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在自己脖子后方比划着告诉悦悦头发可以留的长度。
“澜澜,深圳的日子也蛮好过的。我和石阿姨之后就待这里，你带着他们两姐弟回去好了。”
程澜点头，“行啊,您少奔波些也好。我还说这次跟您去青城山上讨杯茶喝的。”
“回头吧,还有机会的。你七月、八月难道就不到南边来了？”
“临走前肯定要来看看的。”
“嗯,我那就那时候跟你去成都,然后带你去爬青城山。”
程澜道：“那我这次也不去成都了,直接飞回北京。”
第二天去工地上,方真戴着安全帽，仰头看着程澜已经修了二十层房子。
一共七栋，都修到二十层的。
旁边萧应的,有一栋已经修好，第二楼修到十来层了。
悦悦和程程如今也能戴安全帽了，就收紧带子到最小。
方真道：“深圳房子的需求量是不是很大啊？不然你修完了才卖，还有萧应什么事儿啊？”
“是啊,如今千军万马奔南方来打工嘛。”
“价格一直在涨？”
“嗯。虽然涨幅不大,但比银行贷款利息还是要高点的。”
方真道：“那还叫涨幅不大啊？你可别跟海南那两年去比，那是不正常的。我瞧着深圳的涨幅比香港大，而且上升的空间应该也比香港大。”
程澜给老太太比了比大拇指。
“行了，看到你这房子都修这么高了,连萧应的第一栋都卖完了,我心头终于能稍微放下些心了。再看周围,南山区确实在大踏步的发展了。”
澜澜前些日子又买了一块地,欠国家十亿尾款没付。
但这个楼盘开盘售罄，听说能卖到十一二亿。
这就不用怕了。
然后贷款的十四亿，最早一笔还有两年到期，足够再修好一栋楼了。
十四亿,一年利息一亿多，肯定要把所有实体经济的利润都吃掉。
但这不是又有几块地付完尾款了么，又可以拿去贷款。
这就有钱继续修房子了。
萧应应该主要是融资的时间有些集中，以至于不好腾挪。
所以，只要澜澜买地的深圳和上海的房价涨幅高于银行贷款利息。
她的利润就时候有保障的。
方真懂这个操作模式了。
怪不得只选了深圳南山区和上海浦东新区买地皮。
这孩子确实是看准了的。
她对程澜道：“感觉去了一趟香港，我都不觉得二十亿多吓人了。”
那边的豪门，动辄百亿、千亿的。
程澜笑了起来，“反正手头有钱，心头才能不慌。而且也才能做悦悦口中有突出贡献的那种人。”
她给两孩子讲了霍老捐劳斯莱斯给外交部当礼宾车、船王包玉刚把万吨轮船的订单给国内的造船厂的事。
“爱国，也要有钱才能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好处的。”
悦悦道：“萧叔叔不是都有一台劳斯莱斯么？”
“他是为了撑面子，拿融到的资金买的。那辆承认也没到能做礼宾车的程度。而且，妈妈说的是1986年啊！1986年我们gdp只有1.03万亿，1993年我们就达到了3.56万亿！1979年只有4100亿。而今年，妥妥的破四万亿。这就是改革开放以后经济总量的增幅。”
方真听得有点激动，“15年涨了十倍这么多啊？怪不得我离休工资涨了不少。”
虽然没有十倍吧，但是也还可以。
“嗯，纵向比确实还可以。”
悦悦想了想，“妈妈，咱们家涨得比这个速度快啊！”
程澜点头，“是的。”
不算房地产的增幅，她现在一年挣1.5亿——1.8亿其实完全没问题。
去年只有1.2亿，是受了银河号事件的影响。8月、9月因为生意不好，差点都亏钱了。
而且，她在一年一亿多这个坎已经六年了。
漂亮国那边十二个州的生鲜市场拿下后她年入就上亿了。
这一步是百倍涨幅。
但后来就维持在这个规模。
当然，这和人民币从1985年的2.8元左右兑换一刀，到如今8.6元才兑换一刀有很大关系。
她进口生意的利润，好多都因此被吃掉了。
没办法，做进出口生意人家不认人民币，就要你拿刀呢儿去购买。
不得不吃下人民币贬值的暗亏。
要不然，年入两亿的那个坎早就应该过了。
她这几年的涨幅跟人家不做进出口生意的比起来，真的小太多了。
人民币贬值太吓人！
但房地产让程澜看到了下一个希望，她应该能凭借房地产再上一个台阶吧。
然后又去看了那两块还没动的土地。
程程两手叉腰站在已经长草的地皮上，“我们家的地！”
程澜道：“别嚣张！只付了一成的首付，还有九成尾款没付。如果到了一年没付清尾款，国家会无偿收回。而且，就是付清了，也只有50年或者70年的产权。”
悦悦道：“为什么有20年的差别。”
“70年的是住宅用地，50年的是非住宅用地。”
方真指着旁边一块地上的小房子道：“修那个干嘛？”
那不是程澜的地。
不过她还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土地法》除了规定，一年到期没付清尾款无偿收回地皮，还规定了土地所有权转让后两年内如果还不动工，也要收回。就是防着房地产商屯着地皮待涨，不修。就很多人在上头修个小房子什么的，说明是动工了的。”
方真一脸无语，“真会钻空子！”
看看程澜，“你以后也打算这么干啊？”不然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程澜道：“无奸不商嘛。我是想趁着现在地价低，拖到咱们要大力发展房地产的时候。而且，国家其实没吃亏啊。我贷款利息好多都是交给国有银行的。有钱了我肯定先还香港私人银行的钱。国家卖地赚一笔，通过银行利息再赚一笔。其实留给我们房地产商的利润不多的。”
方真想了想，“反正你们如果都这么搞，国家肯定会有新的法规出台整治你们。不会让你们一直这样钻空子的。”
“到时候再说了，见招拆招。我反正尽量是修好了再卖，让老百姓没有买到烂尾楼的风险。”
方真这会儿也看明白了，萧应元旦开盘卖的是3600一平。这会儿都快涨到4320一平了。
这比银行利息确实高多了。
算了，如果做生意的不精明点，经济怎么搞活啊？
澜澜一个月得付5000万的工资出去呢。
尤其是在漂亮国的那些人，工资经过8.6的汇率那是高得吓人啊！
直接、间接端她饭碗的起码十几万人了。
她不精明点，怎么养活这么多人？
没偷、没抢的！
程澜在深圳待了两三天，该办的事都办完就坐车去广州了。
奶奶在这里，自有当地负责人照顾，不用她操太多心。
她就给公爹和高煜各打了个电话知会了一声。
去广州军区的时候，是个星期六。特地挑的星期六，杜娟才会在家嘛。
不然去了也只有高鸣和保姆在家。
头天晚上下雨了，降了温。
程澜就穿了件长袖、中式立领的白衬衣，男款的那种。
悦悦也穿了件她的尺码的。
这是舒洁到广州服装厂来开会，看到她们娘俩都换了这个发型，特地赶着设计出来的几款中性服装之一。
如今社会上还真有了些追求这种美感的人。
虽然还少，但也是个目标群体。
她真是恨不得给这娘俩拍几张硬照当广告啊。
嗯，程程看妈妈和姐姐都这么穿，他也要求这么穿。
舒洁自然也没忘了他。
左右小少爷如今如今也抽条了，不再是圆滚滚的。穿这么一身也挺周正。
三个人在落地穿衣镜前站成一排。
程澜点头，“不错，三个王子！”
悦悦和程程咯咯的笑，“让舒阿姨再打板做爸爸穿的。”
程澜笑了下，“你们爸的便装已经多得穿不过来了。”
幸好这些年高煜同志身材一直没有走样，衣服也以沉稳的风格和颜色为主。
所以，都还可以穿。
她打了下响指，“出发——”
等牵着儿子的杜娟在军区门口接到她们三母子，着实楞了一下。
她低头看看程澜的脚，确认她真的特地穿了大头粗跟的增高鞋。一下子增高了五厘米以上。
这看起来确
实像个男的啊！
程澜的车没有办通行证，进不来。
上次开进来，是高战清的警卫员小周给了张通行证。
“大嫂，你要是再修饰一下，把腰身那些都遮掩好，光看背影我肯能还有些说不清楚呢。”
高鸣跟堂哥、堂姐都不熟，偷眼看他们。
程程抬手道：“高鸣，下来，自己走。大哥牵你——”
杜娟把人放下来了，一岁多了能慢慢走得稳当了。
她是刚才急着早点到门口来，看儿子走太慢这才一把抱起来的。
“来，跟着哥哥、姐姐慢慢走。你大哥牵你最省事，不用弯腰。来，鸣鸣，这是大伯母哦——”
高鸣不怎么理会高程，反而伸手揪住了程澜的裤腿，“大、伯——”
还不会说三个字。
程澜笑了起来，“你叫我大伯也行。来，程程过来牵弟弟。”
程程挪过来，抓住高鸣的小胖手。
走了几步，高鸣可能也觉得跟他走比较合拍，而且妈妈就在旁边。
他平常也没有那么黏妈，毕竟一周才回来一次。
慢慢就愉快的跟着程程一起走了。
一开始军区里不少人都对他们投以注目礼。
然后就有人把程澜认出来了，“原来是大嫂啊！”
看着眼熟，不记得名字了。估计是高煊的战友或者手下。
程澜抬起手笑着挥手打招呼。
程程和悦悦道：“叔叔好！”
“你们好！”
杜娟瞪眼道：“魏二牛，你小子刚目光奇奇怪怪的，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杜娟性子也是挺悍的，不然也不敢背着炮弹、粮食这些穿过枪林弹雨送到山上去了。
所以魏二牛摆摆手，赶紧一溜烟跑了。
消息传开，还真有人跑去跟高煊开玩笑，说看到杜娟跟一个长得很俊美的男的一起在军区里逛。
“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真是的。”
一开始高煊没当回事，后来来说的人越来越多。
他心头犯起了嘀咕，不是说今天大嫂要带侄儿、侄女来玩么。
俊美？
他拿起座机打给程澜，“大嫂，你到了么？”
“到了啊，都走到你家楼下了。”
“你......剪小男头了？”
“是啊，夏天清爽一点嘛。”
高煊道：“我大哥可喜欢黑长直了。有回大伯母烫头发都被他嫌弃了好久，说是爆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