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常沙城,许言还是上次的配置。
小起灵暂时不能露面,留在文县的大帅府中继续休养。
还是岳绮罗陪同,李双作为贴身侍卫的队长,也跟着一并随行。
这回,照旧是要押送唐墓中的明器,去交割给霍家出手。
许言提前给霍三娘写了封信,是黑背老六带回去的。
当晚,霍家就来人了。
从盘点、建册,到估价,都是连夜完成的。
只是这回明器数量不少,就算是霍家想要单独吃下,也稍显有些费力。
所以,霍三娘提议,分期分批出手,也好给她一个周转的时间。
许言趁机要求提价一成。
就当做是时间延误的保管费。
毕竟,这么一批精美且价值连城的明器,就是不经过霍家的手,也不愁找不到买家。
霍三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再说,就算提了一成的价,她倒手就是翻倍的利润,一样有得赚。
所以几乎就没有扯皮的过程,直接拍板认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再度离开了文县。
许言这回带着岳绮罗,坐上了霍家送的小汽车。
前后都是荷枪实弹的兵士开道、断后。
小汽车后面跟着重卡,装的都是第一批要交割出去的明器。
“言哥哥,不是才去过常沙,怎么又去?”
岳绮罗心思不在外面的风景上,而是盯紧了许言。
“上回的事儿办到一半儿,这回得做完。”
许言笑着,帮她掖了掖耳边的碎发。
“你是不是又要找那个什么老板娘?”
岳绮罗眯着眼,这话倒把许言给问愣了。
“什么老板娘?”
“哼!”
小女娃撇著小嘴儿,扭头看向车外,不说话了。
“你是说,霍三娘?”
许言在自己认识的人力扒拉了半天,也就霍三娘一人能跟老板娘沾边儿。
可上回去跟霍家碰面,并没有带上岳绮罗。
这回再做生意,霍家来的也不是这位家主。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让这个小姑奶奶又闹起脾气了?
“哦,原来她姓霍。”
岳绮罗美眸轻睐,眼波流转。
虽然年岁不大,却已经有一身别有韵味的风情。
“那是我的生意伙伴,你不要乱来,坏了我的好事。”
许言笑意微沉,话语中暗自带上了几分警告。
岳绮罗是个万事不顾的性子,只由著自己高兴来。
若是真要对霍三娘起了什么心思,绝对会打破许言现在的布局。
平时他可以宠著纵着她,但不代表能由着她坏自己的事。
岳绮罗浑身一震,看着许言的眼神,就慢慢多了一丝敬畏。
“我没有……”
系统强行固定的忠诚度,让她无法反抗许言的话。
尤其是带着命令的语气说出来的,再不甘愿,也要遵守。
车厢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许言有心晾岳绮罗一下,也转头看向自己这边车窗外的风景。
队伍都是机械化代步,又是曾经走过的路。
一早天不亮出发,到傍晚时分也就到了。
吴家得了消息,又派大胡子来接,说是晚上去霍家酒楼,给许言接风洗尘。
许言眼角余光瞥到身侧的人影。
在车上就不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下车更是退了半步,半隐在他身后。
“那就有劳安排了。”
许言没有拒绝,甚至像是没有察觉到岳绮罗的不对劲儿,径直先进了大门。
一行人还是在上回下榻的宅邸安置。
在看到霍家送给出小汽车后,老烟枪也果断拍板,派人直接将这宅邸的房契、地契,直接送到了文县。
许言也没推辞。
以后吴家要仰仗自己的地方还多,收他一套宅子,当然心安理得。
一路颠簸,若是常人,少不得要休息一会儿。
可这点儿颠簸对许言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直接去了书房,随后就看到书房门口多了个人。
“六哥,你来了。”
许言笑眯眯地迎上去。
黑背老六转过身,对他微微点头。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他将背上的一只麻布袋丢下,袋子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
“今晚,我会去霍家酒楼,赴吴家和霍家的宴,六哥要不要一起来?”
许言笑语柔声地问。
黑背老六抬眼看他。
那双狭长风流的飞凤眼底,清冷微凉,并没有带着一丝笑意。
原本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转儿,最终化成了一个“好”字。
“难得六哥肯赏脸,不如就在我府上稍事休整,然后与我一同前往?”
许言的笑意更深,说话也愈发轻快起来。
“嗯,你安排。”
黑背老六依旧是答允下来,身上居然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孤傲和抗拒。
许言招来一个仆从,吩咐他将黑背老六带去旁边的跨院,好生伺候着。
不多时,就见人流水样地往那边送去沐浴的大桶、香胰子、刮胡刀,磨脚石……
还有数件干净的衣物。
只是款式却是黑背老六穿惯的那种。
全黑色的短打,配一件护身的披风,并一双软底皂靴。
而不是什么绸缎长袍、西装革履。
一并送到跨院的,还有几位澡堂子和理发店的老师傅。
许言方方面面都打点得十分周全,又不会过分逾越,让黑背老六感到不适。
当然,这是对他任务做得好的赏赐。
这一点,不管是许言,还是黑背老六,都心知肚明。
至于许言自己,则把那个布袋子拎进了书房。
袋子里装的,是药。
而且,只有那一味药。
黑背老六和手下的刀客们,不仅将整个常沙城的那味药给买光了。
甚至连周边能搜罗到,也全部买了下来。
黑背老六在跟着仆人离开前,曾跟许言说。
“我的人在买药的时候,发现有小鬼子也在打这味药的主意。”
“只是我们先下了手,一手钱一手货,让小鬼子们扑了个空。”
许言看着桌子上那袋子药,眸光冷肃冰寒。
还有两袋子,被他命人直接送回文县去了。
小鬼子就算再是手眼通天,也休想从他手心儿里把东西抠出去。
“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味药的牵制,你们还能怎么离间那二位之间的关系。”