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瑶斜眼瞄向身后,朱唇轻启:“本宫同崔小姐说会子体己话,你们上屋外候着。”
  
  这……
  
  两宫婢抬眸,将屋里瞧了个仔细,这才应声退下。
  
  “诺”
  
  崔夏涵一副了然的表情,这两婢女见着眼生,不同于脸庞上的稚嫩,对周遭事物皆是一脸漠然,倒像是宫里的老人。
  
  房门一关,云夕瑶立即卸下架子,晃动着酸痛的胳膊,可怜巴巴道:“你不知道,夜陌北那家伙抽疯似的,说我没有皇后之仪,硬是往我宫里塞了两个管教嬷嬷,以防我在几日后的宫宴出丑,整日学些宫规教条,无聊的要命,这也就罢了!我走哪儿她们跟哪儿,我连偷跑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真是烦死人了!”
  
  云夕瑶心烦上火,手里的扇面摇的像支拨浪鼓似的,崔夏涵急忙递上一杯茶给她去去火,嘴角含笑道:“我就说几日没见你,原来是被这事儿绊住了。”
  
  “可不就是嘛!算了不说他,越说越晦气。”
  
  今日好心情可不能因为那些个喜怒无常的人给破坏了。
  
  云夕瑶畅饮一杯后,顿时神清气爽,似乎连外面的空气都格外清新!
  
  又拉着崔夏涵左顾右看,不由啧啧道:“红粉佳人,便宜秦天那小子了,这是我送你的贺礼,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镶金的如意镯,金玉良缘,亦如她盖头上的两只戏水鸳鸯,都是成双成对,寓意极佳,想到此处,崔夏涵不觉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那小女谢过皇后娘娘恩典。”
  
  “别搞这出,我听着都烦心。”
  
  云夕瑶嘴巴都塞成小松鼠,瞅了瞅门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这几日可有见过卫蕴?我传了几次信给他,他都没回,说好带我去划船采莲蓬,他该不会想食言吧!”
  
  崔夏涵一听,顿时头顶冒出丝丝冷汗,赶忙捂住云夕瑶的嘴,指了指门外:“隔墙有耳。”
  
  难怪北帝要派人跟着,原来是怕自己的皇后被人拐跑喽!
  
  云夕瑶一脸懵,倒是十分听劝的放小了音量:“这有什么,卫蕴是辰哥哥派来保护我的,我俩清清白白,再说,他有他的冷贵妃,管我作甚!”
  
  崔夏涵托着腮帮子,思考这种可能性,又随口答一句:“卫蕴的话,想来是去秦府送贺礼,不过我想北帝应该不太想你与卫蕴走的太近。”
  
  云夕瑶却是不予置否:“他哪有空闲操这份心,我看他是巴不得我名誉受损,撤下我的皇后之位,好将他的冷贵妃抬上后位。”
  
  云夕瑶越说越来气,干脆端起酒壶,“咕噜咕噜”痛饮了一壶。
  
  “嗝”
  
  喝完还结结实实打了个酒嗝,两丫头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门外依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喜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挥舞着手里的帕子大声道:“快去通知大小姐,新姑爷都到大门口了!”
  
  随后跟来还有崔子澄,看他兜里揣的鼓鼓当当,一看就被塞了不少好东西,对着房门大声喊道:“小妹,你快些出来,妹夫来接你了。”
  
  崔夏涵咧了咧嘴角,眼睛盯向窗外,门外黑压压一片,来了不少人呐,心里不由嗔怪道:“大哥也真是,这么快就被收买了。”
  
  云夕瑶急忙递上红盖头,捂嘴笑道:“秦家还能缺了好东西?你快盖上吧!别让你夫君等急了。”
  
  大红盖头一盖,崔夏涵便由喜婆搀扶出门,再由崔子澄背上了花轿。
  
  门外锣鼓喧天,沈兮月刚从静安堂走出来,便见着府里丫鬟小厮急匆匆朝大门跑出,人人脸上挂满喜色,此时的大门外,已经乌乌泱泱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沈兮月本就不爱凑热闹,如今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出现在人前,便只是从远处观望,鞭炮齐鸣,身穿大红喜袍的秦天,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凌凌,意气风发。
  
  等这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消失在街角,街道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也都四散离去,门口便只留下数十个丫鬟婆子在那儿派发喜饼。
  
  街道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小花倒是眼尖,没等宛儿同秋月醒过神,她就已经跑到沈兮月跟前,高举起手上的战利品,笑嘻嘻道:“姐姐,你快看,我拿到这么多喜饼,哥哥一定很开心,慈安堂的哥哥姐姐都有的吃了。”
  
  沈兮月弯下身子,摸了摸小花的脑袋瓜,欣慰道:“小花真乖!那让宛儿姐姐先带你回去,姐姐还得去一个地方。”
  
  沈兮月一个眼神示意,宛儿立即心领神会,牵着小花往慈安堂的方向走去。
  
  说到慈安堂,在她去西晋之前,曾托宛儿交给秦小川一笔钱,没成想短短时间,慈安堂真给办的像模像样,里面收留不少流民,年纪轻点就加强身体素质,进行武力训练,老弱妇孺也能做些打杂的活计。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沈兮月她要的是一支精锐部队,为她卖命更能让她保命,经历过生死,方知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死士多么重要。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醉香居”
  
  —
  “两位客官,楼上没空座了,不然委屈两位在楼下将就将……就…”店小二伸手挡在沈兮月身前,下一秒就被一道白光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费什么话,带路!”秋月眸光冷冽,冷到令人窒息。
  
  “两位客官楼上请!”小二咽了咽口水,手也十分自觉地变成了“请”的姿势。
  
  刚上二楼,沈兮月便环顾一圈,忽而盯着那位汗如雨下的店小二,玩笑道:“你不是说客满吗?”
  
  店小二不光脸色煞白,嘴都开始哆嗦:“这……这二楼都让白公子包了,小的真没说谎啊!”
  
  “还不走!”秋月冷芒一出,那小二便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滚下楼。
  
  沈兮月闻着酒气,掀开一块布帘,对着秋月道:“你在外面侯着”便只身走了进去。
  
  半晌才从里面走出来,浑身还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眼看就要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秋月急忙上前接住:“小姐!”
  
  这时,从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怀中的人儿一把拦腰抱起。
  
  秋月抬眸惊道:“王爷”
  
  与此同时,夜洛辰身后窜出一个黑影,将雅间里喝的不省人事的白浩天驮上背,瞬间消失无踪。
  
  夜洛辰这才冷声地开了口:“我带她回去。”
  
  秋月则静置在一旁,心有余悸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