来也是生小鱼儿的时候就补回来了。你是不是开不了油荤，那我上社区的中医诊所给你开些药回来。”
程澜忙道：“别别别，我吃得下。”
“那你倒是赶紧吃啊。一会儿你女儿要醒了，你没吃完多麻烦啊。”
程澜赶紧吃了，“下次给我弄些蔬菜烫在里头吧。”
“行。”
“多少再撒点盐。”
“成成成，下一盅我给你意思一下。”
程澜吃了马上漱口，争分夺秒的。
果然刚歇一会儿，悦悦就醒了。
程昕抱给她。
程澜解开哺乳扣，刚把‘饭碗’凑到悦悦嘴边，她就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食欲十分的好。
这孩子刚生那两天，程澜也没怎么熬夜。
是昕姐每两个小时起来一次，把孩子抱过来，解开她的哺乳口就让孩子靠在她怀里吃。
开始一两回程澜还有感觉，后来她就睡麻木了。
这也算是爷爷积德她享福了。
昕姐总是说，“我明天又不上班，保姆会接送小鱼儿去幼儿园。当初不是五叔公，我和杳杳至少饿死一个。”
连杳杳被她耳提面命，都过来帮着带弟弟。
程杳去哈佛的事已经基本敲定了。
萧清远还捐了一笔钱，确保她能进喜欢的系。
悦悦吃着、吃着又睡着了，程澜只能小心的把‘饭碗’从她口里移出来。
然后把人就放在自己身边。
她暂时不睡了，不用担心睡着了压着孩子。
程澜把收音机打开，极小声的放着国内的新闻。
之前见高煜的时候，她还指望越国换了个比前任亲华的领导人战争就能结束，高煜也能结束潜伏回来。
可惜这位因为年事已高、身体状态又不是很好，干了半年就退下去了。没有做出什么根本性的改变。
接替他的领导人和发动战争那位比也算是亲华的。
不过这会儿程澜已经意识到战争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是利益之争，不会因为个人意愿发生变化。
她只能指望越国和在背后给他输血的毛熊国顶不住了。
越国因为战争，国内的通货膨胀已经达到1000%了，民不聊生。如果不是毛熊国在给他们输血，早就该崩溃了。
她去过一趟莫斯科，发现毛熊国自己国内境况都不佳。应该已经快撑不起了！
更何况毛熊国79年圣诞节侵入阿富汗，至今都还陷在战争的泥沼中呢。
打仗是最花钱的了。自己打仗还得给越国输血，毛熊国撑不起的。
不然近年不会一而再的向北京示好，想结束边境的对抗。
不过他们示好归示好，实际动作却不见什么动静，没诚意！
她判断战争应该会在近几年内结束。所以才敢放话打到什么时候就捐到什么时候。
徐懋宁应该和她的判断相当，所以才急着要去前线。
对华国来说，边境战争完全没有影响到改革开放的步伐。
七大军区进行轮战，而且是各派一个军就足够了。这完完全全就是在练兵，甚至是拖着毛熊国。
虽然有牺牲，但三十年没打过仗的部队再次经历了血与火的锤炼。
一直不打仗，其实很容易武备松弛，军纪也容易涣散。
当然，华国没有。这三十年毛熊国设法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围着我们。
尤其是北方，毛熊国一度在边境陈兵50个师。
这就是‘外有敌国外患’。
我们的应对是号召百姓多生养、大三线建设把重工业移到内地、全民皆兵各村的民兵荷枪实弹训练。
今时今日，哪怕我们百万大裁军，也有充足人力应对边境战争，保障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
不过，对她这样男人陷在战争里不能脱身的军嫂来说，这场战争自然是越早结束越好。
有大叔在，高煜应该已经知道她生下女儿了吧。
他现在做的事，跟大叔所在的组织合作得可能还要多些。
高煜之前主观上肯定是没想过要去潜伏的。
他把自己搞成‘越国通’就是为了带特种兵侦查的时候方便，确保自己不会错过这次战争，会被重用。
毕竟一个军区就去一个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上前线。
他早就说过他当兵，在为国为民之外也为了自己的功名。
所以会积极谋求上前线也实属正常。
但他没想到努力过头了，被选去潜伏数年。
哦，不对。他是有针对性的顶替了一个和他有几分像的越国人。
那就是他不积极，估计上头也会指派任务给他。
算了，不想了。
现在趋势向好，他应该要不了几年就能回来了。
等他回来，悦悦怕是都能打酱油了。
这个月子坐完，悦悦长到56厘米，5公斤。
程澜体重也飙升了七八斤。
这还多亏她后面半个月伤口完全愈合后，就开始在软垫上打打拳、练练瑜伽之类，又在跑步机上快走。
不然以昕姐喂猪一样的喂法，不胖个二十斤才怪了。
昕姐道：“你急什么啊？出了月子再瘦身不迟。”
“我六月底要回国答辩啊。出了月子就六月中旬了，来不及。”
昕姐想到这茬才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记得妈妈的气味了，悦悦每每睡着了头总是朝着程澜的方向。
程澜今天可以洗澡了，把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床上。不然悦悦睡不安稳。
等她回来发现孩子果然朝着她的衣服睡着。
“老娘这么多天没洗澡，自己都嫌弃。你还挺闻得惯啊？”
哎，发愁！
她午后就得回国了，不然赶不上6月30号答辩。
差一点就得不满40天就赶回去了。
悦悦找不到她，会哭吧。
可是没办法，不拿到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她就没办法继续深造。
等午后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程澜简直可以依依不舍来形容。
不夸张的说，比高煜离开的时候好像还难受些。
可能因为知道高煜是当兵的，已经上交了国家。所以心理上更能接受。
这孩子长得肉乎乎的，带着一股奶香味，全身心的依恋着她。
她怎么能舍得离开啊？
程昕道：“反正你没有毕业证也不是就挣不到钱了。不然你就留下陪她吧，反正如今你身体也是各种不方便。”
程澜道：“不行，富而不贵，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我辛苦那么多年才考上京大，读也读了五年，就剩最后这一哆嗦了。”
说完她咬咬牙，心一横下楼去、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也是幸亏昕姐在这里，杳杳也在这边陪着小鱼儿，不然她真是不敢就此离开。
28号下午飞回去，29号傍晚才能抵达。
嗯，因为时差的关系这边本来就要慢12个小时嘛。回去就等于丢掉了12个小时。
她先飞到纽约，然后在纽约才有直达北京的航线。
前后加起来16个小时的飞行期间，程澜一直牵肠挂肚的。
时不时就觉得自己听到了悦悦的哭声。
而且，她到了时间就要涨奶。
只能背着背包躲到洗手间去，解开衣服用吸奶器吸出来装在奶瓶里。
这个，倒掉可惜了。程澜出去了自己拧开瓶嘴对着瓶口喝掉了。
一路上吸了好多次。
这么一番折腾，下飞机的时候，她就有些蔫蔫的。
高睿开车来机场接的程澜。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状态不太好。但白胖了些，看来月子坐得不错，那就好。
不然还真承受不起这样的一趟奔波。
“有没有......”照片啊？
程澜从钱包里掏出悦悦的照片拿给公爹看，自己坐在副座闭目养神。
高睿没急着发动车子，拿着孙女的照片看了又看。
真像高煜小时候啊！
过了一会儿，听到副驾上的程澜呼吸平稳他才放好照片开车直接回华侨公寓。
方真也在这边，和舒敏一起拿着几张悦悦的照片看。
尤其其中一张洗澡澡时用毛巾遮住关键部位的她们简直看得爱不释手。
“哎呦，肉嘟嘟的啊！真想亲一口——”
程澜则吃喝着她们准备的牛肉面和高汤。出门饺子进门面嘛！
吃过她漱了口，“奶奶，爸、妈，我先去倒时差。”
舒敏道：“好好，赶紧歇着。床上用品都是我刚洗过、换上的。睡衣也替你洗过了。明天中午前我会喊你起来。”
明天就要答辩了，还是想办法才把程澜挪到了下午最后一个。
程澜进去关上窗帘、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她足足睡了18个小时然后起来吃午饭，再被公爹开车送去京大指定做答辩的教学楼下。
然后高睿就在楼下等着。
“你不要紧张，参与答辩的老师都知道你昨晚才赶回来的。而起你实绩那么好，论文也写得出色。他们不会卡你的。”
程澜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答辩的时候确实程澜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好在理论功底过硬，还是顺利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