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真砸了！”
宋琳娜抓着陶醉的胳膊：“小醉，现在怎么办！蓝蓝已经去派出所自首去了，还说要直播审讯过程，她要把那个什么美的罪行公诸于众！这，这不是胡闹么？”
“宋姨您先别急，我接个电话。”
陶醉的手机响了。
苏嫣大吼大叫：“小醉！你人在哪？”
“我……在家。”
“你妹呢！”
陶醉一愣：“嫣姐，我是真的在家里。我昨晚给我爸守灵的……”
“我是说你妹妹陶蓝呢！不是骂你！”
“只有我跟宋姨，”
陶醉说，“陶蓝她……应该在派出所。”
“好。”
苏嫣尖着嗓子：“好好，麻烦你问问你身边的宋姨。她生陶蓝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还是压根没给陶蓝发育出脑子！”
“她是有病么！我和老路已经找了公关公司，准备一步步把证据和公告批量发在微博上。然后再由警方介入去调查章美美和星光芒文化。”
“所以陶蓝这是要干什么？打家劫舍还是梁山好汉！你看看现在网上的舆论，都在说什么！他们说这是我们双方联合起来做的秀，说本来还等着反转，说不定蓝蓝的白日梦不是陶蓝本人。现在可倒好，自己把自己锤成王八了！”
“哦，她拍个视频说是章美美干的？那章美美难道就不会发声明指责是她干的么！再这么闹下去，刚刚降下来的一点热度又冲到风口浪尖了。她脑子一点不转的么？陶醉，你妹妹不把咱们所有人作死，她誓不罢休是不是！”
苏嫣这一番连珠炮一样的轰炸，陶醉差点被攻击到昏迷。
捏着电话的手一阵阵发抖，陶醉沉默几秒：“嫣姐，我爸刚走。我想，陶蓝可能是情绪收不住了，冲动之下才做蠢事……”
“她不冲动时后做的事就不蠢？”
苏嫣气得舌头打结，“你别提你爸，醉，你知道网上那些人都在说什么？他们说，亲爸刚走，女儿不伤不悲，竟然还跑出来直播砸人办公室？拿不懂法当噱头，拿没下线当流量。说你们家的家教就是个摆设，还说，说你爸就是被你们姐妹俩气死的。更有过分的，还做了鬼畜的动图，说是冯倩的鬼魂来索命的。”
陶醉默默打开电脑，如苏嫣所说的不过尔尔。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只有的更夸张，更不堪入目。
有说她们炒作无下限的，还有把她们一家p成遗照的，但最可怕的，不是网络暴民这些雕虫小技——
而是被一次次打压到翻不了身的真相。
有人发了权威的大贴，点赞上千万。
说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一场资本和压榨者之间的闹剧。
有板有眼地解析事件始末，说是陶蓝把自己的自媒体账号签约给一家公司后，很快就后悔了。想撕破脸，又不愿付违约金。
于是商讨未果之后，用发帖引战的方式，拖着公司下水。
乍一看，小主播反抗大资本的戏码，最后以这样的悲剧落幕，可怜的是比小主播更卑微的小小主播冯倩。
屠龙少年终于也长出了恶龙的犄角。不过是弱者向着更弱者挥刀而已——
……
“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纪俞斐看完这篇帖子，直接把平板电脑砸猫身上了。
“北哥，你说陶醉她妹妹是不是脑子有猫病？一群人死命抓着拽着，把她往岸上拉。她却挣命往漩涡里游的？你说用笨来形容吧？她反而还能想得出这些招儿来反击。你说反击的结果爽不爽吧。她自己是爽了，给她擦屁股的人可苦了。”
“我记得你最喜欢这种没脑子的女人。”
骆北寻的话题瞬间偏到了西太平洋，纪俞斐肩膀一抽：“喂，小娇可比她好多了。至少小娇脑子正常——”
“所以小娇看不上你。”
纪俞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骆北寻淡淡挑眉：“你出去一趟，先把人从局子里捞出来。再跟温子年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黑住星光芒的所有官方媒体渠道以及章美美的个人标志性id。两天之内，不能再让章美美有机会踩舆论的痛点。”
纪俞斐不明所以：“不让她说话，她可以找背后的人嘛。你不是说她背后的人不简单么？”
骆北寻：“所以才等她搬救兵的时候，看看幕后到底是什么人。你去吧，别找陶醉，直接找苏嫣。”
“知道了，不说是你安排的，不说你在帮她，不说你为了她的事几天几夜都没合眼——”
“我没有再帮她。我只是在查自己的事，顺便并线而已。”
骆北寻看了他一眼。
“呵，你高兴就好。”
纪俞斐起身出门。
骆北寻拿起猫身上的平板电脑，打开邮箱。
一封邮件跳出来，是加密的资料——
【章美美，现年二十七岁，原名章晓莲。案宗号0012177。
案件始末……艺术学校晚班多名女学生迷·奸连环案
同案受害人……唐甜甜，周小池，杜海蓉……
撤诉原因……
公派委托律师人……】
骆北寻的眼神微微一倏，定格在最后一行的名字上。
【公派委托律师人：莫以辰。】
……
回忆如潮，深且绝望……
“他威胁我，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他骗我说是帮我打官司，帮我惩罚那个侵犯我的凶手。其实他自己也是一样的衣冠禽兽！”
“你胡说什么！我哥怎么可能侵犯他的当事人！那些女孩，是她们在撒谎！”
“阿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混蛋，她们说的不是真的，我哥不可能会碰那些女生！”
他，他是……他是特殊的性取向！是她们在撒谎……
……
“小醉，你身体不舒服？”
苏嫣开车来到陶公馆，接上了陶醉。
“还好，姨妈来了。”
陶醉捂着肚子坐进去，宋琳娜跟在后：“小醉，要不还是我去吧，你休息一下。”
“没事宋姨，明天大殓，您在家收拾下我爸爸的东西吧。我很快就把蓝蓝接回来。”
陶醉说。
“你真没事？”
苏嫣说：“你这脸色……”
实在太差了。
陶醉皮肤本来就白，素颜甚至比上了粉底还通透。
但这会儿已经白到……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似的。
“而且，你不是半个月前才来的姨妈么？每次都过来白嫖我的卫生棉。小醉？”
“哎！小醉！”
陶醉软绵绵地靠在副驾驶上，双眼紧闭。
苏嫣一脚急刹踩的狠，但就这样都没把陶醉晃醒。
……
“医生！我朋友晕倒了！你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苏嫣推着轮椅，在医院保安的帮助下，推着陶醉直闯急诊室。
“小醉，小醉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啊！”
苏嫣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